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家里的那些变异鸡已经将中间长骨骼的饲料吃完了,接下来换新的饲料了。李和顺只看了三天,发现鸡果然在疯长,就毅然决定要借高利贷了。
那天他下城回来,全村人都来了他家:“老李啊,听说你借了两千万高利贷啊?要当老板啊?”
李和顺满面通红:“没有没有!就一百万,再多了利息太贵了!”
“哦,那你啥时候当老板啊?招人可得要我们啊!”
“好好,一定一定。”李和顺满头大汗,开鸡场可不是养窝小鸡那么简单,从鸡苗、饲料、、鸡舍、车间、检疫、包装等等一系列环节,都要搞的定,不是随便就能玩的转的。
当天,李和顺大概算了一下,这点钱实在不够啊!他考虑一晚上,决定冒险一把,第二天再去借几百万来用,至于利息,这个。。。。。。暂时先不考虑。就算失败了也不是没用出路,至少还能跳楼上吊啥的,虽然他更倾向于跳河。
第二天,借给他高利贷的那人来了,还带了三个后生。
李和顺笑道:“正要去找你呢,再借四百万吧,我现在。。。。。。”
那人道:“不好意思,我现在着急用钱,那一百万也不能借给你了,你现在连利息给我一百零一万吧,零头给你抹了。”
李和顺道:“你不借算了,但是我现在也用钱,过一阵还你。”
那人道:“我问你,是给你面子,要是你给脸不要脸,那就挨顿揍再把钱还我吧。”他后面的三个后生都朝着李和顺冷笑。李星瀚偷偷看了一眼,他们每个人都比李和顺高出半头,看起来不是善茬。
李和顺道:“咱们之前说好的,半年还五十万和利息,再半年还五十万和利息。”
那人道:“操!谁他妈和你说好,我告诉你,我现在说的,你要不痛快还钱,要不揍你一顿再还钱!”
李和顺忽然不说话了,他盯着那个人,脸色吓人,过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之前说的,半年还一次,现在不还。”
那人笑了一声,骂道:“******妈了,还敢不还!”冲上来一巴掌挥过来,李星瀚几乎听到了下面的啪的一声。
但是没有,李和顺脖子一缩躲了过去,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妈啊!”那人一拳冲过来,李和顺轻轻巧巧地后手一带,前手一推,两只手前后一争劲,李星瀚只听见腾的一声闷响,那人两手按在胸口蹲了下去,痛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要知道李和顺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是源自形意拳大师李存义,而且跟李存义还有一点亲戚关系,李和顺年轻时候曾下苦功练过拳,只是后来没在武行里讨活而已。
形意拳大师李存义将拳劲分为明刚、暗刚、明柔、暗柔四个层次,李和顺早已练通了暗刚的劲,出手看似平常,其实全身的劲儿都在上面,就像汽车能将全身的劲集中在轮子接触地面的那一点,碰着就伤人。刚才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这拳打在心口,平常人绝对死的透透的,根本救不了。
那三个后生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这些年形意拳又没落了,他们没看出什么名堂,不知其中厉害,一起上来围攻李和顺。
腾、腾、腾,连续三声闷响,三个人都蹲了下去。明明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手往你胸口伸来,感觉没什么,可是竟然就中了。其实形意拳没有直直伸出去的东西,这拳是先钻后翻,一钻手劲就晃悠上了,一晃悠就翻手了,一翻手就看不住了。这是李和顺下了大苦功练出来的东西,外行人难以明白。
当李和顺将要钱的那几人打发走以后,李星瀚热血沸腾了:“你会武功啊?你怎么不教我啊?”
李和顺问道:“想学么?”
李星瀚道:“想啊!”以前他就一直哭着喊着想要学,是李和顺骗他说自己不会啊。
李和顺想了想,他本来不想跟自己的儿子提练武这事儿了,也没打算把家里的活儿传下去,但是现在看来,练武有练武好处,而且李星瀚又这么想学,就答应了。
此外,他还有个私心,那就是这些年来,他练武绝对算刻苦了,但也仅仅到了暗刚的地步,实在有些不甘。要知道武艺分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层次,而暗刚仍算是明劲,明柔、暗柔才是暗劲,而暗劲之上还有化劲,他练到暗刚,只是第一个层次的成熟阶段而已。
当天晚上,李和顺将劈拳的架子传了李星瀚。在形意五行拳里面,劈拳属金,外主肺。因为肺主气,而气顺是一切武术的基础,所以但凡练形意的,大都从劈拳练起。劈拳练好了,练习其他的拳架就有了根基。
开练的时候,李星就容易犯端肩低头的毛病,而腰塌劲更是长期不得要领,李和顺有些失望,因为这说明,李星瀚的练武天赋一般。而练武,据他自己的经验来说,百分之九十九靠天赋。
那晚,李星瀚练完了拳,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八仙图里的那管家说话了:“小子,你今天练的什么东西?我好像见过啊?八仙图里面有个人也练,挺有名个人,想不起来名字了。”
“我这是形意拳,李存义传的。”李星瀚道。
“啊,这样,我看八仙图里有个人练的不错,但他不常来,等他来了我叫你,你跟他学!”老太太道。
“哦。”李星瀚当时心想,他能有我爹厉害么?其实他不知道,老太太说的那个人,是形意拳史上的传奇人物孙禄堂,高手中的高手,能轻易把明柔、暗柔的拳师打残的猛人,而他爹苦悟多年连明柔的境界都突破不了。
这一阵子,狐狸那边没有什么事情,李星瀚就闷在家里练拳,形意拳本来有入门三年桩的说法,但是李星瀚没有站桩,因为李和顺一家只得了李存义一部分传承,没有正经学全,因此当然教不了李星瀚。
实际上,李和顺真正的看家本事并不是拳术,而是刀法,他和李存义只是远亲,而当年戚继光在军队里训练刀法,连RB浪人都被打的鸡飞狗跳的,李家真正得了精髓的是这个。
而且一般人不知道,为什么李存义能将正经的形意拳架子传给李和顺家,就因为他们是亲戚?
那其实是李和顺的爷爷拿刀法换的。李存义外号单刀李,这个单刀,不是形意刀,而是戚继光传下来的刀法。戚继光的《辛酉刀法》和程宗猷的《单刀法选》所记录的,都是这种刀,李存义练的也是这种。
只不过,对于刀法和打铁的技艺,李和顺始终有些不愿意提起。
在李星瀚乐此不疲地练习一个简单拳架的时候,李和顺已经开始捣腾鸡场的事情了,他家之前养了十只变异鸡,四十天就杀了,当时这事已经在附近的村子传疯了,大家都已经听说李和顺要开鸡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而已。
因为之前疯传了变异鸡的事情,再加上李星瀚的妈妈逢人就说:“四十天就杀的鸡,你想想那肉得有多嫩啊!”当时人们不知道速成鸡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反而恨不得马上就尝尝,因此这开鸡场的压力出乎寻常的小。
尽管如此,李和顺还是连续一个月起早贪黑的忙活,直到有一天,李和顺带着李星瀚参加剪彩,李星瀚才确信:自己成了厂长的儿子了!
当时,李星瀚的妈妈教李星瀚识字:看那里写的,华榆食品厂,华是中华的华,榆是榆树的榆,华榆的意思,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山北省榆树县。
这场子建起来了,车间什么的都有了,完了人们发现,没有鸡舍,李和顺也没有招养鸡的员工。
这是一个关于智慧的故事。
因为当时的榆树县,是一个家家养鸡的地方,全县找不出一家不会养鸡的。因此李和顺就相出个办法:将鸡苗分给县里的农民来养,反正大家都会。想养鸡的,先要给鸡场交鸡苗和饲料的钱,等鸡养成了,也就是四十天后,华榆公司就会从农民手里买这些可以杀掉的鸡。
这个天才的想法,使得榆树县一大批农民都成了华榆公司的员工,他们花不多的钱买鸡苗和饲料,最后将长成的鸡卖给公司,而公司除了饲料和鸡苗的钱,还能赚到加工鸡肉的钱。这个想法一举解决了华榆公司资金不足的问题。
放鸡苗的那TQ县的农民倾巢出动,将华榆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很好奇,想养一养这传说中的变异超级长肉鸡,那天排队买鸡苗的人,能从华榆公司排到火车站。望着那一望无边的队伍,李和顺眼里有了东西:快四十的人了,终于要改变命运了!
因为是厂长,李星瀚家也养了几只变异鸡玩,李星瀚最大的发现就是,这些鸡都特别傻,养他们连鸡窝都用不着:只要拿塑料薄膜围一道半米高的区域,这些鸡就乖乖呆在区域里面,不跑也不跳,那薄膜有的地方都有了破洞,那些鸡依旧若无其事地呆在里面,等待着不久之后的宰杀。
其实这是一个相当凄惨的事情,比如说一个人这也好那也好,到了二十岁,忽然得病死了,大家都觉得可惜。但是现在换在鸡身上,它们真正只有四十天的生命,四十天,从小鸡变成大鸡,接着就要面对屠刀,而且将他们送去屠宰的,还就是这四十天来给它们喂食,它们还特别感恩戴德的,主人。
一个人能将一群鸡养上四十天,感情也处出来了,然后再将他们送去杀了,就为了赚些外快,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一丝难过。其实李和顺是感觉有点对不起鸡的。
在李和顺手忙脚乱地捣腾鸡场,等着杀掉第一批鸡回收资金的时候,李星瀚闲的蛋疼,去了狐狸的那个时空,因为他之前答应了那狐狸,要加入一个什么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