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裙子和女人
老班莫姐,四十开外。短发,微卷,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性格温和,爱碎碎念。并且有一喜好,爱穿裙子。
莫姐的裙子数不胜数,每天都能看到她穿着不同的裙子上班。顾知楠对此感到十分愕然。当她在N天后再一次看到莫姐穿着裙子来到教室,忍不住对凌茜道,“天呐,莫姐怎么会有那么多裙子!她是有多爱裙子!”
“人家爱穿,关你毛事。”凌茜不咸不淡道。
“实在是匪夷所思。”顾知楠喃喃。
“那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特点,又不像某些人……”同样爱穿裙子的凌茜这次停下手头事,转过头,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顾知楠。
那一眼,瞧得顾知楠好生不爽。
“反正我不爱穿,”顾知楠撇撇嘴,不以为然,“谁说我不是女人了,我幼儿园还穿过咧!”
“那时你还算不上一个女人。”凌茜淡淡说,重新开始提笔写小说。
顾知楠:……
2.耳洞
顾知楠想打耳洞已经很久了,但碍于学校的禁令,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教室后边的墙壁上,招摇的“高三了,你懂的”提醒着每个高三学子学习至上,一切无关学习的都该扼杀在摇篮之中。但顾知楠看到班里几个女生戴着明晃晃的耳钉,闪瞎了她的星星眼时,便惹得她心里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悄悄把这个想法告诉凌茜,等着毒舌茜的一番轰炸,好让她不太坚定的想法消弭于无形,得以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哪知,凌茜一听,若有所思的瞧着她,片刻,拍手赞成,还不停的赞美穿耳洞的种种好处。顾知楠顿时觉得有些不安,物极必反必有妖,凌小茜太反常了!
某个礼拜六,顾知楠盯着范俪小巧精致的耳钉看了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道:“我要去打耳洞!”
“去啊。”凌茜、范俪两人异口同声。
“你在哪打的?”顾知楠转头问范俪。
“就在新华书店旁的一家饰品店里。”范俪回答。
顾知楠点点头。
“心动不如行动,去吧,小楠楠。”凌茜再次在一旁煽动。
顾知楠又点点头,斗志昂扬的握拳,没有注意到一旁凌茜一脸的意味深长。
于是礼拜六当天下午上完课后,顾知楠直奔目的地,如愿以偿。
第二天自修,顾知楠顶着隐隐作痛的耳垂来到教室。
“哎,耳朵痛不痛?”凌茜关切地问道。
“有一点。”顾知楠点头,“要不你也去打副耳洞吧。”
“我才不要。”凌茜摇头。
“为毛,你那么喜欢古典耳坠,打了就可以戴了啊。”
“不要。我是喜欢耳坠,但不一定非要戴啊。“凌茜不以为然。
“什么逻辑!”
“打耳洞多痛啊,还有可能发炎,再说了,高中生搞出那么多花样干嘛。”
顾知楠撇撇嘴,“那你那么积极要我去打做什么?”
“这个嘛……”凌茜高深莫测地朝她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养耳洞的半个月,顾知楠一直被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耳洞的凌茜瞧得毛骨悚然。
顾知楠带上耳钉的第一天,凌茜笑眯眯地迎接她。
顾知楠觉得不妙,讷讷开口,“有什么事?”
凌茜径自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黑白条纹小纸盒放在她面前。
顾知楠好奇地打开,赫然是一对古典的耳坠。
暗金色的圆环,垂下一簇簇粉色的小圆坠。
“这不是范俪送你的生日礼物么?”顾知楠问。
“对呀。”凌茜取出那两个耳坠,“范俪死都不肯带给我看,好不容易你打了耳洞,带上让我瞧瞧。”
“不要!”顾小楠始知凌茜的阴谋,跳起来,牢牢捂住耳朵,这么浮夸高调的耳坠,她才不带咧!
“今天我更了小说。”凌茜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
“我决定从今天起不给你看了。”
“你你你——”顾知楠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卡文不道德好不好!
“带吧。”凌茜施施然递过耳坠。
顾知楠默默接过,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注意,才鬼鬼祟祟地迅速带好。
“不错。”凌茜左看右看,频频颔首,“很漂亮,很古典,很有气质。”
做了一晚上“模特”的顾知楠暗暗想,凌小茜你为达成目的能更迂回点么……
4.糖果
有一阵子学校里莫名其妙地突然流行起了一种糖果,名叫脆皮鲜乳球夹心软糖。
原因是这样的。学校里有一家水果店,每天生意兴旺,水果店老板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不得不说,做生意的个个都是生意精,想法设法多赚钱。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水果店老板不再用一毛钱找零,而是替用糖果。当还需找你几毛钱的时候,就从罐头里掏出几颗糖给你。久而久之,同学们竟然爱上了这种糖果,不仅口味众多,而且口感醇厚。
那段时间,同学们已经不单是因为找零而吃糖了,有些甚至特意跑到水果店里称上小半袋,当零食吃。这倒好,水果店竟然又新添了一种生意。
不可否认,顾知楠和凌茜也爱上了这种乳糖。嘴馋的时候,两人也会花一到两块钱在店里买上十来颗不同口味的来吃。
后来,一毛钱一颗的糖果,变成一块钱八颗,七颗……但同志们还是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买!
很久以后,两人提起此事,对那糖果,对那老板,依然印象深刻。
5.座位
近来,班主任莫姐总会有些奇思妙想。
针对班上的学生们无论上课下课都很活跃这一现状,莫姐分分钟有了一个“奇思妙想”。
重新排座位?太low了,这帮猴子精着呢,保不准有着她不晓得的“地下友谊”,到时候不知是整顿了班级风气还是促成了革命地下党转为地上党。
男女同桌?别说男女生比例失调,就说早恋青春期什么的,防火防盗防男女交往过密啊,都成同桌了交往还不够密?
所以,作为一个资历已深的教师,莫姐提出的方案很有建设性。
将同桌们的座位隔开两块瓷砖的距离。
具体来讲,就是全班八列的座位,每列间隔开距离,相邻的间距是两块砖。
而每两周的换位置,采取每次右移一列,即第三组变为第二组,第二组变为第一组,第一组变为第八组。
也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一个人有同桌。
全班哗然……但反对无效。
凌茜瞅着隔了两块砖的距离的顾知楠,忽然感觉好遥远。
顾知楠伸长手,堪堪碰着凌茜的桌侧,她苦笑,“真远。”
“想到了最遥远的距离。”凌茜夸张地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我擦肩而过,而是我看得到你却只能一言不发。”
“可以传纸条。”顾知楠回答。
“第一排啊,中间的位置啊,老师眼皮子下啊!顾知楠你胆子也太大了!”
“还好。”顾知楠一脸回溯往事,“凌姑娘都是可以顶风写小说的,扔个纸条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
凌茜:……
当一列一列换座位换到凌茜第一组,顾知楠第八组的时候,两人隔着重重人海,遥遥眺望。
早读没人插科打诨了,上课没人传纸条了,自习没人讲悄悄话了……
习惯成自然,有时凌茜自然地叫顾知楠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身边空落落地才发现,她们早就不是同桌了……
6.塔克拉玛干沙漠
地理课讲地形时,讲到有一处沙漠,唤作塔克拉玛干沙漠。
南疆的沙漠,按理说,这名字取得也很正常。
但是,一旦正常的文字遇上不正常的断句……
大家都知道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的典故,断句,总能把一句话搞出若干个意思。
譬如高一的一门课,研究性学习,按常理,研究性/学习,断句该是这么断。但是,总有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断成研究/性学习,于是原本的实验专题课就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面纱……
而一个偶尔的机会,塔克拉玛干沙漠也蒙上了这层暧昧面纱。
事情追溯到凌茜和顾知楠高二的某节地理课……
“中国最大的沙漠叫什么?”赵美人斜靠在讲台上,转着粉笔,正叫同学回答问题。
“叫……”那同学左思右想,忽然灵光一闪,“塔克拉玛……拉玛……”
抓耳挠腮,就是想不起全称。
赵美人踱步,款款走下讲台,微笑,“叫什么?”
“叫塔克拉玛……”同学额上急出了细汗,瞧着近在咫尺的赵美人,愈加说不出话来。
“干——”
“干沙漠!”
“干沙漠啊!”
底下的提示声音此起彼伏传来。
“塔克拉玛……”同学眼前一亮,“干(gàn)沙漠!”
塔克拉玛……干沙漠……
干沙漠……
全班极为诡异的一静……
事后,有人极为惋惜的似叹似息,“当时应该问一句,谁是那么牛叉的塔克拉玛?”
“尺度太大。”有人一脸娇羞,“大家都是未成年人,表酱紫。”
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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