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一袭白衣站在殿堂中间,素雅娴静,婉然不沾一点人间烟火的气息,那般的清雅动人,即使殿内虎视眈眈的眼神如此之多,但那些眼神背后却也是忍不住的羡慕这等倾城绝色。
玉青鸾的美,美得贵气高雅,儿玉九儿的美,似出水浮莲,不惨一点杂质,美得纯净清新。
二人之间并不是平分秋色,除了玉青鸾的高贵身份站了优势,单单自貌相上来说,玉九儿明显的更加吸睛。
玉九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容目光环视整个殿堂上的面孔,那些诚心想看她闹笑话的小姐们带着鄙夷的目光伸直了脖子望着她,似在看一个怪物。
陈梓熙扬起清脆嗓音朝着她喊话:“不知九小姐要跳哪一支曲子?”
说话间,她刻意让眼神显得极度的讥讽。
玉九儿低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整理一下微皱的袖口,然后直接无视陈梓熙蔓笑着扭头看向一侧的乐技师,自唇缝间悠悠吐出一句:“乐师,奏一曲美人心吧。”
美人心?!
又一波嘈杂的非议声响起,各种尖利的声讨声也顿时朝她席卷而来。
大概都是说,美人心只有玉青鸾才能配得跳,玉九儿那水平还是算了,如此美妙的曲子若搭配一支不衬景的舞,折煞风景。
就连那几个乐技师也在那一片轰然非议声中迟疑着未拨动琴弦。
“我玉九儿配不配跳这曲美人心是由这几位小姐说了算吗?大成顶尖乐师谱出来的舞曲难道只能是专属六皇妃一人?就连后宫里的娘娘们平日子难道也跳不得这支曲子不成?”玉九儿犀利的言辞不带一丝含糊。
一连几句反问,问得殿上人心惶惶,过于恭维玉青鸾,竟无意中得罪了各宫的娘娘,那些个先前嗓门最亮的小姐公子们,此时将头低到了桌子底下。
各宫的娘娘们脸上自然是挂起了一丝不悦之色。
玉青鸾被推上风口浪尖处,心里恨得牙痒痒,她却也只能垂下脑袋被灭了锐气。
南风堂愣愣的盯着玉九儿那张淡若清风的脸颊,他恍惚觉得这样不屈不挠的玉九儿,他竟如此陌生。
整个殿上除了南木也是唯一一个对她露出欣赏之态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是各种颜色各种窝心各种不容置信。
亲眼见证后宫前朝争斗不断的南赤城,自然也是看不惯那些唇齿相讥,他替玉九儿说了话:“怎么的都还像些孩童一般斗嘴怄气,都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理应知书达理才是,舞曲自是应当人人共享,乐师奏乐吧。”
就因为皇帝替玉九儿说了话,这可让因嫉妒生恨的玉青鸾心中更是不痛快了,一张脸上乌云密布仿佛再也晴朗不起来。
她火辣辣的目光扫向殿堂中间那抹白衣身上,势必要定睛好好看一看她眼中沙肉中刺要如何圆场!
旋律响起来,玉九儿婆娑起舞,轻踮起脚尖,翩翩舞广袖,一头长长青丝随着身体一并舞动着,做出一个翩然旋转,罗衣从风偏舞,纤纤双手交叉饶头,似一只在地面起舞的孔雀,婀娜身姿融着乐曲,毫无瑕疵的脸庞美轮美奂,柔软的身体发散着她无尽的舞者之美。
身体柔软无骨,踩着乐曲的节拍,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流畅,那样的雍容不迫,络绎不绝的舞姿飞散开。
她时而轻步漫舞舞姿闲婉柔糜,时而疾飞高翔体轻如风,动作扣着旋律,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这时而柔时而刚的节奏,美的演绎了震撼全场的一场视觉盛宴。
此时,殿内无一人能挪得开眼睛,屏着呼吸全神贯注,已然被那绝妙的身姿深深吸引,无不感叹从未见过美人心还能有这般跳法,还能舞出这样的境界,果真的大开眼界了!
先前的质疑声妥妥的变成了黯淡失色的无地自容。
南木也的深邃双眸里,闪烁着黑亮亮的光芒,那光芒耀眼又明亮,他眼眶里应出来的那个偏偏身影,却是让他再次受到心灵上的一阵冲击,她,真的是一个奇女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玉九儿,若是他能守护住这个唯一的她,此生无憾了。
他不经意扫了一眼斜对面的南风堂。
南风堂手里的杯盏僵在半空一动不动,整个人已丢魂落魄了。
南风堂身旁的玉青鸾,咬牙切齿着,本想着看玉九儿闹笑话,可竟是让自己被攀比了下去,她的嫉妒油然而生,怀疑也油然而生,玉九儿到底还是不是玉九儿?难道那些年在将军府时她都是在刻意伪装出低三下四的样子吗?
但是怎么可能!一个人能伪装出十几年且不露痕迹,这让人很难以相信。
然而玉九儿性子大变,全然不是以前的那个玉九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是哪里出的问题。
她不禁暗自侧头抬眼看了看南风堂一眼,当看到南风堂眼里对玉九儿展露出的一片温柔时,她的心里瞬间被扎进了一把刀子!
文沁一心观察着她这爱女这边的动静反应,自然也是将南风堂的所有表现看在眼里,对玉九儿生出来的怒意,频频增添了好几倍。
她更是疑心玉九儿今日这表现,莫不是玉颜山背地里让她拜师学艺了。
曲终落幕,玉九儿莞尔浅笑行礼,踩着碎步默默回了席。
众人却都还沉浸在其中,回味久久。
南木也看到她喘着粗气,小脸通红,不由得心生怜惜,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轻言一句:“辛苦了......你还有多少我不曾知道的独门绝技?”
玉九儿接过水杯浅抿一口,“多得殿下意想不到,放心,殿下会有机会知道的。”
南风堂紧紧捏着手中杯盏,看着对面二人的甜腻,他却只能一味的隐忍着不出声,不表态,那种压抑,让他心里生痛。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既然玉九儿隐藏着如此绝色舞艺,可为何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替他跳过一支舞?为何在这场专替他小王叔设的宴席上却愿意一展舞技?
他满腹的苦涩之味泛起,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