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不负此行
木青玄听到秋莲笑话自己,连忙应声:“我江哥哥那么好看,我当然要担心。”
众人都笑起来。又在草坪上和蛊雕玩了一会儿,各家各户的呼声相继传来。“月生,回家吃饭啦!”“阿文,回家啦!”……小伙伴们听到家里人的喊声,各自飞奔回家,秋莲吹了几声口哨,蛊雕们也扑棱着着翅膀飞走,然后秋莲便对云凌说:“我们也回去吧。”
午饭过后又有小憩,待再起来,日头已经斜照,暖暖的光线充满了整个小院。江素眠和云凌陪着青玄在练习走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青玄好像比昨天的看起来长大了那么一点点,兴许是小孩子睡饱了就会长身体。
青玄正歪歪斜斜的走着,一个人笑着进来:“哎呀,已经会走路了呀,不错!”
三人看过去,正是昨天在客堂见到的秋莲的五叔。云凌并不知道他名号,便随着秋莲的叫法,称呼到:“秋五叔好。”三人齐行礼。
“秋大人说你们明天就要走,我写了一张帮助木青玄恢复的药方,如果有条件,就按照那个方子煎药喝。”秋五叔从袖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药方,交到云凌手上。同时,他把手中的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十几颗药丸,“想要救回云隐众人并不容易,你们此去定还有诸多困难,这些药丸可直接兑水服用。”
“唉。”秋五叔叹气,“这些要虽说有加快生长的功用,但毕竟难以快速恢复,你们若是想早一点解决此事,还是要去找那个使用灵力修复术的灵者。”
“多谢秋五叔。”云凌致谢。
“这么奇怪的病症,不能亲眼见证他的恢复,实乃憾事。”秋五叔摇着头,明明笑着进来,却是垂着头走了。
当夜无事,秋家三伯伯过来还了《山河记》,秋大人强调了明日一定要早早出发,云凌三人回到客房后便早早歇下。
翌日一早,云凌就听到屋外有巨鸟盘桓,连忙出门来看,发现两只蛊雕正飞在上空,两名药族青年坐在上面。
“云姑娘,你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云凌回复让他们稍等片刻,立即去敲江素眠的房门,江素眠打开门,他们的小包裹已经整理好,木青玄也穿戴整齐了。于是云凌回房取了自己的东西,三人分坐在两只蛊雕背上,在山村众人还未全醒时便离开了药族领地,往山外飞去。
云凌今日乘坐的蛊雕比来时秋莲所带的还要巨大,背负两人也丝毫不见疲态,从山口离开,穿过群山,再度经临落雁泽上方,浓浓的雾气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蛊雕翅膀扑扇的声音来知道身边还有他人存在。云凌忍不住问坐在自己前面的青年:“这些浓雾什么时候才会散?”
青年说:“这里的雾是迷障,只有投入我们药族特制的药剂才会消失片刻,如果没有药剂,这雾是永远也走不出,且不会消失的。”
“那我们现在不用驱散它吗?”
“成年的蛊雕经过特殊的训练,能够在雾中分辨方向,所以姑娘不要担心。”
云凌点头称是,只是药族耗费心力隐居的原因,越发引人好奇。
出了落雁泽,蛊雕越飞越高,地上的山川草木、村镇人家,犹如画卷一般在眼下展开,一直飞到一处宽广的平原,蛊雕才缓缓降落,停在一片树荫之下。
“云姑娘,我们只能送你到此处了。”青年解开背上的包裹交给云凌,“这是秋大人准备的一些救急之物,请你收下。”
云凌接过包裹,目送两位药族青年乘着蛊雕飞回天空,渐渐的缩小成一个看不分明的黑点,这才和江素眠环顾四周,准备出发。
他们已经到了食谷平原,四面地势平坦,灌木丛生,身后的小树林是方圆里难得的存在。云凌打开一张小小的地图,上面标示着兰家在食谷平原的位置。食谷平原是西洲最大的平原,兰家掌控着这片平原一半以上的土地,并且在此修筑了西洲最大的家族城堡。地图上的平原右上角,那一块用朱笔绘制的楼宇,就是兰家。
云凌仔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空旷无人,见不到人影,也不知要走出多远才能碰上人家。云凌从树上折下一截树枝,灵力灌注下,枝叶铺叠成一张脚垫悬空,三人站上去,云凌催动灵力,于是垫子紧贴着地面快速又平稳的向着东北方向行去。
头顶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收割过的田野里,高垒的草垛就像一个个孤独的守护者,看着这一片片被田垄分隔开的土地。不远处的一户农家缓缓升着炊烟,依稀听到几声狗吠。云凌撤退灵力,脚下的垫子被分散开,混入草丛里,三人踩在泥地上,改由步行。
往前行了不过百余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喊:“凌姐姐!江公子!”像极了秋莲的声音。云凌和江素眠都是一愣,药族人是不可以随意出山的,更何况是秋莲。三人站定,在原地细听,果然又听到几声呼唤,还有一声“等等我”。如此确认是秋莲无疑了,只是不知道她来此因的是什么缘故。
云凌看着空中越飞越近的蛊雕,和蛊雕上兴奋异常的秋莲,说:“有什么话,等从蛊雕身上下来再说。你这个样子,可不能让外人看到。”
“知道啦!”秋莲从蛊雕身上一跃而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竹筒系在蛊雕脖子上,顺了顺它背上的羽毛说:“你回去吧,记得把信交给我爹爹!”
蛊雕歪着头看向秋莲,眼睛里似乎有不舍之意,秋莲用脸蹭了蹭它的脖子,再次拍了拍它的翅膀,蛊雕从地上缓缓起飞,慢慢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余下一声惆怅的笛音。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云隐。”秋莲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就像当初对云凌说要和她一起去找药族的木青玄一样,眼睛里有好奇,也有坚定。
“秋大人答应吗?”云凌明知道秋莲很可能是私自外出,但还是问道。
“我爹爹不许我出山谷,我是偷偷的跑出来。”秋莲委屈的说。
“你的族人选择隐居,兴许是有不得不隐居的缘故,你私自出来,万一暴露了你的药族人身份,引来麻烦,如何向你爹爹交代。”
“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是药族人。”秋莲踏着步往前走,“我们药族人已经几百年没有在西洲上活动过,就算有人猜到了也不会相信。”
一个几乎和传说一样的家族,如果不是真的见到,又怎么会相信他的存在。就像陈家湾的故事和老杨头的故事,哪怕真的见到了,也没法说服那些不相信的人。
“你想跟着我们,那可不能拖后腿!”木青玄冒出脑袋来强调。
“总比你走路都走不稳的强。”秋莲扮了个鬼脸。
“继续走啦!”秋莲回头喊,“我爹爹怕我跟着你们,一大早就把我关在房里,我早饭都没有好好吃,现在饿着呢。”
云凌无奈的笑着,她到药族求助,可没想带走人家的女儿,现在秋莲跑出来跟着自己,自己的责任是推脱不了了。务必要护人周全才是。
四人在空旷的田野里任意穿行,直奔着那户有炊烟的农家而去。秋莲走在第一个,所以从小院里冲出一只黑色小狗冲着几人汪汪大叫时,秋莲先是吃惊,然后开心的摆出阵势,和黑狗对峙起来。在药族长大的她还没正经和人打过架呢,先和狗练练手也行。
木青玄看到秋莲的反应,在江素眠怀里哈哈大笑:“秋莲,你是要和它打架吗?狗是用嘴咬人的,你要小心哦。”
秋莲头也不回:“你当我没见过狗就不知道狗吗?我不一样是没见过你便知道你是用嘴吃饭的!”
木青玄被一句话堵住,哼哼的不做声,江素眠抱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狗叫得越发的大声欢畅,这方圆十几里,难得碰上一个过路人来凸显他的看家本领,这会儿像是卯足了劲要好好发挥给自己主人看。一条狗一队人分立两边,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从屋后边跑出来一名中年男子,手里举着一把锄头,满面警惕,见到云凌四人并不像坏人,手里也没带武器,这才大声呵斥:“狗!”黑狗见主人前来,又举着锄头呵斥自己,呜呜的退到一边去,不甘心的发出几声零碎的吠叫。
“你们有什么事吗?”男子依旧紧握着锄头。
“我们从这里路过,走了许久也不见城镇,这位大哥能否告诉我们,这附近的城池在哪个方向?”江素眠回答。
“城啊……”男子拄着锄头,用手指着东边,“从这边去,有一条车道,沿着路走两个时辰就到了。那是我们这一片最大的城了。”
“那么远啊?”秋莲皱眉,“我好饿。”
云凌刚想说什么,秋莲已经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边去了:“大哥,我们还没吃午饭的,你看,现在也不早了,能在你们家吃了午饭再赶路吗?两个时辰的路,实在是太远了。”
见她可怜巴巴的说着肚子饿这样的话,男子迟疑的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