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你这臭要饭的,大白天的都喝得醉醺醺的,你还来,你再迈一步试试!”
那胖乞丐身上裹着一件分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夹袄,全是油腻,头上戴着个破帽子,那模样儿,眼睛,哇好大好脏啊,鼻子,哇好大好脏啊,嘴,手,脚,无一不大,无一不脏,偏偏个头却不大,看样子年龄也不小,脖子上挂着一个脏布袋,布袋里有东西蠕蠕而动,也不知是他偷来的鸡还是抓来的蛇,令人看了心里发毛。
饭馆的伙计拦住胖乞丐,胖乞丐身子歪歪扭扭,嘿嘿直笑,突然张开大嘴,对着伙计的脸“呵”的哈了一口气,熏得伙计眉头鼻子都皱到了一起。伙计大怒,抬脚就踢,胖乞丐也不在乎,嘴里不停的叫着,“来口吃的!来口吃的!”
穆少强见那伙计已经踢了胖乞丐好几脚了,虽然看那胖乞丐丝毫不知道疼痛似的,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忍,于是开口说,“伙计伙计,别打那要饭的,给他来碗面,算我的。”伙计停下脚,对穆少强说道“您是好心,给这臭要饭的一碗面吃,可是他没碗没筷的,总不能让他用店里的碗筷吃吧,他吃过了,以后谁还敢用啊!”
穆少强一想这伙计说得也对,看这胖乞丐的邋遢样儿,实在令人恶心,他用过的碗筷就算是洗干净了也没人爱用,这伙计总不能在这么多食客面前让他用店里的碗筷吃面,发善心也不能给人家开饭馆的惹麻烦才是啊。“伙计,你把碗筷也都一并给了那要饭的,也算我的好了!”一付碗筷应该要不了几个铜板的,拜托可不要像黄包车夫那样敲我的竹杠了,否则的话,穆少强忍不住撇了一眼脏的要死的胖乞丐,"只有再把这胖大叔举起来显示俺的威武霸气了,哈哈哈"
胖乞丐接过面碗,筷子也不要,坐在地上,直接把手伸到碗里,捞出面条就往嘴里塞,刚出锅的面条滚烫滚烫的,他却丝毫不惧,穆少强见了,心里微微一动。
这时候穆少强的两碗面条都已经下肚了,感觉也饱了,于是结帐,起身出店。经过胖乞丐身旁的时候,胖乞丐突然伸手一把抓向穆少强,穆少强身子一扭,竟然没有避开,胖乞丐沾满面汤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抓在穆少强的裤子上。
穆少强吃了一惊,虽然没太用心避开,可是以自己的身手,就是只猴子这么一抓也避开了。
胖乞丐紧紧抓住穆少强的裤子,嘴里咀嚼着,看样子是想把口中的面条吞下去之后再说点什么,反正裤子已经被他的脏手污染了,穆少强也不着急,饶有兴趣的看着胖乞丐,心想这家伙莫不是特地抓着我要道谢?
胖乞丐打了个嗝,说话了,“小娃子,你姓什么?”
穆少强愣了一下,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你姓什么?”,心想不必这么隆重吧,道个谢还要问这么清楚?
胖乞丐不屑的看了穆少强一眼,“老子姓什么,关你个屁事?快点说,你这小娃子姓什么?”
穆少强又是一愣,这么拽的乞丐,简直是没事找抽型的,可是总不能真的出手欺负一个乞丐吧,伸手在胖乞丐抓住自己裤子的手腕上一敲,想震开胖乞丐的手,脱身而去得了。
胖乞丐的手腕一动,穆少强的手敲了个空,却听到“呲啦”一声,大腿皮肤一凉,自己的裤子被扯破了!再一凉,裤带松掉了!裤子被扯到了大腿下!屁股要露出来了!亲娘啊,太影响形象啊!胖乞丐松开手,嘿嘿直乐。
穆少强刷一下把裤子提起来,这下真的有点恼火了,难道裤带没有系得太紧也是一种错?真当我是好惹的?
爷爷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扒光你这肥猪!"穆少强要发飙了,也顾不得胖乞丐满身的油腻,双手一兜,要先把胖乞丐丢出去再说。
胖乞丐怪叫一声,像个皮球似的一滚,就溜出了饭馆的门口,穆少强追出门去,胖乞丐回头对着穆少强呲牙一笑,像一只肥胖的耗子,东窜西窜几下没影了。
“老胖子真没家教,我呸!”穆少强看了看自己的破裤子,哭笑不得,一片手掌大的破布挂在膝盖上方,迎风飘摆。"这下要被人笑了"。
扭扭捏捏在街头走了一阵,发现自己真是过虑了,如果在名流荟萃的宴会上穿着一条破了个大洞的裤子去,那自然会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窃窃私语,但是走在十六铺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谁去观察你裤子上破没破洞,谁去操心你形象如何受损?说白了,没人理你,也没人关心你,只要你不裸奔,就没人会多瞧你几眼。这一片地界,你的衣服你作主,你想咋穿就咋穿。
“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了,现在的SH,还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回事。”穆少强自嘲的摇了摇头。
穆少强走到一小片空地上倚着一棵大树,十几米开外是一个卖杂物的小摊子,两个穿着淡蓝色学生裙的女孩在摊子前挑选风筝,一个高点的看背影很苗条,穆少强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细的腰了。
爷爷在年前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就这么一句话"七色兰花先天血,八仙聚会庆中秋",爷爷把自己打发到沪城来,说是遇到了叔爷爷就能知道怎么做,可是诺大一个沪城,又不知叔爷爷尊姓大名,又没有相认的信物,就这样能找到叔爷爷?
"那家伙肯定能找到你的,要是找不到你,你就在沪城好好玩一阵子吧!"爷爷笑嘻嘻的摸着胡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高兴的连翻了十个跟斗,这下子可自由了,东方魔都也,实在是太棒了。
冤大头,破裤子,站在街头像傻叉,这就是在魔都玩出来的结果。
又来了几个人在小摊子前。
“如果我穆少强将来能成为SH滩的大人物,这个银元就会正面朝上,如果我只配在乡下种地娶妻生子的过一辈子,那么这个银元就会反面朝上。”穆少强掏出一个大洋,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然后把银元向上一抛。
银元笔直的飞上了天空,飞的很高,旋转着,反射着阳光,亮晶晶的,即使是这样,穆少强也能清楚的看见它的正面和反面不停的交替着。从小爷爷就教他练习一种功夫,爷爷说练这种功夫要有某种天赋,而他,就是有那种天赋的人。练这种功夫首先要学会感受自己身体里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然后全身都泡在药水里只露出个脑袋,在爷爷的指点下,用意志力引导自己身体的那股力量在全身各个部位流转,最后回到丹田,噗的放出一大串屁来,在水里形成一串串的水泡来,就算完成一次循环。每天要完成这样的循环二十次,也就是说,穆少强每天要在水里放二十个屁,就为这个,他从不让别人看他练功的情形,否则,放屁大王的外号想必是绝对跑不掉的。
练习了这种功夫之后,穆少强的身体逐渐和常人不一样了,首先是力气,单手两百斤的力量,然后是五官的灵敏性大大超过了常人,他能听到很细小的声音,能分辨出每个人不同的脚步声;他能看得很远,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都能看得见东西,感觉就和阴天差不多;也能看清楚跑的飞快的猫爪子上沾着的米粒大小的泥;分辨味道的本事绝对和狗鼻子不相上下,更是烧的一手好菜,没办法,舌头太敏感了,受不得差味道;他的身手也变得非常敏捷和灵活,在树上能追得上猴子,村里最心灵手巧的姑娘绣出的花,他花上人家十分之一的时间就能绣得更好,为此他得到了村里所有姑娘的羡慕和所有小伙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