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师看着桌子上的丹药,双目赤红,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生肌丹。所用材料都不对,怎么可能!”材料一说,不过是经验的积累。前人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后,将所需材料,火候控制,投放顺序一一记录下来,这便是炼丹师们无比珍贵的资料。而这些资料均不会外传,所以同一种丹药的炼制,因为师门不同,所用材料也会有偏差。就好比生病抓药,都是咳嗽,市北的贾医生和市南的曾医生所抓的草药一定有几味是不同的。对于这个道理,石大师岂有不知之理。只是石大师眼见白溯只有三种材料就炼出了生肌丹,若是自己输给了妖兽,输给了一个小崽子。让他颜面何存?
息壤已经被朱子善让人从树上放了下来,大声喊道:“有什么不对的!”
朱子善一把抓住息壤,示意它闭嘴。朱秉正看着盘中的两粒丹药,说道:“这场比试以平局算,石大师看可好?”其实院中一众都满心希望朱秉正能宣布白溯获胜。只是城主都说平局了,还能怎样?朱秉正将盘中两粒丹药都送到石大师面前又说:“这两粒丹药都请大师收着,就算这个小辈给你赔礼道歉了。”
若是其他人,这会儿怕已经无颜面再说什么了。却没有料到,石大师忽然说道:“不行!你说是生肌丹就是生肌丹吗?外形的一致,难道药效也一样?这一定不是生肌丹。不过若将那装有火焰的瓶子一起交出来,这件事情便算了!”说完居然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炽焰瓶。
息壤气得火冒三丈,张口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呀!”
白溯怒极,施展寒冰掌两掌拍开石大师抓向炽焰瓶的手。朱子善正想上前帮助白溯,却不想被朱秉正一把抓住,拉着他退到一边。倒不是朱秉正偏帮石大师,而是他想看看白溯师出何处。炼丹看不出来,武技总是有些端倪的。只是朱秉正并不知道白溯哪里有什么师傅,纯粹是半夜偷拿了乔正声的书自学成才罢了。
石大师被白溯两掌拍开,由怒生恨,一边去抢炽焰瓶,一边骂道:“小崽子你炼不出生肌丹,拿些狗屁玩意儿糊弄外行还可以!想欺瞒你爷爷我,还嫩了点。将那瓶子拿来,我就饶了你!”
白溯毕竟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听石大师这样说,心中愤怒难忍。心念一动,‘落雪’剑出现在手中。石大师没有料到白溯忽然有利刃在手。一时大意,被白溯卸掉了一条膀子,血溅当场,痛得在地上翻滚。满院子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白溯何处来的一把宝剑,居然又准又狠就斩下了石大师的手臂,不由都是一阵愕然。
白溯将石大师先前炼制的丹药丢给息壤,将自己炼制的生肌丹握在手中,问道:“现在这枚生肌丹在我手中,你是要面子还是要你的手臂?”
石大师跌坐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愤恨,怨毒地看着白溯。白溯将手中丹药往前又伸了伸。石大师吐出一口血痰,从地上站起来,抓起白溯的丹药就走。因为他的手臂被白溯斩断,独臂炼丹怕还没有那个本事能成功。若不先长出新的手臂,如何能图谋后事?所以虽然心中愤恨,也不得不抓起这粒丹药。
石大师这一举动无疑承认了白溯所炼就是生肌丹,能治好他的断臂。这一次石大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
朱秉正微微一笑,对着青眼吩咐了几句。然后对朱子善说:“子善,快带你的两个好朋友回去休息吧!”
白溯和息壤向朱秉正问了好,就和朱子善一起回到院中休息。朱子善说道:“白溯,你会炼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亏我还当你是好兄弟!”
白溯不好意思地说:“小三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是因为……”
息壤接嘴道:“是因为白溯只会炼生肌丹!”
白溯点点头,说:“那位妖修前辈只演示了这种丹药的炼制。我确实只会生肌丹啊,小三黑,你别误会我。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息壤又说:“是呀!难道白溯一见了你就对你说,小朱,我会炼丹啦,但是只会生肌丹!以后你要是少了胳膊缺了腿记得来找我!”
白溯和朱子善同时白了息壤一眼,息壤做个鬼脸不说话。白溯问息壤:“你为什么会去偷石大师的丹药吃?”
息壤说:“那都是因为肚子饿呀!你知道的,我要吃丹药才能长大的!这几天你们都忙着修炼,我只能自己出去闲逛,没有想到就闯到那里了!”
“你究竟吃了他多少丹药?”白溯问道。
息壤答道:“也没有多少,你知道的,我做事情一向谨慎。”
“谨慎你还会被抓住?”白溯反问息壤。
“那是因为我那天在丹房待得久了点。听到那个什么石大师辱骂他的仆从。那仆从不过是端茶给他站得近了些,他一退自己碰翻了茶水!洒了我一身,我没有说什么,他倒还破口大骂。骂得太难听了!”
“然后呢?”白溯问。
“然后我就趁他不在,吃了一粒生肌丹咯!就被发现了!”
白溯好像忽然想起来点什么,看着息壤说:“息壤!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让我和石大师比试炼丹!”
“怎么可能?!白溯,你看我,我这么纯洁的息壤,我会这么做吗?”
白溯笑道:“你吃的是一粒生肌丹,你也知道我只会炼生肌丹。息壤,怎么的我也觉得就是你故意刺激那石大师和我比试的!”
“嘿嘿白溯,你也看到了,那石大师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把我抓起来,还虐待我!”
朱子善说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说那些干什么呢?”
说话的功夫,仆人们端着瓜果点心鱼贯而入,其后跟着朱秉正的贴身护卫青眼。
息壤笑道:“白溯,你现在成了城主府的贵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