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溯的狼形从醒狮洞回来以后实在有碍瞻观,同时也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白溯此时化作人形往乔正声的炼丹房中跑去。
乔正声被白溯所救,已经知道白溯暂时居住在自己谷中珍禽苑半山腰的小院中。所以早就吩咐下去每日好饭菜送往小院门口,不论吃与不吃,每餐一换。还吩咐下人以贵客之礼相待,并且除了按时送饭不可前去叨扰。
白溯在院中修炼的那十日,有下人每天送饭菜前去,早见过白溯的样貌,因此此时见白溯在谷中跑过,也不以为异。
白溯很快就来到了乔正声的炼丹房中,没有想到息壤早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息壤说:“我从地下走,不绕路,嘻嘻,是不是比你快多啦?”
白溯说:“你待会儿一边呆着,可千万别出声打扰我。我第一次炼丹。”
息壤说:“是第一次炼丹担心失败吗?”
“我是怕走火。”
息壤一怔,白溯又说:“万一烧到你,我可不管。”
息壤再一怔。白溯接着说:“你若不出声,我成功了再给你炼一颗。”
息壤高兴地满口答应。
白溯将相思藤先割下一段做准备,他可不认为自己待会儿能像兔爷一样凌空断藤。又将幽菇和火灵芝取出摆好。紧接着取出炽焰瓶。材料不多,步骤也不难。白溯知道关键是火候的控制和药材的投放时机。
白溯先催动体内妖力护住右手,然后打开炽焰瓶的盖子,从中吸取了一簇火苗。再催动妖力,火苗变得炽热,紧接着“砰”的一声,火焰喷得老高,不过一瞬间就没有了。很有些街头艺人表演杂耍喷火的感觉:手拿火把,口中喷出烈酒,火焰迅速喷出。换来观众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不过白溯的观众息壤,吓得紧紧闭住了自己的嘴。心想:白溯果然不骗我。好可怕!
白溯并不心急,再次吸出火苗,这一次凝神定气,用妖力慢慢催动火苗,火苗果然渐渐上串,火焰在白溯的掌心中升腾而起。白溯催动火焰向丹炉而去。
紧接着,白溯一边用妖力送相思藤入炉,一边用妖力控制炉盖开启。因为分心二用,力道控制不好。相思藤入炉后,炉盖铛的一声掉下来盖在鼎炉上。发出极大的刺耳响声。吓得息壤又是一惊,仍然死死闭嘴不敢说话。
再是火灵芝和幽菇。
过得片刻,丹炉中并没有传出期待的药香,反而是一股难闻的味道。息壤哭哭啼啼地说:“白溯,你赔我丹药。好东西都被你糟蹋了!”
白溯无奈又懊恼地说:“我都说第一次炼丹了。哪里能第一次就成功的呢?材料只有这一点了,生肌丹我看是炼不成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乔正声最近勉强能下地行走,听仆人说白溯往自己炼丹房跑。也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白溯将那些名贵的药材胡乱投入丹炉,并不掌控火候,也不检视药材的炼化程度。乔正声不禁在心中感叹:高级的修炼者果然大手笔,让手底下的一个小徒弟头一次来炼丹就用这么名贵的药材。看样子也并未传授方法技巧,让徒儿一味的胡来,得要多少药材才能领悟啊!
乔正声面色仍旧苍白,不过气色和精神看着尚好。他对白溯说:“不知道小英雄在忙什么?”
息壤说:“这不是明摆着吗?白溯第一次炼丹,已经失败啦!”
乔正声说道:“乔某有一些并不名贵的草药,如果小英雄不嫌弃,可以给小英雄练练手。乔某的二徒弟修缘,在炼丹一事上还算有点天赋。乔某不才,炼丹虽然只略懂一二,不过在修缘的炼丹一途上也算是启蒙。如果小英雄需要,乔某也愿意在旁边帮小英雄看着火头。”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一方面是因为白溯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救了乔正声性命,另外一方面也是给足了白溯背后兔爷的面子。
白溯听乔正声这么说,心中极为高兴,还没有开口。嘴快的息壤已经答道:“需要需要,太需要了!”又生怕白溯拒绝,转头对白溯说:“白溯,我可不想饿肚皮啊!你说过的,我以后的丹药你包了,可不许耍赖。认真学习,虚心接受意见!”
这一下午的时间,乔正声就坐在丹房中指导白溯炼丹。如何控制火候,如何检视药材炼化程度,哪种程度下需要再行炼化,哪种程度可以投放新的药材……
乔正声不嫌麻烦,一一指导,白溯学得极快,一下午时间已经将乔正声所讲掌握得七七八八。乔正声虽然只是个普通修仙,但是在启蒙讲授上却实在比兔爷高出许多。就好比国子监里面的老学究做学问极好,告老还乡后若是开门收徒,必然是已经成名一时的才子,或是已经中了秀才的前来。放在乡间村镇做小孩儿的启蒙是万万不能的。因为他读过文章千万,总觉得这也简单,那也简单,还需要讲授吗?所需不过是点拨,在言谈中让学生自己领悟!
兔爷眼界极高,所见极广,所懂极多。在它看来,自己屈尊带着你小子去寻了那些低阶的药材回来,再屈尊亲自演示一遍生肌丹的炼制,已经是天大的难得!不过三位药材而已,炼制极其简单,还需要讲授吗?自己去吧!
乔正声这位启蒙教练多么耐心细致,从丹炉到火候,从药材的采摘保存到入炉的炼化程度,一一讲授。白溯精力旺盛,一下午时间用乔正声谷中的药材练出了好些不成形的丹药,都被息壤吃掉了。最后,乔正声大伤尚未痊愈,由仆人掺扶着回了房。白溯还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着练习。
丹房经过一下午的熏烤,温度很高,已经酷热难耐。白溯在其中挥汗如雨,渐渐摸到了门道。炼丹过程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需要妖力的持续辅助,一下午的忙碌,白溯并未觉得十分疲累。相反,精神层面的妖识在不断提升,体内的丹液在不断的凝聚、充盈。
整整三天的时间,白溯都在炼丹房中度过,不肯休息。乔正声每天都会来一会儿,指点白溯如何掌控火候、检视炉内情况。
第三天入夜,天色渐黑,一轮弯月当空高悬。白溯将所剩的生肌丹材料小心翼翼地取出,凝聚精神,手法熟练地进行炼制。
苍天不负有心人,一粒浑圆的红色丹丸成功地被白溯炼制出来。同时令人惊喜的还有——白溯进阶了,体内丹液的变化让白溯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突破,成为了中阶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