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锦绣杜鹃血,回眸之处遍生春。
晚饭时分,天边霞光漫漫,炊烟冉冉,连山之处,鸿雁归来。
远望繁花簇簇相接十里,红绸高灯处处皆挂,却独独在花楼前点了两盏不衬景的白灯。所过之处欢声不断,热闹非凡。耳目处处皆繁华,感叹之余让所有身处花冥都的魂灵们为之期待的乃是今夜花楼了的大排场。
所谓大排场,张灯结彩,聚众围观的都不在话下,你可曾见过万鸟齐来的盛况,他们挥动着各色的羽翼,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浮层。云层渐渐褪开,一头穷奇驾着一辆华美行车,车周的六角玲珑灯左右晃着,在月光的折射之下闪着淡淡湖蓝光色。它踏着片片云絮,不时仰天一啸朝着花楼而来。车驶而过,在空中划过一道五彩的流光,宛若杯中酒洒,银河星满,煞是好看。
车中的主人微抬五彩琉璃珠穿的帘子,轻身一跃的飞出车外,他一头墨发与夜色相融,衣袖满风在空中翻扬,从地面而望夜空仿佛狂风随时会将他扯碎似的,远远一看犹如一颗彗星陨落人世之间。他踏着晚风。在穷奇深蓝的羽翼上一点,又跃在了鸟儿汇成的“浮云”之上,最后以一种行云流水的好看弧度翩然的落在了花楼前。
这个男子,衣冠所饰华美无极,生的风流韵致,俊气无双,眉目之中尽显一股难以离目的俊雅不羁,一身紫衣映着花盏华灯,更显其俊态迷人。
世有公子佳色而为之,貌盛潘安,有明眸,似寒星;配皓齿,如白玉。
就像一道椰香糯米糍这般的美味佳肴,着实让人垂涎欲滴。
卿云锦着了一身织绣这许多复杂花边的蓝衣,肩头点缀的刺绣蝴蝶绣工精致更是锦上添花。她面容微笑,长发未绾的立在花楼前。那紫衣男子面色沉稳的负手上前。卿云锦看了看他又垂下眼去随即轻声缓了一句:“王爷。”
这么大的排场足以想见其是王侯贵胄,瞧他衣冠一派华贵如斯,气宇轩昂之势夺人,家世必定庞大,后台定不必说。
花楼外的灯火燃明,照得外面很是亮堂。
夜空中并无繁星,却带着几段幽蓝泛着浅红的流光,长长漫漫,散散扬扬,一层一层如同波浪一般缓缓流动着。
当子芩再看向那华贵紫衣时,不禁寒冰透骨,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那人有影子?!
灯火光辉照耀着,万物皆投落下长长斜斜的影子,鬼魂妖灵是不可能有影子的。
他是人?!
既然是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的鬼魂们反倒对他敬而有之,礼数谦和。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子芩心生百般疑惑却是无从解答。
“花间席以待王爷临楼,小楼定是蓬荜生辉,风光无限。”紫衣王爷闻后沉默着点了点头,卿云锦便同众人迎了紫衣王爷簇拥着进了花楼。
门口看热闹的鬼魂们也相继了了散去,子芩却还站在门口一时半会的回不过神来。沐泽尘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单指戳了戳她润玉般稚嫩的脸颊子芩却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得无动于衷。沐泽尘直接打算来个狠的虽未用多大的力但对于这玉啄一般的脸蛋捏一下也是很痛。
“都走了!就算人家长得俊可你也不用看的这么痴吧!”略带醋意的话语将子芩从九霄神游之中拉了回来。
“喂!你想干嘛?!没看到我在想事情么?”子芩气急败坏的捶打了几下沐泽尘结实的胸口,沐泽尘见状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魅惑的邪笑,他一把抓住子芩的手,牢牢地将其紧握着。
“瞧瞧,白天还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怎么一到晚上就如同猛虎食人,激怒不得?再说了你这般捶打,要是把我打没了的话,你可不心疼死?”
“你!”子芩一时间气的无言以对,只能将话半路卡住,闷不作声。
晚风沉静,楼旁一株梨花树迎合着晚风徐徐,几朵素雅在风中上下起舞,回旋翻转,最后有一朵稳稳落在了子芩的发间。岁月绵长,花香隐淡,子芩垂着眼低低的看着地面,发染梨香,撩动着沐泽尘心底的某处涟漪。沐泽尘红着脸咳嗽了两声,转瞬一个微笑,握着子芩的手也慢慢松开。
“你方才在想什么?”沐泽尘同子芩坐在冰凉入骨的石阶上,抬头望着寂美无星的夜空。
“那个人……他有影子!他是人!难道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么?”
“他知道。”
“那他?!”
“他叫枫千倜,是云黎国的镜知王爷,也是当今唯一精通幻术可以再阴阳两界往来无阻之人。”
灯火通明之中,沐泽尘目光闪动,抬手理了理子芩略显凌乱的发丝。“精通幻术?!真有如此奇人?!”
沐泽尘点了点头:“所谓幻术,迷者成幻。有明为解,是为幻术。”
子芩惊叹天下竟有如此懂得奇术之人,万千世界,所向众生云云,真是无奇不有。
子芩心想:他既然无所不知,定是知道晏子回现下身在何处。花颜展露一丝微笑,提着裙子就往楼里跑。
“干什么去?”
“休息。”子芩挥了挥手便跑上了二楼。其实她并未去休息而是转去找了卿云锦请她帮忙去见上枫千倜一面。卿云锦知晓子芩心中之意后笑了笑:“你让我帮你?这想让王爷解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长街长尾一直到花冥都的入口都没断,你想让我帮你?那谁来帮他们呢?”
子芩心里一沉,不曾想会这么困难,十指紧握玉葱似的指甲深深嵌在肉里。
“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给你的都可以。”话语中掺杂着一丝紧张和急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倾尽所有只为了寻一个人的去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他,见不到他的话心是会空是会难受和急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不知道我的定数会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跟着心去走就好了。”眼眶湿热,两滴热泪灼热着白嫩的手背,一双泪眼看着楼下用珠帘围在其中的枫千倜,她心里明白那个人就像是一把钥匙可以解开她心中思绪万千的疑惑,奈何那三尺城墙一般的重重围护,想接近他真是困难之极,唯有卿云锦是这花楼的主人,唯有她可以接近他,唯有靠她。
“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么?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以牵连在一起,但是我请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子芩牢牢抓着卿云锦的手不放,一个劲的求她。
“你真想知道那人在哪?”
子芩闻言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是非成败都看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帮你去见他,其他的就看你的了。”
“恩!多谢卿姑娘一助,那我们快去见他吧。”说着子芩拉着卿云锦正欲打算往楼下走却被她又拉了回来。子芩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不用那么麻烦,有个法子直截了当。”卿云锦红唇微启,美艳绝伦佳人难绘。
“什么?”这两个字说的极慢,脑海中闪过各种怎么去见他的方式,各种情景浮想联翩。
“就是这样的……”突然间卿云锦将她抵到围栏边上,一句“做好准备”后,她狠狠的将她从围栏上推了下去,正对的便是枫千倜所在的珠帘之中。
“这个法子……真是快刀斩乱麻一样决绝果断。”她心里是这样想的。第三次从高空落下,子芩奇怪为什么每一次这种事都是让她遇上……
接下来,是成是败就看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