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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真相

沈家明也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不来的时候都不来,来的时候统统都来。在他同意了沈家辉的先答应跟黎丽结婚这个提议时,他突然想起欧阳明月有一个青梅竹马,而且在海外势力强大。因为他不能亲自行动,以免黎丽起疑,他只能通过托人活动,联系到了苏黎。最后两人达成合作条件和共识,并拜托苏黎在美国找一个叫兰若的女子。

而就在同时,沈家辉也刚刚查到,兰若的母亲已经在半年前在泰国曼谷去世,她在所有积蓄都花冠的情况下,嫁给了一个泰国当地的人,取得了泰国的国籍,过关悲催和劳苦的工作,最后心积、劳积而死。而兰若一直没有消息。沈家明甚至亲自找到了已经退休的兰若叔叔那里,但是得到的回答是,他曾经拜托的那个西北人,已经去世了。此人一旦去世,接连着跟他有交接的人,都会失联。

沈家明觉得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是想把兰若母亲的骨灰带回来,然后给兰若的父亲平反。

欧阳明月听了沈家明的简述,只是觉得一颗心不知从何而说,似乎她的情总是飘浮在海面上,永远都抵达不了彼岸。她哭着问他,“那你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呢?你还会去找她吗?苏黎在美国关系网那么强大,都不曾找到兰若的下落,你又去哪里找?”

沈家明只是沉默。

盛夏的雨下的很大,间或还带着闪电打雷。他们在屋里就这样沉默着,而外面雨哗哗哗的,浇灌了整个城市。欧阳明月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进入一片原始森林,她迷路在其中,她不知该去何方。

沈家明行动起来非常高效,加上现在又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不但从泰国接回了兰若母亲的骨灰,还给兰若父亲平反了身份,他没有亲自出马,而是选了一个很普通的律师,属于社会援助律师职务一类,沈家明只是做了证人,拿出当年他在欧洲游学时去瑞士买宝玑的民票,上面不但有沈家明的姓名,还有他的护照号,甚至有机场的退税发票。最后这个社会援助律师也一辩成名。

而因为给兰若父亲平反,自然揪出了以前陷害兰若父亲的高官,随即接连着,那些晚节不保的高官都统统落马。沈家明从其中一个官员口中得知,原来当年出这个陷害点子的人,是黎丽。

沈家明回到N市,就找了黎丽。那里他方知黎丽已经辞去了凯达的职务,而且已经申请去WYN深造,同时也被WYN批准入境。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黎丽清眉淡目,只是涂了淡色的口红。她依旧保持着微笑,“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本来我已经要去WYN,我一直在等你。”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所来何事。”沈家明说。

“你既已帮兰若父亲平反,自然也知道我是背后主谋。”黎丽很清淡的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家明问。

“你刚她在一起那年的那个公司年会,她来参加。她手腕上带着一块宝玑。她说是你送她的定情之物。我非常嫉妒。当时我已经知道了她母亲贪污受贿,而且还知道她母亲要带着她潜逃出国。她母亲跟她父亲离婚,为的就是她母亲不至于连累她父亲。当时她是为了父母离婚这事回去的,没想到急剧的变化是他的父亲替她母亲顶罪跳了楼。”

“所以我的这块宝玑正好成为陷害他父亲贪污受贿的一个最好证明。”沈家明冷笑。

“是,我承认,这是我安排的,我查出更大的官员贪污受贿,然后让他嫁祸在兰若父母的身上,而且阻断了兰若母亲潜逃的出路。她父亲为了让他们母女平安出去,不得不顶下了所有的罪。”

“然后你去告诉我爷爷这些事,让他明白我不能跟兰若在一起。否则对我哥哥刚刚起步的从政生涯很不利。”沈家明说。

“是的。我又一次得到了你爷爷的肯定。”黎丽笑着承认。

“兰若的母亲一直滞留在泰国,没有办法去美国跟兰若汇合,也是你阻断了她的出路,是吗?”沈家明又问。

“美国?她居然在美国?”黎丽有点诧异。“我真不知道。我是阻断了她母亲所有的出路。我没想到,她居然安全抵达了美国……”黎丽突然笑起来,“怪我,那天的言辞。”

“什么言辞?”

“那天海涛、你、我去酒吧喝酒,她给你打电话。正好你和海涛去了洗手间,你的手机在吧台上。我替你接了。我告诉她,你家里人已知道了她家的状况,你哥刚在政府起步,是断然不会接受她的。如果不相信,我让她可以亲自问你,你绝对不会同意跟她结婚。然后我删掉了她的来电纪录。后来她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黎丽依旧是那副公式化的微笑。

“你如何知道我会回答她我不想结婚?”沈家明问。

“像你们那个年纪的男子,是根本不会考虑结婚这个问题的。我也不是没有谈过对象,大学时期,我一心想毕业后嫁给他,他却说自己考虑结婚就到了三十岁左右,我猜想你也是如此,果不其然。”

沈家明哑着嗓子问,“后来呢?”

黎丽似乎很欣赏沈家明此时的动气,她笑着说,“后来,有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电话不通,还给我留了一个号码,让我给你。那时候你跟海涛应该正好在凯达新开发的那块林区,手机没有信号也是自然。而她并不知道我是整件事的主谋,居然第一个想到我,给了我电话号码。她留的那个电话号码我自然不会给你。我当时得知的消息是,她母亲已经在GX一带。起初我以为她跟她的母亲在一起,但是等我打问以后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跟她母亲在一起。我查阅了那个电话号码,居然是来自大西北一个城市的。我多方打探,居然不知她去了哪里。后来我也曾经去西北找她,但没有找到与她任何有关的消息。”

沈家明这才明白,为什么兰若最后出现的地点是N市。当时兰若从家中出来,没有拿到宝玑,她欠他一句“会回来与他相见”,便赶赴N市,谁知正好沈家明不在家,电话又不通,她只好给黎丽打电话,留下了她叔叔指给她带她走的那个西北人的电话号码。但是黎丽没有给沈家明。而黎丽没有查到兰若叔叔这层关系,这可能跟兰若的父亲平时不喜欢走裙带关系有关。这也让黎丽无法限制兰若的行动。

沈家明听完这些,几乎朱迅地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黎丽却笑的极美,“我就不问她为什么能安全抵达美国了。想必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否则你也不会留在这里。”

“黎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家明说。

“我以前似乎说过。大学毕业那年,我对象离弃了我,我打掉了跟他的孩子。那时我万念俱灰,却在那个暑假,看到晨光中的你。你在操场上打篮球,那样年轻,连皮肤上滴落的汗水都是晶莹剔透的。我觉得我好像重生了,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便进入了凯达,起初不过是想总是看到你,以后希望能在工作中给你帮助,最后,却慢慢成了奢望。对不起。”黎丽道歉了,但就连道歉,都是微笑着的。

沈家明诧异她的道歉,听完后却没有了刚才的愤怒,有的只是沉默。

黎丽看着阳光下的沈家明,继续微笑着问,“家明,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没有在众人面前揭露我?否则别说众叛亲离,就是想支WYN深造也难。仅仅是为了海涛吗?”

文海涛在沈家明辞职后,也辞去了凯达的职务,本身喜欢做饭、做糕点的他,在金蝶的店里跟着师傅一起学起西餐来,现在就在竹寺整天跟金虹混在一起。韩奎和杨越也还都在他们身边。韩奎家本来就是做冷冻生意的,如今正好跟金虹、文海涛合作起来。两对人现在日子都过的红红火火,是最为平凡的烟火人生。

“海涛找了其他女子。”沈家明说。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是我安排的,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对你有愧意”。但沈家明没有说出来。

黎丽说,“我知道。那女子我见过。很不错。我也知道他们过的很好。我自认为我做不到。其实我挺羡慕他们,只是我运气不够好,遇到的那个人早已弃我而去,而我又一直执念太深,也造成了你的痛苦。”

沈家明此时却已全然不再生气,他甚至是有点释怀,“谁没有执念呢?黎丽,我们是同样的人。”

黎丽一直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自然、舒服、体贴,可如今听得沈家明的这番话,却突然撇了嘴,眼泪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掉下来。紧接着,她用手捂住了嘴哭了起来。

沈家明没有劝她,看着她哭的越来越厉害,只是沉默地递上餐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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