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知道紫竹素来就是个如同玉青鸾一般蛮横的丫头,救回来也只不过多一个祸害而已......
“本王担保玉九儿能救紫竹的命......”南木也适时踏门而入替玉九儿解围。
玉九儿侧头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孔,心底略过一阵感动。
都不信任她的时候,他总是鼎力带来支持。
玉颜山与文沁顿时变了态度,收敛起先前的强势,软下来不少,卑躬屈膝朝南木也行礼,顾忌到礼仪,玉青鸾也只得极不情愿的敷衍了一下,几人心知肚明南木也对玉九儿有多呵护,便是都不再自讨不痛快的对玉九儿针锋相对。
南木也走到玉颜山跟前,冷冷道:“有本王给她做担保,玉将军还信不过我吗?”
玉颜山忙着赔笑:“微臣怎会信不过王爷殿下,只是小女根本就没习过医术,她闹得皇上赐了医馆,本就是极为不妥,这下若再在紫竹身上出了事端......这名声传出去,她又是一个姑娘家,往后的日子恐怕都无法过了......”
明着处处为玉九儿着想,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柔情暖意之态。
可玉九儿听着这话,只觉得往事重现,冰冷了目光,也变得愈加的铁石心肠。
“她往后的日子如何,玉将军别评判得过早,再不济,不是还有本王在么......”南木也的话里之意表达得再明显不过。
屋子里的人顿时哑然无从应对。
玉九儿只觉得脸颊发烫,不自然的捋了捋耳畔发丝,干咳了一声。
南风堂站在庭院中,将这些话听得真切,只觉得内心无法言喻的有一股痛楚,他只得站在院中静观其变,却是挪不开脚步进屋。
凌谦靠着墙壁,看看南风堂的一脸落寞,再探半个脑袋进屋看着南木也的一脸炽热,他不禁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无法反驳南木也的话,玉颜山与玉青鸾只有做了退步,让开了一条路来。
玉九儿随即着手准备,观察了一番紫竹的状态,她当即要立刻手术引流出她体内沉积淤血。
于是只留了太医在场,驱退了房里其余人。
太医站在一旁听着吩咐递工具打下手,一边擦汗一边是眼都不眨的看着玉九儿轻车熟路,这方式方法,老太医惊得目瞪口呆,他活这么大岁数,却是第一次看见这医治手段。
见着紫竹挑了挑眉似乎有了反应,面上也渐渐退去紫青变得红润,老太医啧啧赞叹,惊奇了双眼。
他实难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位姑娘,却是有如此的胆魄跟把握,若不是亲眼见证,他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这丫头会有这大本事!
引流做完,玉九儿开了副方子交由老太医去抓药熬制。
见着老太医开了房门出来,众人都蜂拥着挤进屋内看情形。
刚刚踏进房门,便听见紫竹一声咳嗽,痛苦着挣扎睁开了双眼。
所有人都惊呆了,关心紫竹的同时,也一并对玉九儿送去不容置信的眼神。
玉九儿收拾完工具,便将药箱挎在肩上欲离去,才步入门口,却被玉青鸾给叫住了!
“站住!你对紫竹做了什么?”玉青鸾自然是看见紫竹胸口的那小条刚缝合的伤口。
“自然是救了她的命......不用感激我,虽然我知道你这人不知道知恩图报......但是往后,还是管好身边的丫头,别再自作孽了。”玉九儿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开。
玉青鸾咬着嘴唇,愤愤的憋了一口气,只是见着紫竹醒来,便也隐忍着不发作。
她想不通的是,玉九儿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紫竹活了命?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不仅她想不通,玉颜山与文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茫然。
屋子里先前的质疑声也黯淡的变成窃窃私语的议论。
玉九儿踏出门口,不见南木也与凌谦,却是见到了院子里的南风堂。
她将头扭到一边,完全视他为空气,欲自他身旁留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
却在擦身而过,猛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男女授受不清,六皇子请自重!”玉九儿欲挣脱,可她哪能挣脱得掉一只有力大手。
“难道,我以前认识的玉九儿都是假像吗?如今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是吗?可你是如何做到蛮了我这么久?”南风堂的眸子暗淡得无丁点光芒,似有种无尽的悲伤一般。
这样的神情,玉九儿以往从未看到过,纵使偶尔也看到他失落沮丧,却不是这个样子。
她的心猛然颤了颤,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在意他的丝毫?真是蠢得哭!
她镇定了神情,抬头对视上他的双眼,回答得诚恳然然:“没错!这才是真实的我!要哄你还不简单吗?玉青鸾那般没头脑的都能哄得你团团转,我玉九儿更是不在话下了!”
话落,她感到他松了力道。
眼里的落寞更加的深沉。
她不想管那么多,不想去揣摩他的心思,甚至不再多看他一眼,便自他的手中抽出手腕扬长而去,步子踉跄,全然没有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
他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深感再也抓不住她,这是一种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沉重,他颓然冷笑了一阵,握住手掌又摊开,摊开又握住,就那样反复着。
屋内,玉青鸾躲在门边,将这一幕看得实在。
她的心里腾腾冒着一股子仇恨与哀怨。
这二人,不该剪不断理还乱的污了她的眼睛,伤她的心!
她暗自发誓,玉九儿......今生,注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玉九儿走出院子,南木也与凌谦在长廊上候着。
她慌张整理了一下情绪,笑脸迎上。
虽然动作很快,但那份失魂落魄还是未逃得过南木也的眼睛。
南木也刻意离开那院子在此地等着,无非就是为她与南风堂腾出空间,他虽不愿在玉九儿的事情上做退让,可还是知道玉九儿的心里装着南风堂,只有她将他完全遗忘,他才有能走进她的心里。
当看到玉九儿的这份失落时,他并不意外,只稍稍惆怅,她未放下,那他便静心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