贺兰关外,北凉攻城大军与北疆守关士卒厮杀的如火如荼,北凉仗着人多,整整六日不分昼夜进攻,北疆凭着城高墙厚,守得滴水不漏,这几日双方将士都是死伤惨重。
高玄齐端坐中军帐内,闭目养神,昨日他下令斩了两名攻城不力的万夫长,使得军中上下都有微词,其实就连蚩雷看来,那两名万夫长也死的冤,一支万人队上去伤亡以超过七千,才不得不退了下来,就这样高玄齐依旧是以临阵畏战之名给砍了,不过今日效果确实很明显,攻城的万夫长个个红了眼,疯子一般,死战不退,有几次眼看着已经攻上城头,最后却又被赶了下来,让人惋惜,帐外攻城还在继续,帐内蚩雷小心翼翼的喊道;王爷!天色将黑今日天气又不好,是否鸣金收兵,让军士好好休养一日,明日再战?高玄齐却是眼角都没抬一下,慢慢的说道;传我将领,连夜攻城,凡有后退怯战者,斩!可是已经连续六天,军士们需要休息,蚩雷意欲争辩,便被高玄齐的话打断了,我们耗得起,北疆耗不起,此时下令鸣金收兵,不仅之前的功夫白费了,就连昨日那两名万夫长也是白死了,蚩雷你记住,慈不掌兵,下去吧!
简易的帐篷内,狴犴正在运功替陈士卿压制寒毒,此时的陈士卿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整个人包裹在熊皮裘内却仍然瑟瑟发抖,众将都被阿二、阿四挡在帐外,虽急的团团转,却无人发出一丝声音,良久帐内才传来狴犴的声音,让他们都进来吧!众将连忙入内,见陈士卿虽还是脸色苍白,却以能开口说话,众将这才放心了不少,陈士卿有气无力的说道;即刻起程,各部依计行事,不得有误,生死成败再此一役,说完勉强撑起身子,喊道;阿四,牵我马来!
午夜时分,北凉连绵百里的军营灯火通明,各部都以做好随时开赴前线的准备,按说仗打到这个地步,胜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至今仍不见陈士卿那五千铁骑有何动作,正是这点使得高玄齐心里一直很是不安,就在此时蚩雷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满脸喜色的喊道;王爷大喜,王爷天大的好消息呀,高玄皱着眉头的问道;贺兰关拿下了?没有蚩雷满脸喜色的回答道;贺兰关并未被拿下,不过有比这个更大的好消息,敌方主帅陈士卿今夜率部偷袭我中军时被我方生擒,高玄齐似乎不信疑问道;当真?蚩雷满脸喜悦的回答道;千真万确,擒下陈士卿的士兵以将人带到大帐外,听候王爷发落,一把推开蚩雷,高玄齐便往帐外而去,帐外一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被绑着站立在雨中,被三名一看就是经过生死厮杀的北凉军士押着,高玄齐往前两步看清对方面孔,方才问道;你是陈士卿?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高玄齐又冷冷的问道;何以证明?身后的蚩雷连忙说道;在他身上搜出北疆府帅印!高玄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低声说道;砍了吧!说完就要回帐。
你不觉得好奇吗?男子望着高玄齐笑着说道,有何好奇,原本还以为你能玩出点什么花样,此刻你以成为案上肉任我宰割了,我还有何好奇,看来是我高估你了,现在砍了你,一切便都结束了,高玄齐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吗!不过我怕您这把刀不够快呀,陈士卿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绳子拿开,
话音一落,原本看押陈士卿的军士往天空射出一支响箭,距离高玄齐最近的一名北凉兵士手中的战刀也朝高玄齐脖子激射而去,蚩雷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高玄齐便以中刀,鲜血喷涌而出,身子直直倒下,身旁护卫此时才反应过来,将高玄齐团团围在中间,陈士卿看着满眼通红的蚩雷,微笑着说道你现在施救或许还来得及,说完和两名乔装的北凉兵士迅速离去,蚩雷按着高玄齐的伤口声,嘶力竭的喊道;死!我要你们全都死。
轰!轰!轰!贺兰关城门突然打开,一支骑兵气势如虹的从城内杀出,城墙上北疆士卒也开始不断的喊道;高玄齐已死,放下武器者免死,西北方向此刻也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陈士卿站在雨中伸出手掌,凝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夜月你等着我。
夜尽天明,陈士卿站在贺兰关城头,看着如炼狱般的战场,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风中是血水雨水混合在一起发出的腥臭味,令人作呕,重伤兵士口中喊出的哀嚎和未死绝的战马所发出的的哀鸣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哀乐,随处可见断肢残臂,无不证明昨夜那场仗打得多惨烈。
一骑从远处飞驰而来,在城下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激动的喊道;虎豹骑第七营营长段英启禀将军,北凉军以全线溃退,虎豹骑、龙镶骑,正在全力追击,陈士卿对身边的阿二说道;你告诉他,让他告诉熊子风,不必在禀,依计行事便可,说完便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