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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找茬

师傅手里拿出一把钥匙,拧开门。里面一张木床摆在气窗边上,一张写字台,一盏台灯,一个木椅,一个大约六厘米厚的军绿色电脑,床头柜,摆满书的落地书架和一个小小的皮沙发和茶几,暗黄的灯光给人一种踏实、复古的感觉,甚至有些隐隐的后现代风格,不过这些在军营里已经很奢侈了,虽然肯定不比堡垒里的条件。

这是我的房间?我有点不相信。在家里,我都和弟弟挤一个房间,觉得特别没有私密感。现在有了,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好了!这里很安静,有利于你的学习。对了,这是你的牌子,有了这个牌子,你就能自由出入堡垒。”说着递给我一张卡,上面已经印上了我的名字,“这不仅是你的通行证,更是你的加密身份证,你的履历等等都会记录在这个加密身份证上,要想通过这个调查你,还要输入权限密码,也要经过你本人的密码输入才会调出你的信息。因为你是我徒弟,所以现在是少校军衔,虽然只是科级。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先去食堂。”说完站起身走出去。

我把卡塞进口袋里,倒是没怎么注意所谓“官衔”,毕竟我年龄小,也不会怎么注重这个,再说已经末世了,还跟人讲什么官不官的。跟着师傅走了出去。到了杆子那里,师傅两手抓住杆子,两腿一登,慢慢爬了上去。我从来没有爬过杆子,急得团团转,问:“师傅!有楼梯吗?”

“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上不来今天晚饭没得吃。”师傅头也不回地说。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徒弟呀!不过说不如做,我还是试着学着师傅的样子做着,可不是腿登不上去就是又滑了下来,难道我真的要留在这儿?

这时,师傅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手一定要抓住,往上拉,尽量把鞋底贴紧柱子配合着往上,两腿缠住柱子。”

算他还有良心!我心里暗骂道。随即照着做,慢慢领悟了一会儿,果真这才是要领。不一会儿,我就爬了上来。在我爬上来的那一刻,没注意到师傅冷漠的脸上又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那么快我就会上来。

出了大楼,绕过几个整齐的宿舍楼,就到了一个又是全玻璃的两层小建筑,就是食堂。里面并不像大学食堂那样大,零零散散估计也就四十几张桌子,人也是稀稀拉拉,所以不那么嘈杂,但也有低声讲话的。整个食堂用玻璃隔板分为一个大部分几个小部分,大部分里全是穿着迷彩服甚至脸上涂着油彩的,或穿着军官服挂着军衔的。师傅带着我先去打饭——菜色很简单,米饭,四种蔬菜,清炖白菜,油焖茄子,葱爆土豆丝,清蒸胡萝卜,一种荤菜,因为靠海,所以有油煎带鱼,一个汤,番茄蛋汤。还有几个格子是空着的。这些热乎的饭菜,在这种时候,也算是奢侈了。

师傅说:“基地有很好的农耕系统、养殖系统,且濒临东海,可以保证自给自足,不过平时我们也会进购一些外来的蔬菜肉类,现在只能有这几个选择了,一定要珍惜这次,开始训练之后或许伙食不会这么好了。”说着看了看那些穿着野战迷彩的士兵,啃着冷馒头还有一些压缩饼干。“那些穿着迷彩的,都是学真功夫的,穿军官服的,全都是搞技术的。”

的确,训练肯定很艰苦,不过也就是考验人的意志力罢了,也不会太出格。不过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太好了。

打了两个菜三两饭之后,师傅就把我带到一个小部分里,一看,明显全是充满稚气的面孔,有的穿着野战服,有的也是那种整齐军官服,不过还是都比我大三四岁的样子,其中也有吴志东和吴志西。师傅说:“这些全部都是教官重点培养的兵,也就是我们口头上讲的‘师徒关系’,是重重筛选出来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向他们请教。”

忽然一个和明显和我差不多大穿着和别人都不一样的白色衬衫帅气的男孩子抬起头来注意到了我们,他有像女孩一样的睫毛,非常白却又不是病态的皮肤,额前整齐富有光泽的刘海,如同女孩班的长睫毛下清澈眼睛,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好像涂了口红似的,俊美的皮相和匀称的身姿足以成为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了(比掏粪好看多了)。他起立敬礼喊道:“首长好!”然后看了看我说道:“你好!”十分热情,也带有一点儿好奇与兴奋。我也微笑着回应,毕竟礼貌是得有的,况且师傅也说要虚心请教。遇到同龄人,总归有一些惺惺相依的感觉,还有,我也是穿着昨天晚上张叔给我找来的一件流行的短袖连帽衫,还没来得及穿上军服。我虽然五官端正,流露正气之风但皮肤最近几天都晒得比较黑,虽有气质长得也不差,但也算不上英俊潇洒,更比不上他的俊美。如果再升华,我和他也是不一样的类型。不过据说性格互补更容易交朋友。

一听到“首长好”,其他人也只是抬头应了一声,根本把我无视了。师傅只是微微一皱眉,好像早已习惯了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意思是看你的了,就自己走向隔壁包间了。

我略微有些紧张地找了个空位坐下,也正好是坐在那个男孩旁边,因为他一个人独占一张桌子,或者说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坐,留他一个人。

当我坐下的一瞬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脸上长满青春痘的人抬起头来,讥讽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脸黑里透红,油光满面,顿时和身边的男孩子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我们两个静静地吃着饭,谁也没主动开口,但说实话,我是挺想结交这个朋友的,或许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感觉似曾相识。

吃晚饭,我跟着他出了食堂门口,却不知道这一切师傅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暗道:这小子倒有眼光。

我当然不知道师傅的监视技术也十分高超,我更不知道他就是几年前网上热传的陆军特种兵之王——血狼。

我快步跟上他,感觉到一种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这是我身边的普通同学没有的,天生有威严的气质。我友善地招呼了一声。

他也侧脸微笑一下。

互相认识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是卫晓炜。原本是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让他有颗炽热的心,不过很明显,他温润但是感觉十分伟岸,貌似与名字不太相符。随便聊了几句比如对最近的看法,毕竟同龄人之间共同语言比较多,这个帅气逼人的正太就立刻和我聊得投机,他比较矜持,所以一向我发问,不过一旦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他说的也不少。在聊天中,我发现晓炜好像有什么事情再隐瞒,我也不多问,因为我看人一向很准,他人不坏,在末世之中,这正是少有的。

走进同一个宿舍楼,也是在同一个区域的房间,想来晓炜也不是什么一般人。走到走廊尽头,才发现原来晓炜就住在我对门,说完再见就拿着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进到屋里,我打开电脑,按下左侧的开关,15*25cm的屏幕亮起了蓝光,明显,不是Windows系统。不一会儿,解放军的军徽出现在屏幕中央,下面一个对话框,写着:“新机启用,请输入十位身份识别码。”

我看向师傅给我的那张卡,上面写着:身份识别码那一栏,我把它完好地抄了上去。输入的时候才发现,这居然是触屏的电脑,真是高端。接下来,它又让我创建密码,我输上我的生日加上幸运数字——12,正好十位。按下确认之后,它要求确认一遍,再次输入后,有要求指纹认证,我在一块上面标有五星红旗的区域,也就是一般电脑上触动性鼠标盘的位置,按下右手食指。一道绿光出现,我的指纹被记录下来,瞬间,就切换到了主页,也就是桌面。中间显示着我的个人信息,角落里是时间、日期。左面还有查询、网络、认证、课程等等的栏目,一点即开,并没有普通电脑的拖拉,看起来虽厚的军用电脑,系统配置原来这么好。除了网络这一栏,如果选择万维网,那么就会跳出来“正在连接卫星网络”这四个字。

把玩了一会儿,我把盖子合上,毕竟我平常也不怎么玩电脑游戏。我喜欢看书,这里正好有一整架书。最上面一排,放着《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论语》、《茶经》、《唐诗三百首》和诗书礼易春秋这一类文人学士看的文言著作,第二层则是《孙子兵法》、《三国志》、《现代武器学》、《畅谈世界政治》、《史记》这一类纪实军事政治的书,第三层,摆的都是些《平行宇宙》、《世界简史》、《世界艺术史》、《中华全历史》、《逻辑学与数学》、《混合世界》等等的科学历史的书籍,下面一层,全是些中外近代小说与诗集,最后一层,也是不在普通人家藏书范围之内的,什么《红军作战手稿》、《中国的诺贝尔王应龙》、《领导人真实手稿红皮书》、《蓝剑老兵回忆录》等等,翻开来一看,有些还真是手写的,纸张都有些泛黄,肯定价值不菲。不过,这中间,有一本书真正吸引了我,名叫《武门初入》,讲的都是些玄之又玄的武学功法,从来没看过,就像周星驰在电影《如来神掌》中拿到那本《如来佛掌》一样。拿到这本书,就仿佛是拿到了一个至宝,爱不释手。

我一边看,一边用手比划着,发觉这样打出的拳头果然更好出力,里面多半讲的是当别人怎样打你时,你该怎样用拳还击,并没有讲道什么“一整套拳”,没有任何的观赏性。我猜测这应该是真功夫吧。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别的书有一层厚厚的积灰,唯独这本看起来一尘不染。

渐渐地,我幻想出一个对手,用刚刚学到的一招一式对付他。渐渐地,我越来越顺手起来,也从书里面学到了几个高难度动作的技巧。忽然,一阵巨大的踹门声打扰了我的思绪。他头一看,天已经渐渐黑下来。应该是师傅吧,我想。

开了门以后,那个满脸痘痘的家伙,也就是餐厅里见到的那个大块头,身后站着吴志东和吴志西。

他吼道:“小子你给我出来!”带着一口京腔,挑衅意味十足。

我觉得很荒唐,对这个人印象顿时一落千丈,还有他身后的双胞胎。初次见面就这样跟人说话?太嚣张了。恐怕是想给我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吧。我十分镇定,长年累月被老师吼惯的我已经遇事不惊,我倒要看看他能对我怎么样。

看到对面,卫晓炜门打开一条缝,显然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看着我,他长睫毛下闪亮的眼眸散发出令人安定的讯息,告诉我不要惊慌。

我回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也是交流的工具,眼睛的交流其实是靠整个面部肌肉、眼皮睫毛等等带动的,如果是强行做出,肯定会不自然,但从他清澈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只有鼓励。

“你给我快点!”

我走了出来,顺手把门虚掩:“你想干什么?”我冷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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