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颜夏的错觉,面前的季染在看不见容颜的黑暗里,还是那么鲜明的存在,没有缘由的心慌在颜夏的心中弥散。
“我······”撞见他的目光,我吞下了要说出口的话。“陪我等天亮吧!”季染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颜夏开始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颜夏陪自己。“可是······”我的嗓音一直绵软,糯糯的听起来有种惹人疼的感觉,这大概是上帝为了弥补我的优待吧。“走!”少年的力气足以拉着我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而我无法抗拒。(私心里,其实我已经默许了他的行为。)
在门卫关上校门之前那一刻,他拉着我一路小跑去了学校旁边的公交站台,在这个接近荒野的郊区,除了学校和一些商家,可以说了无人烟,这么晚跑出来真的是疯了。“你干嘛?”我甩开季染的手,接近严厉的质问他,他扯扯嘴角还是没有说话,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太差了,遂改了口气。“这么晚了,我们这样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回去休息,明天白天再说吧?”他固执的拉着我的手,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来抓着我,抓的我有些疼。我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有些奇怪。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姐,你知道星星为什么总是明暗闪烁吗?”我的思维真的没有办法瞬间上升到探讨星辰宇宙这样的高度,这孩子怎么这么跳跃啊?他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天总是会黑?”我已经开始怀疑季染到底想说什么,他现在的样子居然带着忧郁,怎么这风格一会儿一个变?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一阵响亮的铃声响起,季染却只是看看手机屏幕就不理了。“干嘛不接电话?”“不想接。”“任性!”我一把夺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当时是脑子一热没多想,我平时绝对不是这样的。某猫表示非常鄙视某颜的解释。)“宝贝,你终于接电话啦,你在哪呢?怎么不接妈妈电话?”如果她最后不说妈妈两个字我真的以为是他女朋友,季染很生气我抢他手机,他表达生气的方式就是转过身去不理我递电话的动作。电话里的询问还在继续,我没办法,只能出声道歉:“阿姨,您好,季染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等会再打来吧!”“啊······”季明忍不住扶额,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娶个永远长不大的老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闹腾。“怎么了,阿云?”“明哥,完了,咱们宝贝跟女孩子私奔了。”萧绮云靠着自己老公的肩膀,泫然欲泣。“什么?!”季明一听这可不是小事,不行,得赶快找到季染,刻不容缓的事也顾不得打扰别人了。“老李,是我,季明,真是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还不是我们家那个小兔崽子的事,没错,你帮我查查看他现在在哪,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按说季明这个人,平时做事还是稳妥的,只是一沾上老婆孩子就容易慌神。“明哥,你给老郑打个电话,让他准备车,我们亲自去找宝贝儿。”现在虽然已经夜深人静,季家此时却灯火通明,因为颜夏的一个举动闹得好些人都注定无眠了,餐厅的桌子上精心准备的食物和蛋糕礼物此刻都变成多余的存在。
“手机还你。”这次季染倒是很快接了过去,只是他跟着说的话却让我脑壳疼。“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哼······不过会很有趣的。”“什么闯祸?”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通常我这种预感出现的时候,我都会很倒霉,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某猫吹了吹指甲,表示无可奉告。)“哦,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不出意外的话,天一亮你们院长会喊你喝茶,还会有很多人跑来见你而已。”季染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天知道这都是他祸祸出来的啊!“天,我造什么孽了,怎么就招来这么尊大神?”“对了,顺便提醒你,你的成长史可能会被翻出来,你可能会来求我帮忙哦!”季染十分坏心的在我苦着的脸面前笑得像花似的。“季染!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吓唬谁呢?”“这事儿?说不清楚,除非你现在跟我走,不然有的你麻烦的。”“不是吧,我什么也没做啊,能有什么麻烦?”我才不信他胡说呢,只是现在这情况怎么办,校门关了,学校这边也没地方可以呆啊,再次被现实情况搞得发疯。“喂!你真不信啊?”季染试图拉我,我正发燥呢,不客气的一把打掉他的手。“我跟你说真的,我们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我翻了翻我秀气的眼球,如果雅萍在的话一定会大叫颜夏你屠婷附体了吧!“小屁孩,你的把戏一点都不够看,哼!”我头也不回的朝着浪人网吧走去,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学校旁边唯一24小时营业的地方了。见我无视他走掉,季染终于挫败的耷拉着脸跟在我后面进了浪人网吧,此时的浪人网吧人满为患,完全看不出来深夜的寂寥。
“靠!怎么还没位子,见了鬼了!”一走进网吧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知道没戏了,今晚连网吧都待不了,看来只剩最后一个选择了。季染耸了耸肩,我示意他带路回房间,他倒像来了兴致一样,还不时用手心摩挲下巴,表现的像个混混。我也真的困了,闹了这么久,我现在也顾不上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