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在心里狂吐血:她的身子被他看了个遍,他竟以这种方式偿还!到头来还是他占便宜啊!
可是..确实人家是一片好心,没有恶意,玉九儿自我开解,算了,只是看过,没有碰过就好!
凌谦很快便端进来一份南木也让他准备的好饭菜,玉九儿看着桌上的东西,她石化了三秒。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玉九儿惊讶得不能自已。
那不过是一碗木薯粥,淡而无味,玉九儿即使饥肠辘辘,她也动不了手去拿勺子,她平生最讨厌吃木薯,那东西总是会噎住她的喉咙!
“我与殿下隐居在此,自给自足,这些都是我亲手种出来的粮食,九小姐还那么嫌弃,很伤我的心..”凌谦做出伤感不已的样子。
玉九儿随即端着碗一通狼吞虎咽,别人辛勤劳动的成果,她怎么能忍心浪费。
南木也微微挑眉,眉心朱砂随舞,这个玉九儿,无端端的闯入他平静的生活,看起来,她会闹得他鸡犬不宁……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很有趣?
玉九儿憋着气喝完那碗粥,她舔舔嘴角,似乎心满意足,这木薯粥不像想象的那么难以下咽,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眼看着南木也,问:“殿下,我身上那袋银子呢?....”
南木也朝凌谦挥挥手,凌谦随即出门,很快又回来,手里拖着一块灰色的布,他弯腰递到玉九儿跟前:“全都湿了,晾着呢。”
白花花的碎银静静的躺在那块布上,玉九儿豪爽发话:“凌谦哥哥拿这些银子去买十根银针,一壶阳春酒,顺便帮我买身衣裳……”
“遵命!我的九小姐大人!”凌谦包好银子飞速出门,他知道玉九儿要着手替南木也解花毒了,当然飞也似的领命而去....
“殿下这八年来,一定过得煎熬。”玉九儿看着皱纹满脸的南木也,她心里隐隐难受。
南木也淡淡一笑:“人总要面对死亡,只是早与晚而已,谈不上煎熬……看起来九小姐这八年是习了一身好医技。”
玉九儿笑而不语,玉九儿的这八年只是徒长了身体,重生归来,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咳咳..”
南木也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玉九儿不由分说的咧到他旁边拿起他的干瘦的手腕替他号脉。
一碰触到南木也的手腕,玉九儿的心咯着疼了一下,她几乎是握着一根白骨..
曾经锦衣玉食的那个宗幕王爷,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竟以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除掉他?!
不过,南木也的脉象起伏不大,玉九儿稍稍安心。
只是,药食调理效果缓慢,要让他完全恢复,怎么样也要个半载,恢复的速度也要看他的意志。
入药以后,他会遭受五脏六腑巨大的重塑之苦,到最后还要用上一剂猛药,这剂猛药,大成国之内并没有,要去到异国他乡..
南木也安静的看着凝神沉思的玉九儿,她眼帘低垂,长睫毛忽闪,她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很多年,他都没感受到过被关心的温暖……
南木也有些乏了,玉九儿搀扶他去那张床铺上睡下,然后她轻脚退出门外,关上房门。
玉九儿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一排三扇门的小木屋建在一棵巨型苍翠松柏树下。
那棵参天古树粗壮繁密的枝干很好的将这个木屋隐藏,门前密集一片三角梅,花香扑鼻沁入心脾。
梅树下一条幽静窄土路,玉九儿猜测,穿过那条小路应该就能到达绿柳河畔,因为她听到隐约的水流声响。
玉九儿的眼神不经间瞟见挂晾在廊檐下的她的衣衫。
她微微脸红,重逢竟就坦诚相见,真的好羞涩,她与南风堂青梅竹马十几年,也不曾让他看到过自己脖子以下的任何一处...
南风堂,玉九儿一想到这个人,不禁眉目紧锁,眼眸泛起淡淡涟漪。
今日的婚宴,举国同庆,今日的新娘,一定笑靥如画……
那么他呢?是否觉得开心幸福?
他可以选择退婚的,就算他以后娶了别人,她也无怨无悔,但是,他为什么要娶玉青鸾?!
为什么偏偏要娶她?!他明明知道玉青鸾处处与她针锋相对,为难刁钻,他是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吗?!
报复她的“不忠”?!
呵...去他的一生相许,永不离弃!好听的甜言蜜语都只是拿来哄小孩子的一颗糖豆而已!
锣鼓喧天的玉将军府里,玉颜山跟文沁一身喜庆华服忙不迭地的迎着宾客,两人眉飞色舞,欢喜之请尽情挥洒。
玉青鸾静坐妆台前头盖红盖头,她身上那件由西域进贡的冰玉蚕丝缝制而成的嫁衣格外显眼。
那件本属于玉九儿的嫁衣,她穿得那么心安理得。
她的妆容精致,嘴角含笑,现在她只等吉时一到,就要坐上那顶红帐花轿,由六皇子亲自迎回他的明鸿宫内,做他的六皇妃。
只要当上六皇妃,她就离太子妃的位置更近,乃至..以后的皇后!玉青鸾想到这里,不由得掩嘴一笑。
“二小姐,吉时眼看就要到了,但六皇子还没来迎亲..”丫头焦虑来报。
玉青鸾的脸色一沉,很快,她又悠悠浅笑:“不着急,吉不吉时的不重要,六皇子早晚是会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吉时已过去半个时辰,将军府里一片哗然。
玉颜山脸色尴尬苍白,换作旁人的话,他定怒女生威的喊退婚,然而,对方是六皇子,他除了忍耐等待,便只有干瞪眼……
花轿里的玉青鸾脸色一阵阵的变得难看,她捏紧衣角一忍再忍,这样的屈辱,第一次受!
这个六皇妃,还未过门就那么窝囊!这不是她玉青鸾该有的待遇!
难道,六皇子还对那个玉九儿念念不忘死不了心吗?!
玉九儿的存在,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
“六皇子到!起轿!”
一声因过于激动而破音的喊声响起,花轿瞬间被抬离地,南风堂端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面无表情,他身上的吉服褶皱不展,很显然穿得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