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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灞州传奇(二九)

飞雪沉默了,良久才道:“对不起!……”不等她再说下去,西西打断她道:“我知道雪域是个非常好的男人,你也是真的关心他,也关心我,可是我,”她停了停才又道:“但我真的对他产生不了那种感情,对他没感觉,我们更适合作朋友,而不是夫妻!”飞雪长叹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西西走后,飞雪想起雪域的感情历程,不禁对他产生负罪感:如果不是她,雪域会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吗?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他呢?如果嫁给他,是不是就可以补偿多年对雪域的亏欠?但是如果不爱而嫁他,是否又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呢?飞雪陷入了更深的迷惑和难过而无法自拔。

就在飞雪为雪域的事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天午后,她在帮会后院一个会员的小屋里出来的路上,偶然听到几个会员在互相议论:“……飞燕可伤心了!”飞雪奇怪,立即喊住那几名会员:“飞燕伤心?为什么?”那几名会员起初未看到飞雪,突然见她在面前,一时猝不及防,惊慌之下忙回道:“重生和飞燕离婚了,所以飞燕现在很伤心!”“什么?”飞雪惊愕得半晌说不出来话,那几名会员看看她脸色忙悄然离开。

飞雪怒冲冲地要去找重生,西西正好在附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看到飞雪脸上的怒火,飞跑来一把拉住飞雪:“不要去,我早知道这事了,知道你肯定生气,就没给你说!”飞雪气呼呼地说:“我真不明白,飞燕怎么了?重生就这么对她?”西西叹道:“算啦,他们感情上的事,飞燕都没说什么,你管得了么?你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呢!”飞雪咬着嘴唇不说话了,西西又道:“我要是再说个事,你可能要更生气了!”飞雪扬起柳眉,带着疑询的眼光看向西西,西西淡淡一笑:“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了!风情今天告诉我说,狂狂找她求婚了,她拿不定主意,怕你生气,不敢来问你!”飞雪一怔,不禁冷笑几声:“怕我生气?他们不是早就好上了吗?怎么那时不怕我生气了?”西西看着飞雪轻笑:“看来你还是心里有狂狂的嘛!”飞雪苦笑了一下,叹道:“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你告诉风情,我祝福她,真心希望她幸福!也希望她不要因为别人,仍然和我们永远是朋友!”西西点点头径自找风情去了,飞雪心情抑郁,便飞到灞州集市上看摊上摆的商品。

集市边上站着一个英俊的法师,在默默地看着周围摆的摊,原本热情有神的眼神,此时却是冷漠无聊。飞雪看到不禁讶然出声:“孤独?”孤独转头一看,冷漠的脸上现出一缕笑意:“是飞雪啊,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飞雪轻声笑道:“你现在嘴上抹蜜了啊,这么会说话?谢谢!你不是去找飞天了吗?怎么一个人站这里?”孤独脸上笑意消失了,声音也冷了:“她不回来了,我们已经离了!”飞雪一窒,说不出话来。孤独淡淡一笑:“没什么,一个人行走江湖习惯了,也蛮好的!今天是回来看看老朋友们,和大家告别,我就要离开灞州了!”

飞雪沉思了一会才徐徐道:“以前有个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不过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孤独扬起浓眉:“怎么?”飞雪盯着他道:“以前你难道就没察觉到风情也很喜欢你的吗?”孤独怔住了,想了好一会才道:“我确实不知道!”飞雪苦笑道:“唉,你不在的这些年里,变化很大,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总之一言难尽。现在风情快要结婚了,但我很不看好那男人,如果你愿意,你去找风情,把她抢回来吧!”孤独哈哈大笑:“老大,飞雪,你也想得出来哦!算了,只要她喜欢那人就行,我何必去横插一杠子呢?飞雪,你也不要为风情担心,她已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想事的!”他看了看飞雪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如果不是你的,抢也没用!”飞雪若有所悟良久才道:“好吧!”两人便就此作别。

飞雪回到帮会,在会议厅门口遇到轻舟,轻舟见她脸上沉郁,上下打量着她。飞雪察觉,苦笑道:“我没事,放心吧!”便将此事告诉轻舟,又问他:“我刚才也想了想,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万一风情和狂狂确实互相很有感情呢?何况风情还是我们的姐妹,我去拆散她和狂狂,对她也不公平吧!”轻舟微笑道:“是啊,由他们去吧,你就不要管他们了!”飞雪点点头便走进了会议厅,轻舟站在门口看她的身影消失,叹一口气轻声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成天为别人操心?什么时候你才能想想自己?”默然离开。

飞雪走进内室,西西已等候她多时了,见到她便笑吟吟道:“你知道风情怎么做吗?她准备抛绣球招亲呢!”飞雪好奇道:“抛绣球?怎么个抛法?”西西笑了:“你居然不知道灞州城武馆里有抛绣球招亲的风俗?嗯,哪天我也去玩抛绣球,把自己随便嫁了!”飞雪也笑了:“如果风情要这样做的话那可太好了,我去找个道行高的朋友,把她的绣球抢了,看狂狂咋娶她?”西西哈哈大笑:“好主意!那你准备找谁去抢?”飞雪咯咯笑道:“要不让轻舟去抢?我看他人不错,而且至今单身。”话音刚落,飞雪便觉得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心底深处似乎有声音在喊:不能让轻舟去,留住他!飞雪心里奇怪,来不及去思索缘由,又笑道:“我没这么无聊!她爱嫁就直接嫁嘛,何必来这套?不过,我现在很有兴趣,想去抛绣球了,要不我改天去看看?”西西笑得狡黠:“好,我帮你通知,到时候看是谁来抢你的绣球!”飞雪哈哈大笑:“搞不好一个人都没有,那才没面子呢!”两人都哈哈大笑。一番说笑,飞雪心情轻快了很多。当夜里她调息过后,想起自己的戏言,不觉好笑,很快就抛脑后忘记了。

过了三天,在西西的提醒下,飞雪才想起此事,抱着好玩的心态,便和西西一起来到武馆。西西已提前通知了几个朋友,而飞雪的几个朋友知晓也非常感兴趣,前来观看。飞雪看到这么多人,立即心生后悔,却拗不过西西的催促,红着脸带着羞涩将绣球捧在手上,眼睛四处寻找雪域的踪影,但等了很久也没见他的影子,朋友们都在催促,飞雪只好将绣球望空中一扔,心里默默祝祷,希望雪域能及时出现,但心底深处轻舟的影子,却在一点一点地浮现她的心头,让她纳闷难解。朋友们互相使着眼色,绣球在手中传来传去,却没人抢,飞雪见此尴尬至极,只好自嘲地一笑,退下让西西来扔绣球。

西西调皮地一笑,将绣球在手上抛上抛下地扔了几个来回,又转了几个圈,突然扔到高空中,一个她请来的朋友踏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立即从人群中跳起抢到了绣球。他兴奋地紧抱着绣球不放,有人试图来抢,却让他带着杀意的眼神吓得退开去了。西西见了,尴尬地对飞雪笑,轻声耳语道:“真没想到,我本来是让他来抢你的绣球的!对不起,你别生气!”飞雪失笑道:“哦?这样啊,这说明他是心里有你!快去结婚吧,我希望你幸福!”西西无奈地笑着,被踏歌拉着手去办了婚礼。飞雪好笑地回到会议厅,独处时想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不由不安地自语道:“难道……?不会吧……”。

风情嫁了狂狂后,果然离开,去了狂狂的帮会,很快帮会里便有了波动,锈刀和几个会员也跟着去了,也有的会员离开到别的帮会了。飞雪只是冷眼看着,西西和花花担忧说起时,她只是说:“随他们去!”心里却有些难过。过了些日子,陆续有会员离开,而豪门帮会又对她们开起了战争。飞雪终于约了锈刀在灞州酒楼见面,郑重地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希望你走后,不要和他们一样对本会兄弟动手!”锈刀一笑,大嗓门响起:“放心吧,飞雪,我人虽然离开了,但心还在你们这里,我是绝不会和兄弟们动手的!”飞雪点头道:“那就好!”锈刀叹气道:“飞雪,帮会大了,人多了,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些矛盾的。我只是不想看到某些人而已,也不会挖你墙角拉人走,你只管放心!”飞雪扬起柳眉,疑问地看着锈刀,锈刀却一笑:“没什么,反正我已经走了,你也不必管其它乱七八糟的小事了!”说完便告辞了。

飞雪回到会议厅内室里左思右想,唤来花花将锈刀的话告诉她,又问:“锈刀话中有话,他是和谁起矛盾了吗?”花花想了想才道:“我一直没告诉你,锈刀是看不惯重生他们,他们曾有过冲突,只是让我们劝开了!”飞雪吃惊道:“为什么?”花花摇头道:“重生那人,我和他不熟,不好说,但锈刀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吧,他和我是多年的兄弟呢!”飞雪叹道:“帮会里是怎么了?我现在只觉得好累,想离开灞州退隐江湖算了!”说着黯然泪下。花花也叹道:“你太操心了,感情上的挫折,帮会的事,别人的事,没一样你不费心的,累是迟早的!要不,你离开休息一阵子再回来吧!帮会里有我在,一定给你管得好好的!”

飞雪沉默良久道:“再说吧,我倒要看看,帮会里是有哪些不安定的因素,一定要铲除了它!”花花点点头又道:“重生离了飞燕,飞燕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她心里一定非常痛苦,只是从来不说出来。”飞雪苦笑:“这是肯定的,只是我和她交流得少,你有时间就和她多聊聊,开解开解她!”花花点头:“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花花去找飞燕,飞雪独自坐着发呆,只有身影映在窗棂上。

在飞雪最孤寂的时候,她注意到雪域常去狂狂帮会,在他的濣旋下,狂狂和飞雪逐渐缓和了关系,最后终于恢复了朋友关系,两会之间也恢复了平静。在雪域和狂狂的帮助下,飞雪的修炼又提高了层境界,飞雪心中暗暗感激雪域,对他亲近了几分。但飞雪也同时感觉到雪域虽然对她一如既往地好,两人之间却似乎有层说不清的微妙隔膜,飞雪对他,也总是欲语还休。

秋天过去了,飘雪的季节又如期而至,飞雪站在内室窗前望着飘飞的雪花出神。西西和花花穿着华贵的裘皮大衣进来,花花先坐在火盆边烤手,西西则在火盆上烤了下手,转了几个圈,脱去大衣,坐倒在虎皮靠背椅上,对飞雪招手道:“宝贝,快过来,有个事要告诉你!”花花吃吃地笑,飞雪笑着摇头:“你啊,又来了!别人要听到还不知怎么想我们俩呢!你的踏歌要听到,不找我算帐?”西西嘿嘿笑,坐正给飞雪腾出位置:“他敢?我休了他!告诉你,知道不?重生要娶水仙了!”

飞雪怔住了,猛然想起几周前,她曾带水仙在灞州附近的朱洛岛上游玩,遇到重生和辣椒小米,便将水仙介绍给他们认识的事情。她恍然道:“这么说,那次重生就……?”西西摇头道:“重生这个花心大萝卜,他才离了飞燕没多久吧?这马上又找到一个了,唉,不知道咋说他了!”花花不以为然地道:“说他干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要管了,只是要苦了水仙了!”飞雪皱起眉峰:“你的意思是说,他也会离了水仙?”花花冷冷一笑:“等着看吧!”飞雪霍然站起,西西眼快,立即拽住她:“忘了我上次说的话?不要管了,由他们去!”飞雪缓缓坐下:“那水仙怎么办?”花花叹道:“你又来了,不要再为别人担心了!”飞雪咬牙道:“重生要是敢负了水仙,我绝不会轻饶了他!”西西和花花对视苦笑。

花花叹道:“重生的实力,你也清楚,你准备怎么收拾他?何况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管不了别人的!你就是太容易冲动,已为你带来多少麻烦,你忘了吗?”西西也叹道:“花说得是,飞雪,你是好意,但有时,好心未必会办成好事啊!”飞雪微红脸,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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