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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生活

在兰若的人生中,有几件事是她从小就给息规定的,比如去国外留学、长大后要把那些世界著名的景点都去一遍,去巴黎或米兰看几场时装秀,泡在死海里享受一下,去珠穆朗玛峰感受一下高度缺氧的状态……但是跟人赛车,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后来她也跟沈家明在白天去了一次二十九道,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赢不了,因为那二十九道的山体地势太过险峻,因为别的人都知道那山体形势,自然开的小心而谨慎,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勉强赢了高手,如今看过真正的山势险峻,她才真正感到后怕。就好像登华山一般,天黑抹黑去登,早上看到日出,而下山才会感到惊恐。

她跟沈家明说这些,沈家明只是哈哈大笑,“我知道啊。所以叫你跟他们比。要是没邢哥,这次还指不定不会赢呢。就算是赢了,也没意思。”

兰若说,“沈家明,你骨子里除了倔强,还带着一股子冒险精神,你知道吗?”

沈家明兴奋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知道兰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兰若你真的应该去国外玩玩那些极限运动。你肯定可以比别的人做的更好。”

那天他们站在二十九道的山顶上,冬天的冷风吹在他们脸上,很快就将两个人的脸吹的红通通的。那种冰冷的寒气,似乎是从衣服里一下子钻入身体,直吹进骨头里。

沈家明说完以后笑着大叫,“好冷啊。兰若。”说着一把抱住兰若。

兰若笑的咯咯咯的。就被沈家明抱上了车。他们在车里亲吻。那天的天突然变了,外面飘起了雪花。

兰若高兴地说,“沈家明,你看,下雪了。”

沈家明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说,“雪有什么好看。”然后把兰若的脸搬过来继续亲吻。

很多年后兰若都能想起这个情节,他们在温暖的开着暖气的车里亲吻,外面飞起鹅毛大雪。世界一片寂静。那种感觉,好像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此后的几天里,沈家明总是跟兰若提起这些,还给兰若看国外的极限视频。每次他都会带着惊喜地问,“怎么样?”“想不想玩?”兰若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就说,“不错。想玩。”然后沈家明就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去哪里玩、什么时候去哪里玩。

兰若看着他的模样,问,“沈家明,你特别喜欢到处玩吗?”

沈家明说,“对啊。我过去做交换生的时候,一有时间就去外面骑行。”说着,还把自己遇见那个羚羊角以及文海涛送他羚羊角的事告诉了兰若,还拉着兰若来看。

兰若用手摸了摸那骨质冰冷的羊角,说,“看来你真的喜欢这种天然的东西。”

沈家明笑着说,“这角摸起来就好像摸你的肌肤一样。冰冰的凉凉的。”

兰若啐口他,说,“三句话里肯定有一句是不好的话。”

沈家明笑着抱住她,“说,你不就喜欢我在你跟前说这些话吗。”

兰若笑着啐他,“谁说我喜欢啦。”

沈家明说,“那你干嘛要笑。”

两个人说着,就又挤到一起去了。

跟沈家明住在一起以后,隔三差五的还能看见文海涛。兰若现在也开始做饭,有时候沈家明从外面带,就会给她打电话。她就做好吃饭的准备。她一方面觉得自己有点当女主人的范,一方面又觉得还在被沈家明很好的照顾着。

文海涛经常来蹭饭,有时候还能再带一个韩奎和李学东来。这韩奎兰若是认识的,李学东通过介绍,她才知道是沈家明托碰上报警找她的那个公安局的干事。每次说起这个,兰若都不好意思。

久而久之,跟这几个人都混的熟悉起来,韩奎还让兰若有空跟他们一起赛车。兰若推笑,说那次纯粹是侥幸。韩奎说,“但你的名声已经出去了。现在我们这帮人,对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一席话说的众人也都笑起来。

几个男人们过去经常去酒吧粘酌,现在都变成沈家明的家里了。不过他们倒也自觉,喝酒、吃饭,都是统统从自己家里带来,喝完吃完又全部都收拾干净。兰若也听林静姝说起舒宏博,也说这个现象,几个男人坐他们家里,又吃又喝、又说又笑,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她就得像个老妈子一样收拾。

兰若把这事跟沈家明说起,沈家明哈哈一笑,说,“他们来之前我可跟他们都说好的。他们要敢跟我这里造次,看我不收拾他们。”

兰若撇嘴,“你老想收拾别人。”

沈家明笑的暧昧,“对,现在就来收拾你。”

有几次沈家明喝的有点多。兰若把他扶上床。他笑着抓着兰若的手,非要兰若跟他睡。兰若说,我去洗个脸就来。他非不行,说兰若会走。兰若哭笑不得,只得由着他拉着。

才不过半个月,兰若有时都觉得她跟沈家明过了一辈子似得。她每周都会去夜市的老伯那里买香水百合,有时候还能收到老伯随手送她的玫瑰花。她看着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房子里有香香的煮饭的味道,这般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让她觉得安心和世俗。她喜欢这样的烟火人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的这样下去。

她这半年的时间,其实还收到过辛子腾的短信。

辛子腾换了一个新的号码,秋天的时候,上来就问她过的好不好。兰若问你是谁。他说自己是一个不好的人。兰若一想就是他。说着说着,辛子腾就又没消息了。她生病过后搬回沈家明这里的这段期间,辛子腾又给她发信息,说自己生病了,很想她。

兰若那天终于生气了,她打电话过去问辛子腾,“你到底想怎么样?突然联系、突然消失。要联系就联系,我兰若也不会当不起一个朋友的角色。你要是觉得尴尬,就不要联系了。”

辛子腾几乎是有点愣,良久他才说,“嗯。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

兰若一下就怒了,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说,“得,你把责任又推我这里来了。好,那我问你,你毕业来找我是怎么回事?突然消失不联系又是怎么回事?”

辛子腾几乎是沉默的,兰若都能在电话这边想象得到他阴枭的表情,好久他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兰若突然心里一松,她没想到辛子腾会这么说,好又略带柔情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辛子腾似突然害怕承担责任一般逃离,“兰若,你在N市,如果有合适的,就先找吧。”

兰若突然仰天长笑,她笑着问,“辛子腾,这就是给我发短信的目的?行,我今天也就告诉你,你不用对我觉得内疚。你不欠我什么。同时,我也不欠你什么。现在你既然这么说,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也从来不曾见过面。”

兰若说完不等辛子腾反映,就挂了电话。她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自己怎么会爱上那样一个心肠冰冷的人?她想起过去的种种,突然觉得,她能遇见沈家明,是她多大的福气。

当晚,她对沈家明格外热情,沈家明诧异之后是笑着没完。兰若问他笑什么。他说,“我希望你天天这样。”如此,又得来了兰若一顿打。

最后两人进入梦乡前,兰若抱着沈家明说,“沈家明,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沈家明的笑几乎是从牙齿和鼻子里出来的,他说,“你现在才爱上我啊。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上车,你跟我柔声柔气说话突然变成了大吼大叫开始,就爱上了你……”

兰若笑着挤进他的怀抱,说,“你是不是有那种被虐症?喜欢别人虐你?”

沈家明低语着说,“我以前真没有。遇见你以后我也没得我有,一天不被你虐一下,我这心里还不痛快。”

兰若咯咯地笑着,抬起头看沈家明。他仰躺在枕头上,一个胳膊从兰若的脖子下伸过去环住她的肩膀,兰若只看得见他下颚和仰面的侧角,还有浓密的长睫毛。她突然觉得沈家明好好看。她就挤进他的胸膛,紧紧的抱住他。

沈家明感觉到兰若,说,“抱这么紧……怎么,还想来一次啊?”

兰若也没皮没脸地说,“你要可以的话……”话还没说完,沈家明就压在她身上吻她。

冬天的夜里,两个人抱着一起,才不会觉得冬日漫长而冰冷。这基本上成为很多年后一直支持兰若积极生活下去的动力。

兰若除过工作、生活,还时不时去找林静姝。林静姝也问起兰若是不是跟沈家明住一起了。兰若低着头脸红红的承认。林静姝倒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问那些让人为难的隐私问题。她似乎是冷静而成熟的,一看兰若的模样,自然切都已知晓。

过去兰若跟林静姝和杜婉都算要好,有那种古灵精怪的事,肯定找杜婉,有冷静成熟的事,肯定找林静姝,现在杜婉不在跟前,她便有什么都找林静姝。林静姝也乐于与兰若分享。而让兰若觉得最为吃惊的是,她亲眼见证了林静姝是怎样对舒宏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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