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时,夜月已经将梳洗的东西准备好,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她亲自为陈士卿准备,绝不让别人插手,碧玉、桔梗两人在厨房准备早餐,药草因为年纪尚小,不懂厨房之事,碍手碍脚的,碧玉、桔梗两人索性将她赶了出去。
陈士卿躺在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床上”,蜷缩着身子,表情很是痛苦的,夜月放下手中的用品,坐在陈士卿身边,轻抚着这个男人的脸庞
,陈士卿紧皱的眉头这才渐渐放开。
回忆一幕幕袭来,七岁父母双亡,八岁便被卖入妓院,十四岁便被逼开始接客,后被魔教巨擘独孤信收为徒弟,实则看上她的美貌,十八岁那年,自己一剑划破那个所谓“师父”的咽喉后,追杀便从未停止,从江南的水乡,到辽北苦寒的高林,三年内死在她手下的成名人士不下百位,那年冬季,身中巨毒后的自己,经过一场厮杀,逃入北疆的雪山,
看着茫茫的雪原,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走到头了,谁知遇见了这少年,这个少年背着神志不清的自己在雪原上走了一天一夜,当自己醒来,看着自己一身的男装,便想杀死他。
少年脸色苍白,虚弱的问她,我救你,你却为何要杀我?
回答是因为自己曾发过誓,绝不再让任何男人在触碰自己的身体。
少年也许是想让自己清醒点,晃了晃头,也没辩解,只是虚弱的说道;你先将这朵雪莲服下,让在下替你把脉,确认你身上之毒是否以除,夜月当时冷笑着说道;休要诳我,魔教极乐散,无色无味无解药,中者必死,那有什么法子。
姑娘放心,在下已用换血法,将姑娘所中之毒,全部转换到在下身上,说完便昏死过去,魔教古籍有载,换血大法,九死一生,将一人之血换到别人身上,换血之人将承受烈火焚心的痛楚,那一刻月夜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脆弱。
这两年他所做之事,大多九死一生,可他却从不让自己参与,只是在每次事了之后,傻傻的站在屋外喊着自己的名字。
轻抚着这个男人的脸庞,夜月喃喃自语道;要是那时候,我们一起死在雪山,你说会不会很幸福。
陈士卿忽然握紧夜月的手,闭着眼睛低语道;陪着我看日出日落,看沧海桑田,说完将头枕在月夜的腿上不在言语。
晌午时分,军队开拔,青州方面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自然没人前来送行。
陈士卿也并未如往日一样骑马,而是选了一辆马车,由阿大驾车,夜月陪同,阿二、阿三、阿四、在四周护卫。
那些被陈士卿扣下的青州子弟此时不见一人,倒是军中多了二三十辆装着箱子的马车。
胖子商文武一大早便在虎彪的淫威下,心不甘,情不愿,和小虎做起了三个侍女的马夫!
商文武人不傻,瞧那些带有各大氏族标志的马车,就知道和自己一起被扣下的人,肯定是家里掏了银子疏通打点,此刻大多数估计已经在家抱着美娇娘了,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长叹一声道;看来老爷子这次真是不管我死活了?
一旁的小虎听见他叹气,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家老爷子说了,人交给我们大帅了,是死是活他管不着了,想要他拿银子赎人,没门!
队伍用极慢的速度在冷风中走了整整九天,原本五天的路程,硬是比预计的晚了四天,而这九天里陈士卿一直呆在马车里,所有指令都是由夜月代传,马车一丈内,都不许人靠近,直到熊子风出现,一改往日脸上憨傻表情,对四校尉丢下扎营两字后,便焦急不安的上了马车,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军中以有传闻,大帅旧疾发作,危在旦夕,四大校尉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四人之中最早跟随陈士卿的虎彪、田耀武更是如死了亲爹一般,这支部队从跟随陈士卿反击北凉那天开始,就已经习惯了听从陈士卿那战必胜,攻必克,的指挥,发展至今,俨然就是陈士卿的私兵,只要陈士卿下令,就算要他们造反估计也没人会质疑,陈士卿的突然消失,军中岂能不乱?前几日已经有十几名小校联名求见大帅,但最后都被虎彪连打带骂的赶了回去。
幸好今日熊将军及时赶到,否则军队都可能哗变,丁百川愁眉苦脸说道,余下三人皆默不作声。
突然低沉而又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是集合号,快、中军帐。四大校尉精神为之一振,相互说道。
只见陈士卿裹着熊皮裘,脸色苍白的斜靠在椅子上,身旁是夜月和熊子风。
四人行过军礼,陈士卿便率先开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旧伤复发,不宜远行,众人先行返回北疆府,府内一切事物皆有熊子风做主,说完从怀里掏出北疆府帅印,交到熊子风手里。
阿大、阿二扶我起来,阿三、阿四随我巡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