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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扣了四分

又是一个夜晚,在部落的铁丝和圆状木构成的围栏外,在被高原风吹拂出涟漪的草海上,鲁德斯仰面躺着,咬着一根青草,齿间是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涩味。

鲁德斯伸出手去,遥遥虚握天上的繁星,叹气道:“后天就是成人仪式狩猎了,我的天赋还没有觉醒,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把骨刺输掉?”

鲁德斯翻身坐起,双拳在身前紧握,紧紧盯着自己的拳头,听祭司说,觉醒了野性天赋之后,会自发领悟一个战技,双手会泛起代表风一样自由的青色微光。可惜鲁德斯憋了半天的劲,也没让拳头发光。

“唉,别的兽灵觉醒都是水到渠成,我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大陆上每一名兽灵或者哈里兰人都能够觉醒天赋,兽灵觉醒最迟也在十六岁,鲁德斯今年已经十六了,后天就是成人仪式,但是天赋的觉醒还遥遥无期,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连博学的祭司也迷惑不解,只能归咎于飘渺的命运了。

“至少五级的猎人,才敢独自在猎鹰高原上旅行,照我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独自穿越猎鹰高原,前往彩虹田野的哈里兰人国度啊。”鲁德斯双眼满怀憧憬。

鲁德斯曾经见过途经部落的哈里兰商队,骑着一块块钢铁拼接而成的战马,几乎比哈里兰人要高,全身铿锵作响,铁蹄在草地上踏出一个个浅坑,负重几千磅的货物也无法阻止它们奔跑起来,全身钢铁构成的肌肉爆发出被祭司称为魔能的力量,那就像一堵会行动的铁墙。父亲说,那叫做魔能机械。鲁德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猎鹰高原之外的人类世界,产生了无尽的向往,这个世界的人类,和以前世界的人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风中传来了阵阵低语,草海欢快地当初圈圈波纹,鲁德斯洋溢起笑意,对风发出了低声的呼唤,“兽灵有一句从遥远过去传下来的谚语,飘荡的风就像是兽灵一族的命运,无处停留,无处安居,只有不断地迁徙,才能生存下来,风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风轻柔拂过脸颊,但却决绝地不再回头,仿佛在回答鲁德斯的问题:

“从不。”

……

早上的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训练场中的兽灵学生很少,只有十四名,都是明天需要去参加成人仪式试炼的适龄兽灵,而十五名穿着单肩半身皮甲和兽皮腿甲,腰间用粗麻布绑着猎刀,身上挎着大弓的风迹部落正式猎人,站在兽灵少年们前方,打量着这些学生,怒锤则站在中间,大声说话。

“今天,是你们在训练场上的最后一日,明天你们将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成人狩猎仪式,依据古老的传统,在成人仪式之前,会有部落猎人来一对一教导你们实战狩猎,他们就是你们狩猎之路上的引导者,他们将告诉你们,我们之前的训练不过是基础,而在瞬息百变的实战狩猎中,你们所能做的,就是依据你的本能,杀死你的猎物,或者被你的猎物杀死。”

“今天,是你们最后一课,丛林法则!”

十四名兽灵少年激动起来,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正式猎人们,满心都是羡慕,德瓦更是迫不及待地抓紧了猎刀,对于部落里的兽灵少年来说,能成为部落的猎人,是从小就有的梦想,骑着高大的雪狮,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追逐着自己的猎物,如风般自由。

“而今天,这些正式猎人们将会依据各位的表现给你们打分,最高十分,最低零分,将会记录进成人仪式的总成绩中,大家都知道,成人仪式得分最高的前十名兽灵,将会获得驯服雪狮的机会,所以你们的第一关,就是在一对一实战教导中,作出让你们的引导者满意的表现。大家不要忘了,铁塔那个混蛋可是要和我们赌斗的,把你们最好的状态拿出来!”

众兽灵学生纷纷应是,但是他们随即看向最后一个位置,那里空空无人,那是鲁德斯的位置,德瓦哈哈道:“鲁德斯今天又迟到了。”

怒锤脸上有点难看。

在那十五名正式猎人中,也有人在窃窃私语,“嘿,你们看好哪个小家伙?”

一名五大三粗的兽灵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那个叫做德瓦的小伙子了,已经是二级的猎人了,多加训练就是一名合格的猎人,说不定还能成为部落里的精英猎手——风迹猎人。”

“哈哈,我倒是看好那个叫做卡尔的,目光很坚定啊。”

“等会都别和我抢,那个叫做莱安的归我了。”

这时,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的魁梧兽灵开口:“是不是还有个小伙子迟到了。”

“哈哈,奎尔队长,就是那个酋长的儿子鲁德斯。”

“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觉醒,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左右,没什么潜力。”

被称为奎尔队长的魁梧兽灵哼了一声,气流从鼻子间喷出,滚荡不已,彰显了他肺活量的强大,肺活量强大,代表着强大的耐力,作为一名追逐猎物的猎人,耐力是个很重要的属性,队长奎尔可是部落里的高手,率领着一支七人的猎人小队,每次狩猎的产量都排前三,本身也是一名强大的六级猎人,奎尔是个沉闷的男人,他的责任心是在部落里出了名的。

奎尔开口道:“我决定了,就教导那个鲁德斯,让他明白迟到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让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子尝到点教训。”

众猎人一惊,“别啊,队长,鲁德斯不过是一个没有潜力的小家伙,你带着他估计要去安全区域才行,那多没意思啊。”

“对啊,为什么不去教导德瓦,他的潜力是这个班里最好的,带着他也可以去一些有趣点的地方,而且德瓦肯定学的快,教鲁德斯肯定什么用都没有。”

奎尔哼了一声,刻板道:“不用说了,鲁德斯虽然弱小,但是也是风迹部落的一员,不管以后会不会成为猎人,我们也要教他丛林的求生之道,他今天迟到了,我就先给他扣三分,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他就不明白守时的重要性!”

“唉,队长决定了的事无法更改。”

“我有点同情鲁德斯那个小子了,遇上队长这么严格的引导者,恐怕这次能拿一分就不错了吧。”

“管他的,反正鲁德斯拿几分都通不过成人狩猎仪式,那个德瓦我要定了,都别和我抢!”

“想得美,有种来打一架!”

众兽灵等了一会,鲁德斯终于小跑着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跑进了训练场,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迟到了。”

怒锤不耐地看了鲁德斯一眼,吼道:“现在是引导者选择你们的时间,都给我站好了!”

鲁德斯听罢,顿时站的溜直,但是他在一干高大兽灵中,还是矮得太显眼了,正式猎人们纷纷走向自己心仪的学生,有好几个猎人都走向德瓦,争论了起来,德瓦一脸得意,瞥了鲁德斯一眼。

和鲁德斯的无人问津相比,德瓦可是十分抢手,毕竟一个有潜力的兽灵,前途更好。

鲁德斯正想挠头,突然发现眼前一黑,一名魁梧的兽灵来到了他面前,低头漠然地看着他,缓缓道:“我叫奎尔,是你的引导者。”

奎尔队长?一干学生大惊,德瓦更是惊奇地看向鲁德斯,奎尔可是部落里出名的高手啊,正当鲁德斯惊喜时,奎尔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淋了他满头满身。

“因为你迟到,让我多等了四分之一刻度,你不守时,这是一个恶劣的习惯,所以扣你三分,因为你还没觉醒天赋,再扣你一分,接下来看你的表现,如果能让我满意,我会酌情考虑给你最高六分。”

鲁德斯目瞪口呆,这、这引导还没开始,就被扣了就会一半的分数了?!

德瓦顿时笑了,“鲁德斯,有严格的奎尔队长引导你,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能拿个零分回来啊,记得你还把骨刺当做成人仪式的赌注了,小心拿了个低分拖累了我们的成绩,到时候输掉的也是你的骨刺,哈哈。”

鲁德斯一脸愁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奎尔,唉声叹气,前路已经足够渺茫了,这还来了个不懂得爱幼的木头,鲁德斯几乎想仰天大哭,这叫人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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