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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浮光(三)

第三章

1.因果报应

地理课。

赵瑜照样在多媒体大屏幕旁翘着那举世无双的“兰花指”搔首弄姿,或站或靠,或摇或晃,一大片女生的目光随着他向左向右,向左向右……

“又在那摆pose了。”顾知楠和凌茜无奈摇头。

赵同志是个好同志,除了喜欢搔首弄姿外,也没啥缺点。课上能从北大西洋暖流扯到世界格局,从世界格局扯到苹果手机。苹果手机是他的最爱,每节课不管话题引到多远,最终必须以苹果首尾。

你说,谁没点夸示心理,表现欲望呢?更何况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赵美人呢?

但是,最近赵同志却忽然“抽风“了,他开始从一而终的讲一个话题,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个新的喜好——和同学们互动。于是,最近的地理课赵某人时不时地叫同学回答问题。

很不幸,凌茜中枪。

“凌茜,你说说看,这幅图上背风坡的降雨量怎么算?”赵瑜不温不火地问道。

凌茜同学是个节约时间的家伙,课上做各科布置下的作业是家常便饭。但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可以一心二用的,该听的听,该做的做,倒也是听课作业两不误。

但是,如果各门课的组合是个木桶,地理就是凌茜的短板。彼时,凌茜正在做历史作业,闻得此言,只得慢吞吞得站了起来。

啥米?背风坡?降雨量?计算?名词都是熟悉的,只是组合在一起就……

“这个……嗯……”凌茜支支吾吾,不由拿眼去看顾知楠。

哪知,身边突然传来顾知楠低低的偷笑声,貌似乐开了花。声音不大,因而显得并不那么突兀。看她肩膀一抖一抖的,凌茜恨不得扑上去拍她一脑瓜子。

“去你丫的,见过幸灾乐祸的,没见过这么幸灾乐祸的!”凌茜心里暗暗恨道。

顾知楠是个二货,笑着笑着,竟然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她不由一阵低咳,在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的教室里,一下子突兀了起来。

这算什么?顾知楠有点迷信地想,似乎闻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

“凌茜坐下吧。顾知楠,你来回答看看。”斜前方一个没腔没调的声音响起。顾知楠一抖,嘴角一僵。

这……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不爽?

两腿颤颤地站起,于是乎,顾某与赵某默默对视,相顾无语……

这回,换凌茜偷笑。

小样儿,叫你小人得志!

2.明天后天大后天

三天后是个清明假期,顾知楠开启了狂热模式。

具体表现是:整天像个帕金森病人一样在那里腿上颠颠,手指掰掰,口里叨叨:“明天后天大后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节奏明快,断词清晰。

某节课间,顾知楠兴奋地对一脸淡然的凌茜道:“明天后天大后天……回家了!”

“嗯。”凌茜淡淡应道。

午休时分,顾知楠复又对凌茜道:“明天后天大后天……回家了!”

“嗯,没错。”凌茜有点不耐烦。

晚自习,顾知楠悄悄拿手指戳了戳凌茜手臂,“明天后天大后天……回家了!”

“SO?”凌茜尾音上扬,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知楠讪讪转回头,“没有SO。”

总算捱到了下课,顾知楠对身边正在整理书包的凌茜咧嘴道:“明天后天大后天……”

“STOP!”还没说完,凌茜打断。换上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乖,姐姐知道了。”

“但是!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再说了!!!”下一秒,凌茜爆吼。

顾知楠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无意识念道,“明天后天大后天……”

凌茜扶额……

3.吃饭睡觉打菜菜

陈彬陈太黑是个欢乐的主儿,成天在教室里闹腾都不嫌累,不过也因此给顾知楠和凌茜带来许多乐趣。

让陈太黑感到欢乐的来源之一是他的“专属玩偶“郑菜菜。

郑菜菜大名郑陆杰,是个典型的瘦猴,皮肤很黑,戴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笑起来很二很贱,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对他施暴的冲动。

关于“郑菜菜”这一名称的来源不甚清楚,想想也知道是那帮无聊的男生带着猥琐的笑容给取出来的。

然而“郑菜菜”名字的正式公布源于一节政治课。

那时已是高二期末,政治老师赵峻坐班,正在讲台上批改政治试卷。

蓦地,讲台上传来赵峻的声音。

“谁是郑菜菜?”只见赵峻一手执笔,一手执试卷,带着一脸疑惑和掩饰不住的笑意问道。

静了一秒,随即,全班爆发出一阵大笑。

“是郑陆杰!”有人起哄。

又是一阵爆笑……

起源想想就知道,郑同学是个不爱在作业上写名字的家伙,但是,班上还有个极爱帮人家“写名字”的家伙。

这个家伙就是地理课代表裘俞。

理所当然地,作为政治课代表的同桌,裘俞瞅见了这张无名试卷,又瞅见了菜菜类似螃蟹爬的鲜明字迹,于是,大笔一挥,落下三个大字,郑菜菜。

……

咳咳,回到陈太黑上来。话说太黑自从有了菜菜这一活动玩偶,就开始时不时地逗菜菜,打打头,打打背,打打胳膊打打腿,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几乎每天课间,都能看到陈太黑撒着腿,举着手,磕了药般追着郑菜菜满世界地跑,嘴上还发出调戏良家妇女的猥琐少爷般的笑声。

可怜的菜菜只能像只老鼠一样东逃西窜,偶尔还会对着太黑喊道“好了,别玩了!”

只是太黑从来都是充耳不闻,依旧带着一脸奸笑,向菜菜扑去……

从此,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打菜菜成了太黑的必修课程之一。

4.“爪牙”

话说裘俞这人,是班上的地理课代表兼学习委员,或者说是学习委员兼地理课代表。(我真的不是在凑字数==。)相貌据说是个帅哥,人缘相当不错,特别是女人缘。

但是!喜欢有事没事讲些废话,上课喜欢怪叫。

而且!大家都晓得,地理老师就是那搔首弄姿的赵美人,裘俞作为地理课代表,是赵瑜的忠实“狗腿子“。都说夫妻久了会有夫妻相,而赵瑜和裘俞相处久了就会有——主仆相。

由于裘俞对赵瑜的行为过于“狗腿”,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因而顾知楠和凌茜私底下称他为“爪牙”。

裘俞是个“伪君子”。高二刚开学那会看上去整个一老实的好学生形象。

不过中国有句古话,怎么讲来着?是了,路遥知马力!所以……阿呸,错了,是下面句,日久见人心。

日子久了,尤其是他与顾知楠、凌茜三只跑腿的凑在一块后,裘俞的本质就慢慢暴露出来了。

猥琐、疯癫、神经质……

说话极其爱损人,有时候损人还带着一丢丢猥琐……

说来也神奇,裘俞、凌茜和顾知楠分别是地理、语文和英语课代表,而裘俞不喜欢语文和英语,凌茜不喜欢地理和英语,而顾知楠不喜欢的则是语文和地理。

额……

总之,因为不喜欢,也就不喜欢那门课的作业,所以……

顾、凌两只和裘俞也就是在互相催交作业中熟识起来了。

其实顾知楠和裘俞的关系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不错,虽然有些地方顾知楠对裘俞相当看不惯,并且两人就算没说几句话就会咬起来,但是总体上相处地还是可以的。

至于凌茜和裘俞嘛……不足与外人道也。(额……不要想太多)

5.五句话

那时候的顾知楠和凌茜,平时最喜欢说五句话。

第一,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况是这小小的二中。

第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三,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第四,really?yeah.

第五,朝三暮四,反复无常。

而且必定是一人说上一句,另一人接下一句,以示默契。

6.透明胶

顾知楠有个不易被人察觉的习惯,如果比较细心的话,你会发现每个用过的透明胶上都会写着一句话:谁是谁的救世主。

这个习惯源于初中三年的同桌魏田田。顾知楠其实也说不上具体的缘由,只是当时觉得在透明胶上写字和这句话听着甚有意思。于是也学着同桌依样画葫芦,不曾想,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高中。

只是之前顾知楠的透明胶上只有那么一句话,而现在,在透明胶的另一个面,多了一句。

我们再也回不去。

其实啊,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你的上帝永远只能是自己。

只是呢,过往就是迷津,永远没有救赎……

顾知楠正沉浸在逝者如斯的忧伤中,眼前忽然出现了个晃动的透明胶,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凌茜那家伙举了个透明胶在她眼前晃悠。

“怎么了?”顾知楠收拾了一下情绪。

“姐姐发现你的透明胶上写了两句话。”她笑眯眯地,“看看,姐姐对你多好,多少关心你!”

顾知楠黑线,同学,你还比我小几个月好吧,这姐姐称的还那么顺口!还有啊,您老用这透明胶和用您自个儿的那个的频率差不错,能没发现吗!

凌茜“啪”的一下把手中的透明胶掷在桌上,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小楠楠,为了保持充分的统一性,爷也在透明胶上写了字!”

顾同学好奇,于是凑过去看——

四个字,简明扼要。

凌茜专有。

顾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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