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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恐怖的红胡子(中一)

这一天傍晚,李特像往常一样,用系在床架四角的粗布条把自己绑好,这是为了防止在睡梦中被风浪掀下床,把脑袋撞破或者折断脖子。正要闭上眼睛开始漫长的数羊,却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

平时恹恹萎靡,昏昏欲睡的众人,此时都精神笔挺的坐在床上,精神极度亢奋的样子。

众人压低声音,小声地谈笑着,窃窃语声仿佛偷食老鼠啃咬木屑,但又有些不同。那兴奋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惧与---------担忧?好像期待着什么盛大庆典,恐怖的庆典。

李特忍不住解开绑带,走到最近有些疏远的汤姆身边,打断他和另一人的交头接耳道:“嘿,汤姆,你们在说什么?”

汤姆回头看了李特一眼,最近他明显感到了“吉米”变得有些不同,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但是对自己非常冷淡(其实是李特怕说的太多暴露了身份)。不过看到性情变得古怪的“吉米”主动来跟自己打招呼,善良的汤姆还是决定原谅久病初愈的好友。

“我们在说明天的事情,吉米。”

“嘿,什么叫明天的事情?”和汤姆交谈的是一个叫鲍勃的老家伙,此时不满的在汤姆背上拍了一掌:“你该说,我们在讨论明天的节日庆典!可怜的汤姆,你就是不能融入到欢庆的气氛里来。”

老鲍勃兴致勃勃地看着李特道:“吉米,可怜的吉米,大家都说你这次生病烧坏了脑子。”鲍勃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不过没关系,明天让老鲍勃带你好好见识一下“死亡女神号”上的盛大狂欢节。美酒、佳肴,任你享用,还有精彩的节目...”

“那是杀人!”汤姆站起身大喊道。周围的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看到是汤姆,又无所谓的转回去继续低语。

“到底怎么回事?”李特有些莫名其妙。汤姆拉着他避开鲍勃,向角落走去。身后,老鲍勃大叫道:“别听他的,小吉米。除了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都能满足,哈哈哈哈哈........”

“哈哈......”周围响起一阵应和的大笑。

汤姆咬着厚厚的嘴唇,认真地看着李特道:“吉米,告诉我你的灵魂还没有被邪神玷污!”

李特有些搞不懂状况,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到:“放心,汤姆。我的灵魂还轮不到什么邪神来插手。”

汤姆大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抱住李特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李特赶紧推开他道:“到底怎么了?明天要做什么?”

“杀人!他们明天要在船上挑出两、三个人来杀掉,只为了取乐!猎神在上,真是邪恶!”除了为了食物狩猎,汤姆从没有杀过任何动物,更别说人了。在他看来,单纯为娱乐而杀人简直是世间最邪恶的事情,因此汤姆不住喃喃念叨,向他的猎神祷告自己的心灵不被邪神侵蚀。

根据汤姆的描述,这是一艘被诅咒的船,所有人都被邪神迷惑了心智(除了汤姆和李特),热衷于一种杀人游戏。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船上会举办“狂欢节”,所有的水手、浆奴都能参与。

狂欢节当天,甲板上会摆一张长桌,各种美味的熏肉、鲜鱼、干酪和水果堆砌其上,装满朗姆酒的橡木桶码成小山,所有人感谢过船长的慷慨后,随意吃喝。

酒足饭饱之余,船上的大副或者二副会亲自表演传统助兴节目----疯狂转轮或者死亡跷跷板。具体选哪一个,由当天的观众投票决定。

所谓疯狂转轮,就是把人绑在一个不停转动的圆盘上,大副背对圆盘走出二十步,然后表演飞刀绝技。一般头几刀会插在耳边、脖子边或者胯下,并不接触身体。等对方已经吓得大声尖叫求饶,在根据观众的呼声射手腿等四肢,或者切掉耳朵,直到鲜血流淌一地,才用最后一把飞刀结束对方的生命,而这时圆盘上的人多半已经身插十几把飞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至于死亡跷跷板,就简单粗暴的多。把一块长木板搭在船舷边,一端被大副踩在脚下,一端悬空于海面上,让人去走这块木板。大副持剑站在那人身后,不时松开踩着木板的脚,让木板跷来荡去,走木板的人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还要躲开大副刺来的利剑,左支右绌如同跳舞,滑稽的样子往往能逗得观众开怀大笑。一般不等走到木板末端,走跷跷板的人就会因为身上的伤口失血过多而手脚发软跌下海去,被早嗅到血腥味的鲨群吞食。

如果有人不识趣的拒绝参与表演,大副会仁慈的给他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当然这些人的下场往往就是被刺上四、五十剑,力竭而亡,尸体被挂在桅杆上风干,警示后来者。

这些被选来参与表演的人,一般是船上的战俘。如果没有俘虏,则在浆奴里抽签决定。这就是众人期待又害怕的原因。

对于这些事情,李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海盗生活可不像影视作品里那样只有战斗--冒险--寻宝。真正的情况是现在这样漫长的,平淡无聊的航行,三个月甚至半年看不到陆地也是常事。

迅曾经曰过: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在李特看来,这船上的人多半在变态和奔往变态的路上。

那些水手纯是看个乐子;黑奴虽然没资格上甲板,但是浆奴死了后一般从他们中挑选强壮的补充,因此对这个“狂欢节”抱以极大期待也可以理解;只有这房间里的浆奴,随时都可能被挑选去送死,还这么兴奋和期待,只能用变态来解释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气氛变得更加狂热。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甲板上去参加“狂欢节”。众人甚至已经商量一致了,上次看的是疯狂转轮,这次一定要看死亡跷跷板。

这个决定甚至也得到了莫多的支持,他就是上次疯狂转轮的唯一幸存者。因为他凄厉的哀号声让观众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仁慈的观众运用观众特权让大副留了他一条小命。

莫多失去了双耳、鼻子和一只眼睛,此时光溜溜的脑袋仿佛一个挖了洞的圆球,张开那没有牙齿的大口努力朝众人展现友好的笑容道:“转轮太没意思了,真的!你们看看我!活得好好的!我的下面都还能硬起来,一口气能操五个娘们!”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得了吧莫多,你脑袋上的零件完好的时候也没操过五个娘们!你长得那么丑,你有钱睡娘们吗?”

“必须是跷跷板!”莫多不理他们,继续道:“那玩意儿才叫刺激,上去了就没有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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