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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跑应有的风度

西历2027年的夏末,从科迪勒拉山系洛基山脉那终年积雪的云巅天峰之间兴起一丝凉风,越过内华达山脉,越过塔霍湖,吹散了“大盆地”沙漠的最后一丝燥热,从玻璃和铝合金支架碎片嶙峋的洞口狂野不羁的吹入,扯得李特的衣裾猎猎作响。

残破的夕阳余晖斜斜照入这被手雷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走道,将李特的身影一直拉伸到墙角,也给山脚的整个小镇镀上一层仿若末日废土的橙光。

李特站在58层那整面外墙消失的楼边,仿佛再向前半步就会被狂风扯入深渊。上一秒还在恐龙世界经历着生死逃亡,下一秒却已经“平静”的站在高楼大厦看夕阳,李特心里感叹“活着真好”之余,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有种想要从这里直接跳下去的莫名冲动!

回首看看格雷格那迷惑的表情,仿佛在脸上写着“为什么我明明有一拳砸扁这张讨厌的笑脸的冲动,心里却对面前这小子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丝丝,亲切?”

李特当然不会给他解释那是空间提升了他体内转氨酶的作用,看到格雷格手腕上两圈淡淡的灼伤痕迹,暗自感叹“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背对着夕阳,对格雷格道:“大叔,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根据基督教教义,自杀的人是不能升入天堂的。因此格拉海姆等人选择了让自己的战友帮自己结束生命。然而这份平静的决绝更加震撼人心,当全米国超过40个频道的电视直播信号播出了这个画面后,正如格拉海姆所期望的那样,他们用自己的鲜血给所有沉浸在和平幻想中的人们敲响了警钟。

麦卡伦国际机场大厅,在麦尔斯将军的带领下,所有人面向巨大的电视屏幕,脱帽致意。

“他们,都是真正的战士。他们的牺牲,绝不是毫无意义的。让我们向这些先行者致敬,然后我们要沿着这条光荣的道路,继续前行!”麦尔斯将军转回身,对众人道:“Amen!”

“Amen!”众人戴回军帽,最后向屏幕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R-2重型步兵装甲车缓缓驶出机场,直接挤开两辆匆匆赶来拦路的警车,跟着碾过第三辆警车的车顶,将之压成一块薄薄的铁饼。肌肉巨汉单手拎着车载重机枪站在车顶,无视两旁射来的小口径警用手枪子弹,用金属弹幕打爆高速上每一辆汽车的油箱,让后来的警车无法从容穿过这道火墙。

步兵装甲车甩开身后的追兵,在刺耳的警笛声和皮革、钢铁、塑料汽车外壳的燃爆声中扬长而去!

泛美商业银行大楼外,诺顿警长那经典的吹风机式怒吼再度响起:

“都他妈给我行动起来,午餐的甜甜圈没吃饱吗?我可以送你们去监狱里吃个够!

里斯,让消防队3分钟之内赶到,否则我就去他们的队长办公室把那一堆狗屎钓鱼大赛奖杯全部砸烂!

考克特,你亲自给镇上所有的医院打电话,把所有的救护车和担架都他妈派来----不论是公立医院还是私人诊所!让他们收起那套“想看病就得给老子排队等预约”的把戏,5分钟内不到,我就每天上门查三次医用吗啡和输血针头的流向,是不是都塞到瘾君子的**里了!

基迪,告诉那帮白痴警戒线向外推50,不,100米。提醒那些围观的吊丝被爆炸物砸到是骗不到保险金都的;虽然我很高兴能减少一些社会垃圾!

洛伊拉德,外面交给你临时指挥!

比尔,你跟我一起进去组织疏散!”

可怜的比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痛苦的哀求道:“不要啊长官,我家里的老母有严重酗酒问题需要我赡养,还有3个月大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她们非常可爱!我刚和丽芙那个**离了婚,如果我英勇殉职了,那个恶魔女人一定会拿走我全部的抚恤金,饿死我的女儿们的!所以我不能死啊~~~长官!”

当然诺顿不会读心术,所以以上这一长串比尔内心深处的无声呐喊,他一个字也没听见!诺顿自顾拿过一支警用对讲机,一边往里走一边通过楼道广播系统大喊:

“15层以下的人全部给我走楼梯,有多快你们就他妈跑多快,但是不要推搡,否则不用炸弹帮忙你们自己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15层以上的人,如果你有自信在3分钟内跑下来,那么发挥你运动天赋的好时候到了!如果你没那个本事,老老实实地给我等电梯!孕妇、儿童和老人优先!如果有青壮男人抢电梯,我保证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出电梯的那一刻被我一枪爆头!--------因为如果我手抖了,他身上肯定多几个窟窿!”

而大楼内的人此时已经疯了!无数的哭喊、尖叫和无意义的咒骂混响一片,在大厦3公里外都能听见。而这种无序的混乱在人们发觉电梯无法使用时达到最高峰:

“Shit!电梯!电梯为什么打不开?”

“Fuck!为什么电梯不动?”

“快开门!主啊,求求你开开门吧!”

无数人挤在各楼层的电梯间,像僵尸一样不顾肉掌的损伤疯狂的拍击着电梯门,甚至有人受不了这种悲伤绝望的气氛,直接从20层以上的窗户纵身跳下!

58层,李特叫住准备冲下楼的格雷格:“往楼上走!顶楼有电梯!”

虽然没有了诸神空间里的记忆,格雷格却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值得信任,于是追着李特向顶层跑去!

00:03:32

李特推开顶楼总裁办公室那被打成蜂窝的大门,发现那个金发女孩正赤脚站在窗边,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李特冲过去一把拉回她,也不顾不上怜惜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抓住她肩膀摇晃着喊道:“电梯!电梯呢?电梯在哪?!”

女孩儿显然被吓坏了,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李特,不明白他在吼什么。李特也没时间解释,直接冲到办公桌边抓住那个控制暗门的陶瓷天使摆件又拧又拽,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倒是格雷格明白了李特的意图,走到墙边将一幅装饰油画向左转动到45度角,果然墙壁上露出了另一个暗门!

00:03:11

总裁专用的直达电梯非常宽敞,即使格雷格这种身材的巨人站进来也不嫌拥挤。在备用电源的驱动下,电梯平稳无声的飞速下降到了32层。但李特却突然出手,按下24层的按钮。

“嘿!你在想什么?”女孩徒劳的对着电梯按钮一阵狂拍,可惜无法取消停靠24楼的指令。

“我在想,当爆炸发生后,人们突然看见天空中飞过一只座头鲸,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得不说李特的回答总是超出正常人类的想象力。

00:02:57

“叮”电梯门打开了,女孩儿再次问出1小时前同样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李特转身,淫?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伸手拍了拍女孩儿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用中文回答道:“小妞,哥要去拯救世界了!”

“Whatthe

F***?”女孩儿恨不得把这个自大狂的鼻子咬下来,在心里给他默默记上一笔小账“你才小妞!你全家都是小妞!老娘听得懂中文好吗?!”

可是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再次离去,为什么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愫肆意蔓延?女孩儿双手拢在唇边,对着那个背影做了件很快就后悔不已的举动:“喂~~你叫什么名字?”

“瑞特-李,你可以叫我李特!”远远的李特朝背后挥手,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叫斯嘉丽-玛姬,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女孩儿葱削般的小手轻抚着仍在发烫的脸颊,小声在自己心里说道,不得不违心地承认这个白痴自大狂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帅的!

“瑞特-李?这名字为什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格雷格疑惑的摇摇头,保持着绅士风度为女孩按着电梯开门键,直到她收回目光,才松手让电梯门合拢道:“去哪一层?女士?”

接下来的3分钟完全可以看作是李特的个人表演秀。只见他飞速掠过走廊,带起一阵旋风将半人高的热带阔叶装饰盆栽刮得向一边倾斜,叶子尚未归位,李特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不得不说米国企业的安全培训虽然流于形式,关键时刻还是能起点作用。作为副总裁助理的李特,副总裁的人身安全永远是他要考虑的第一要务,因此出于职业习惯,每当进入一个新的场所,消防设备、安全通道、配电中心、备用电力系统等设施的指示平面图是他必须牢记的东西。

李特化身风一般的男子,一路朝24层的配电中心飞奔,同时不忘拿出没来得及扔掉的对讲机,用标准牛津口音在大厦广播系统里喊道: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我正在赶往配电中心,5秒后电梯电力将会恢复。请赶往64、58、55、47......层耐心等待。

Bytheway,大楼电梯的时速是72公里/小时,也就是说从1楼到64楼只需要9.45秒。理论上如果你们乖乖排队,有序进出,每次都电梯满载不在中途停靠的话,你们还有至少4次逃生的机会。”

00:02:21

电梯间里,6部中层电梯和4部高层电梯的信号指示灯一一亮起,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感谢上帝的狂喜,甚至有人大声地喊出了“哈利路亚!”人们争先恐后的涌入希望之门,拼命抓住这一线生机!好在警长和李特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没有发生为了争夺一个逃生席位而互相殴斗的情况。

00:01:44

第二趟电梯到达,一个用宽沿棒球帽遮住半张脸的年轻人灵活的挤了进来,低调无比的呆在电梯最里面的角落里。不过如果你仔细倾听,会发现这个青年正用奇怪的口音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

00:00:53

大厦后的背街,玛姬坐在一辆加长保姆车里忍受着经纪人喋喋不休的埋怨,用不停嚼口香糖来缓解情绪。直到看见一个戴着纽约杨基棒球帽的身影走出了大厦,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穿过警戒线,消失在人群中。

玛姬长出一口气,吐掉口香糖,打断经纪人的唠叨对司机道:“开车!”

00:00:00

Boooo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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