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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是谁

晚饭后,瑜曼和冥昊早早的歇下了。赵小龙见二人已经歇下悄悄的出了酆都行馆,向天子殿方向走去。赵小龙刚离开冥昊便醒了并叫醒瑜曼,两人坐在院中的天井旁的葡萄架下,月光穿过葡萄架撒在了地上,映出斑斓的光影,风拂过叶子沙沙作响,夜晚的酆都格外的宁静而祥和,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的白天竟是一种阴云密布鬼气森森的境像。冥昊坐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背靠着柱子,将瑜曼揽在了怀中,手里拿着一面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小镜子,念了一个口诀,铜镜里腾出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散去之后铜镜里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铜镜里映出的不是二人的容颜而是天子殿里某个房间的场景。

天子殿里,酆都大帝坐在椅子上,鬼差赵小龙跪在地上。“怎么这么晚才来?”酆都大帝颇为不满。

“小的被小冥王殿下留下来当管事的,不敢轻易离开怕引来小冥王殿下的怀疑,只得等小冥王殿下和瑜曼姑娘都睡下了,才敢来向大人回报。”赵小龙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身子,几乎整个身躯都趴在了地上。

“既然他信任你。你就在他身边侍候这吧,也好帮伴君多盯着点他。”酆都大帝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是,小的定不会辜负大人嘱托。”赵小龙见酆都大帝没有责怪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跪着的腰板也直了几分。

“他们到行馆之后有什么反映?”酆都大帝漫不经心的把玩这手中的夜光杯,依旧看也不看赵小龙一眼。

赵小龙抬头偷偷看了酆都大帝一眼,原本送下去的一口气有紧张起来,想了想如实说了“小冥王殿下随小的到了行馆后进去转了一圈便带着瑜曼姑娘出了,到了酉时三刻才回来,回来时小的已经将行馆收拾妥当。然后小冥王殿下和瑜曼姑娘一起用了晚膳出去了越半个时辰回来便睡下了。”

“他们二人看见破败的行馆没有不满?”酆都大帝追问道。

“没有,小冥王殿下只吩咐小的将行馆收拾妥当便出去了。只是寒月琴师来找了瑜曼姑娘,瑜曼姑娘正好不在。小冥王和瑜曼姑娘回来后,小冥王说今日太晚了不见客,让寒月琴师明天再去。”赵小龙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寒月去找瑜曼的事说了出来。

“寒月去找了那花妖?寒月本是爱琴之人,自从担任酆都琴师以来琴技一直止步不前,特别是这两千年来隐隐有退步之势,如今遇到了个琴技、悟性、天赋都极为出色的自然不会错过让自己提升的机会。这事你不用管,这几天也不用过来了,有事我会差人去找你。”对于寒月酆都大帝总会不由自主的宽容。酆都大帝挥退了赵小龙,自己起身回到了内室。

冥昊见酆都大帝离去,把镜子收了起来。“这个酆都大帝真有意思,明明是他去冥界请我们来的,我们来了倒好反而还刁难起我们来了,还有那个赵小龙,我明天就打他走。”瑜曼看了气不打一处来。

冥昊却笑了“酆都大帝不是刁难我们,只是在试探我们。从进殿时的照妖镜,到寒月比琴再到破败的酆都行馆,只怕我们镜中窥视的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他的试探了,不过如瑜儿所言酆都大帝确实是有意思。”

瑜曼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明白了“酆都大帝怕冥帝敷衍他,随便派了两个没什么本事的来。也难怪我只有三千年修为,你也只有六千多岁。可是我们看起来就真的这般无用吗?”

“是这么说,原来我的瑜儿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想通了。”冥昊调侃道。“很晚了,早些睡吧!明天寒月琴师还要来找你呢!”

瑜曼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向自己住的西厢走去。冥昊看着与瑜曼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愿收回视线,他没有告诉瑜曼,虽然她从生出灵识到现在仅仅两千多年,可是她体内的修为远不止三千年,也不知道这么高的修为从何而来。瑜曼化形前每天有一大半时间在睡觉,她又是怎么修炼的,这一直都是困扰他的谜,除此之外瑜曼身上还有许多谜,就如今天的镇魂曲,他手上只有上半部,瑜曼在殿上弹得却是整首,又如那日的曼殊沙华海,不像妖术却有点像仙术,还有瑜曼身上的气息不像妖气……冥昊只到瑜曼房里灯熄灭了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东厢房。

又是一夜好眠到天亮,清晨的风夹杂的夜里还未散去的寒气,原本还是夏末的天气有了初秋的感觉。瑜曼早早的起床,梳洗之后便漫无目的的在行馆中瞎逛,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堆放东西的三进院后置房前。曼儿随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里面堆放的是一些字画书籍,还有女子用的珠花发带。她走着走着脚下不下心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画轴。瑜曼捡起画轴,小心的将其打开,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这幅画画的是一黑衣男子与一白衣女子持伞并肩走在柳色新新的河提上。画上没有题诗只有“赠妻琴芸,夫锦焱”七个字。画上白衣女子与她相貌无二,不同的是那白衣女子是黑发,而她是红发;画上的黑衣男子瑜曼不曾见过;这幅画随用仙家秘术保存着但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画纸已经开始泛黄,看上去至少有两万年了。瑜曼震惊了,画上的女子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如此相似,画上的男子又是谁,为什么自己从没有听过琴芸和锦焱这两个名字,自己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幅画是用仙家秘术保存的,自己到底是仙是妖?

瑜曼来不及细想便抓起那幅画,连门都没关便出了三进院,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了房里。东厢的冥昊起床听见了瑜曼房里的动静,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出了东厢,试图敲开瑜曼紧锁的房门。“瑜儿,快开门,你怎么了,有什么你出来说,别把自己锁起来。”很长时间过去了,都不见瑜曼开门,冥昊心里越来越着急。于是分出一缕神识想看看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刚刚穿透房门就被瑜曼设的结界挡了回来,险些震上了他的元神。

“不要进来,我想自己静一静”瑜曼原本清亮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刚刚哭过了。

“好,我不进来,我就守在门外,瑜儿,你别哭。”听着瑜曼暗哑的声音冥昊的心揪了起来。

“冥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你会不会不理我?我好怕,我……”

“瑜儿,你记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瑜儿,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要我了我都会追着你,都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你记起我为止。”冥昊打断了瑜曼的话。可是冥昊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得话在多年之后应验了。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突然,门打开了,一团红色的身影扑进了冥昊的怀里。瑜曼的身体微微的颤动着,低沉的抽泣声从冥昊的胸口传来。冥昊伸出手抱住了瑜曼,用手轻轻的拍打这瑜曼的后背,“不怕,一切有我呢!”

良久,瑜曼抬起了头,微红的眼睛看着冥昊“冥昊,有你真好,我怕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傻丫头,我怎么不会要你呢!”冥昊宠溺的拍这瑜曼头,“快去洗洗吧,跟小花猫似得。”抬手为瑜曼抹去脸上的泪痕。

“扑哧”瑜曼看着冥昊现在的样子破涕为笑,散乱的头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衣的扣子被她蹭开了几颗,露出了精壮的胸肌,胸肌上、里衣上还挂着她的眼泪和鼻涕;左鞋穿在了右脚上,右脚只穿着白色的布袜。

冥昊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不雅,敲了一下瑜曼的脑袋“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样,哭笑无常,还不快去收拾干净了,一会寒月琴师要来了。”转身回了自己住的东厢。

一炷香后冥昊和瑜曼都收拾妥当了,让赵小龙备了早膳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用饭。刚吃完,赵小龙就来报,寒月琴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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