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跟随着行人的步伐,母子俩来到了所谓‘练场’的地方。
这里是城内唯一一处比较开拓的广场,中间搭着一块百丈长的石台,石台之上很奇怪的摆放着七块‘石’墙,每一块都有五丈之高,成方形,厚度至少有半丈之余,颜色各异,黄绿青蓝紫灰金,至右向左一字排开。
“娘,你看,最左边的那块石墙,好像地宫刻着文字的金色大门。”芷染指着那块金色石墙言道。
“胡说什么,闭嘴!”四娘四下看了看厉声言道。
在石台最左侧放着一张长十余丈的案台,案台后面坐着五个人,居中而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眉清目秀,面容温和,在他右侧是两位老者,一位怒目威严,一位温善可亲。在中年男子左侧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那里,女子左边坐着的那个人手中摇曳着折扇,嘴角微微翘起,熟悉的面容让四娘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诺奇!
对是他,没错,四娘深深的望了一眼,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人。
此时练场内石台前聚集了几千人,人群内高高挑起的旗帜明确了参赛人数,足有百余人。
片刻之后,面容温善的老者离开座位走向石台中间,高声言道:“各位族里,我们刀漠城一年一度的铸刀大会就要开始了,规矩与往年一样,我身后的石墙、铁墙每一块代表着一个级别,亮出你们所铸之刀,看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身后的石墙铁墙坚。好了,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有请我们刀漠城城主诺切,宣布大会开始。”
案台居中而坐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高声言道:“我宣布,铸刀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鼓炮齐鸣。
与此同时,走过来二十名刀汉分别站立石台两侧。
大会拉开了帷幕,铸刀师每五人为一组,纷纷登台亮出宝刀,在墙壁上狂乱飞舞。
一个时辰过去了,黄绿青三块石墙被劈的体无完肤,散落了一地的小石块,其中有一名铸刀师被评为刀将的级别,因为那块青色石墙被他挥刀劈成两块。
看来这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更高级别的出现,少了紧张刺激的观众出现了疲态。
这时人群之中开始有些骚动,你一言我一语评论者什么,熙熙攘攘。
就在此时一名中年人挑着一张破旗,踉踉跄跄走上了石台,将手中破旗直接插在灰色墙的旁边,此人头发凌乱,清瘦蜡黄的脸好似大病初愈一般,时不时的伴有几声轻咳,但眸子里带着几份自信。
此人一出现,下面的人更加议论纷纷了。
‘这个疯子又来了。’
‘不要叫人疯子,他有名字的,叫清骨。’
‘他怎么不是疯子,每年都来比赛,每年都劈同一铁墙,每年都是一样失败,刀毁而返。’
‘是呀,凭他的实力,刀魂级别不好说,但享用刀王的称号可绰绰有余。’
‘是呀,他好像跟那墙有仇,哈哈,就劈它。’
大家的议论,清骨并不关心,而是熟练的从木箱中拿出宝刀,用衣袖擦了擦。
“清骨,你何必固执那,每年你都毁在这块天外玄铁墙上,你的刀劈大漠蓝铁墙绰绰有余,何不先拿个刀王的称号,不是更稳妥。”温善老者劝言道。
清骨没有回言,干咳了几声,做好了劈墙的架势。
此刀长一丈有余,寒光刺眼,只见他将宝刀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咔!
一道红光夺目而出,眨眼间红光消散,墙体之上出现一道裂痕,
此时台下寂静片刻后一片哗然。
台上五个人同时站起身来,走到玄铁墙下细细观看裂痕。
‘开了,劈开了,我已经感受到玄铁墙后面吹来的风了!’怒目老者高声言道。
“清骨你成功了!现在你是当之无愧的‘刀神’了,说出宝刀的名字!”诺切大兴言道。
“清骨刀!”清骨看了看手中宝刀,低声言道。
“好,希望明天的比赛你也能将那天外寒铁墙劈开,成为‘刀尊’”。
清骨点了点头,把刀收好走下台来,穿过人群,头也没回,离开了练场。
之后的比赛没有再出现什么卓出的成绩。
铸刀大会共三天,第一天在紧张兴奋中结束了。
四娘与芷染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就急匆匆地回了客店。
“娘,今天那个清骨好厉害呀。”芷染做了个劈砍的动作言道。
“嗯,是他手中的刀厉害,芷染以后我不许你在提地宫两个字,这两个字会害了我们的,你知道吗!”四娘严厉道。
芷染点点头,脸上收起了刚刚的喜色,不再做声。
夜已过半,窗外的风卷着树叶轻轻地敲打在窗棂上,四娘虽有些睡意,但还是不敢合眼,每当深夜她都感到有一双不祥的眼睛望着自己,这似乎成了她的心病,能快些离开刀漠城是她治病的良药。
窗外虽然暗黑,但出于对任何事物都敏感的四娘,还是感觉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四娘快速来到窗下,小心谨慎的将窗打开了一道小缝,透过缝隙看到了有几名蒙面大汉向东而去,脚步匆忙,其中一名大汉扛着个大袋子,还有一名大汉手中拎着个木箱子。
这一幕让四娘立刻就想到了诺奇,因为只有他才干这等勾当。
这一下四娘睡意全消,又一夜未眠,直到天亮。
“娘,你又一夜没睡?”芷染盯着四娘黑黑的眼圈问道。
四娘点点头道:“芷染,今日我们还去观看铸刀大会吗?”
“当然,我要看清骨的那把刀,是否能劈开金色铁墙。”芷染一脸期望的表情言道。
四娘皱了下眉头,道:“好吧,我们走。”
话毕,两人弹指间就到了练场。
今天来的人明显要比昨天多。
四娘向台上瞟了一眼,发现诺奇没有坐在上面。
大会重复着昨日流程,有的入了级别,有的毁了刀,有的欢颜而归,有的悲愤而去。
正午将至,芷染与所有人一样,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清骨哪去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到了正午,四娘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领着芷染与一干人挤到石井井台处入食。
‘我说老兄,你听说没,清骨消失了,还有那把清骨刀也一起不见了。’一名矮胖的行人对另一个人言道。
‘真的假的!’
‘假不了,我是听上面人说的,昨晚就不见了’
行人听后一脸吃惊的表情,同样吃惊的还有芷染。
听到这里,四娘脑中闪现出昨晚情景,几名大汉扛着袋子,那袋子中会不会是清骨。
四娘没有往下想,脸上淡淡抿过一丝哀意,心想在这个不安分的古城之内,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