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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年纪好大

十三路诸侯三十六万大军威逼洛阳,董卓心中实在烦闷,如今虽皆已安排妥当,李傕、郭汜等人也已出发前往太原,只是等待的日子实在难熬。

董卓决定去找蔡琰聊聊人生,解解闷。得知蔡琰正在鸿都门学讲学,于是带着亲卫,穿着便服,便走出了大将军府。

鸿都门学在洛阳平城门外南面偏西,与南面偏东的太学相对而立,洛水横穿而过,水波荡漾,景色宜人。

董卓外面披着黑貂大衣,在华雄的护卫下,沿着洛水,一路向鸿都门学走去

蔡琰此时正在讲屈原的《九章》,“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弗参验以考实兮,远迁臣而弗思......何贞臣之无罪兮,被离谤而见尤。”

此篇《惜往日》正是屈原临终之前的绝笔,痛惜君王被奸臣蒙蔽,贬斥忠臣。而蔡琰的父亲蔡邕,亦是因直言被宦官诬陷,流放朔方,后几经周折,避难江南十二年,才得以回到洛阳。

董卓看着蔡琰专注的讲课,心里忽然想到,蔡邕被流放朔方,避难江南的十二年,蔡琰又是如何度过的。跟随着父亲,一路向北,到达寒冷的朔方;再辗转反折,南下江南。蔡邕应该也会一路教导女儿,学习文化吧。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或许这才造就了蔡琰的坚强。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这节课算是结束了。

董卓含着笑在门口等着蔡琰,看蔡琰走近,提迎了上去说道:“文姬讲课幸苦了,本公带了点宫中的小吃,可拿回去同尊父一同品尝。”说完让华雄把食盒递给蔡琰。

蔡琰玲珑透亮的眼睛里满是戒备,董卓在她心里就是奸诈无耻的典范,也不接过食盒,反而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董卓吃了个闭门羹,也不在意,嘿嘿一笑说道:“蔡姑娘有没有空,不如一起到洛水边上走走,陪本公说说话。”

蔡琰也听说了十三路诸侯合兵三十六万围攻洛阳的事,心里想着董卓这奸贼可能现在压力也挺大的,于是便说道:“看你还算有诚意,本姑娘就陪你走走好了。”

董卓陪着蔡琰一路在洛水边的草地上行走,时不时打量着蔡琰,在想什么恐怕只有董卓自己清楚了。

蔡琰被董卓看得有点心慌,羞怒道:“董仲颖,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本姑娘是体谅你最近压力比较大才答应陪着你一块走走的。”说完睁大了眼睛的怒气冲冲的盯着董卓。

董卓老脸一红,贱笑道:“呵呵,文姬别生气,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蔡琰寒着脸说道:“不许叫我文姬。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用吞吞吐吐的。”说完转过身,自顾自的抱膝坐在洛水岸上。

董卓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本公听说河东卫家与蔡琰姑娘的婚期不日即到,怎么没听说河东卫家有什么动作啊?”

蔡琰听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多亏了大将军的妙计。现在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大将军看上了我蔡琰,河东卫家哪有胆量敢挑衅大将军的虎威。”

说完,蔡琰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怒声道:“董仲颖,你把我的婚事都快搅毁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快知道这件事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董卓越看着蔡琰薄怒的样子,越觉得喜欢,笑着说道:“要不我赔你一个夫君好了。保证比你那个病怏怏的卫仲道要好得多。身份尊贵,才干卓越,绝对堪称人中之龙。”

蔡琰哼了哼,转过头说道:“我倒要看看大将军说的是谁。”

董卓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你!”蔡琰转过身子,张大了嘴巴说道。

董卓眯起眼睛,走到洛水边上,挥手说道:“本公麾下十六万精兵,坐拥关中、西凉,入朝不趋,剑履不拜,封万户侯,如何不是人中之龙。”

蔡琰看着董卓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就鄙视小人得志,忽然计上心来,巧笑倩兮对董卓说道:“这倒也是,也不是不能考虑哦。”

董卓听到蔡琰说可以考虑,急忙转过身拉起蔡琰的手说道:“待本公迁都洛阳,即可封为夏王。蔡邕先生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到时文姬就是我董卓的王妃。”

蔡琰被董卓握住了手,脸上不由得飘起了一丝红晕,心想这董卓果然是早就不怀好意,前番所做,即是借着自己的名头打压权贵,又顺手牵羊准备娶自己,可谓是大大的奸贼。

蔡琰静下心神,故作苦恼说道:“可是大将军比小女子大了两倍多诶。”

这话可是戳到董卓的痛处了,董卓出生于汉桓帝建和三年,只比贾诩小两岁,如今已是四十有一了,而蔡琰如今才十八岁。

本来蔡琰早就该嫁给卫仲道了,只是因为父亲蔡邕是负罪之身,避难江南,所以婚事才一直拖着。

董卓心中有点颓丧,虽然自己可以强娶蔡琰,但是强扭的瓜总是不甜,只能讪讪说道:“汉武帝六十岁时还娶了钩弋夫人,生了汉昭帝刘弗陵呢。本公才四十有一,比汉武帝当时还小了二十岁呢。”

蔡琰鄙视的看了董卓一眼,说道:“等你成了汉武帝再说吧。”随即转身离去。

董卓看着蔡琰窈窕的背影,却是无可奈何,旁边的华雄却凑了上来,贼兮兮的说道:“主公何须忧虑。只要主公下一道命令,马上华雄就去把主母绑来献给主公,到时主公就可以成就好事,也就不用这么烦心了。”说完,还嘿嘿一笑。

董卓狠狠瞪了华雄一眼,看着这个浑身肌肉的保镖说道:“华雄,你可吃过核桃?”

华雄立刻点点头说道:“主公俺吃过。味道不错哩。”

董卓边走边问道:“华雄将军一般怎么吃核桃呢?”

华雄挠了挠头说道:“心情好的时候,就细心的掰着吃;要是心情不好,就一榔头敲开了吃。”

董卓说道:“那华雄将军是觉得掰着吃好吃呢,还是一榔头敲着吃好吃?”

华雄摇摇头说道:“当然是掰着吃好吃了,那是一整块,瞧着就好,丢进嘴里‘吧唧吧唧’还能嚼两口,榔头一敲就成碎末了。”

说道这里,华雄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末将明白主公的意思了。主公是要掰着吃,不要敲着吃。”

董卓白了这个大块头一眼,对华雄说道:“从明日开始,你派人每天前往蔡府送点东西,宫里的小吃、菜肴,好吃的、好玩的,总之天天去送,蔡琰姑娘要什么你尽量满足,有什么难以做主的,再来告诉我。知道了么?”

华雄嘿然应诺。

正当蔡琰走进蔡府的时候,蔡府之内却是硝烟弥漫。原来,卫家派人来蔡府取消卫仲道和蔡琰的婚约了。

蔡邕站在堂上,吹胡子瞪眼,显然是正在气头上。而卫家的管家却是低声下气,一味道歉,只守不攻。

卫家的管家显然心里也有气,也不是我们卫家不要你女儿,谁让你女儿被董贼看上了,我们卫家也要有胆子敢娶才行啊。

蔡邕发了一通火,看到卫家的管家始终一脸谦恭不为所动,也只好无奈的挥了挥手,算是同意这桩婚事告吹了。管家拱手告辞,蔡邕颓然的坐在榻上,神情疲惫。

蔡琰看到卫家的管家匆匆告辞,父亲神色憔悴,便是知道卫家悔婚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对卫仲道有多少感情,那倒未必,毕竟自己连卫仲道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但是毕竟两人有婚约好多年了,父亲在小时候就告诉自己和卫家有一门婚约。

如今婚约没了,自己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以前的生活一直有一个目标,现在目标突然没了,连生活的方向也没了。

一想到董卓,蔡琰就恨的牙痒痒,现在蔡琰最大的理想就是,狠狠咬董卓一口。这个世上最无耻的奸贼。

蔡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恶的词语,搂草打兔子。该死,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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