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我们在一月中旬期间结束了期末考试,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因为它预示着我和左翌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今年我要回东北老家过年,因为春节期间车票紧张,我早早订好了票,今天是19号,晚上我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隔天出发。那晚直到11点多左翌也没有离开,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坐在学校后院的长椅上,路上除了昏黄的路灯,空寂无人,空气中夹杂着我们的呼出的白气。我躲在左翌的怀里,望着星空,寒风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吹的冰凉:“什么时候能回来?”左翌问我,我半天才开口:“怎么也要临近开学才能回来。”他点点头,不停的对着我的手哈气:“回家要好好吃饭,玩的开心点。”我点头答应。
清晨,人潮拥挤的车站里,直到上车,左翌还站在送站口不肯离开,车子缓缓启动,渐行渐远,我伸着头使劲往外张望,看到左翌一点点被拉远的身影。我的心里发酸,喉咙发紧,第一次经历这种恋人之间的离别,原来是这么难受、这么难以割舍。由于吃了晕车药,没一会药效就开始发作,我迷迷糊糊睡去,历经了8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家。刚下车我就给左翌发了信息报平安,他回复之后没有跟我多聊,让我好好休息。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暖暖的饭香味,奶奶老早烧好了火炕做好了饭菜等我,见到我一把把我抱住:“我的大孙女,你可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你,总做梦梦见你。”我抱着奶奶撒娇,奶奶把我推上热乎乎的炕头后就端上了一桌子的菜,虽然坐了一天的车没什么食欲,但看到怀念的家乡菜我还是忍不住吃起来。饭后和奶奶长聊后我洗了澡便早早睡下,这一觉我睡的很沉、很舒服,可能因为太疲惫,梦来梦去,醒了全都忘了。家乡逢年过节的气氛很浓郁,到处都透着浓浓的年味,村里的人都忙着置办年货。今天正好赶大集,我跟奶奶早早去了集市,集市延伸老长,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路边铺满了对联和年画还有灯笼各种喜庆的东西,我很久没感受这种气氛,路上还遇到很多初中和小学的同学,简单寒暄几句就道了别。
过了几天,爸爸妈妈、姐姐还有叔叔婶婶、姑姑都从外地赶了回来,全家都聚在一起是奶奶最开心的,可我并不喜欢这种气氛,从小就是这样,全家除了爸爸,没有人喜欢我,打小就说我太闹,招人烦,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姐姐,说她大方懂事,有拼劲。所以我跟他们的交流也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躲在屋里看电视。爸爸总让我出去陪家人聊天,我很想像姐姐一样每次都能跟家人聊的热火朝天,但事实又并没有那么多话可说,除了没有共同语言之外,最后都会变成长辈训斥晚辈。而现在,我只想放纵自己,让自己随心所欲,不再听那些自以为是的大道理。
和左翌分开数日,期间虽然天天电话、短信联系,可我还是好想见他,一个真实可触碰的他。一个月只有短短30天,但这30天对却变得如此漫长,每天数着返校的日子,看着越来越短的天数,我心里涌动着兴奋和激动,从前的我从未如此期待开学,可现在却无比期待回学校,只为见左翌。
今天是大年初三,人人走街串巷上门拜年,我们家也是如此,每天不同的亲戚来家里走访,爸妈和姐坐车去了姥姥家拜年,我本来也要去,但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就留在家里。中午,我窝在床上看春晚重播,随手翻开日历,再过些天就是正月十五,之后我就要返校,想到能见到左翌我不由得傻笑起来,幻想着各种见面的场景。手机这时振动起来,看到是左翌的来电,我迅速接通:“丫头,你在哪儿呢?”左翌在电话那头问道,听到他声音我万分开心的回道:“家里啊。”
“那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在你家附近。”
“啊?什么!”我噌的坐起来,左翌又在电话里重复一遍。
“你是说你来了我们家这边?”
“恩,你不是说很想见我吗,我就来了。”他那边说着,我这边已经开始穿衣服和鞋子,幸福感爆表,挂了电话就冲出门,一路小跑到镇上的一家宾馆前,左翌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宾馆的门口等我,我奔到他面前直接扑进他怀里:“穿这么少你不冷啊。”他抱着我在我脸颊啄了一口笑道:“谁知道你这里这么冷。”我看着他傻笑:“我好想你。”他双手捧着我的手哈气:“我也很想你,手这么凉,赶紧进去吧。”进了屋里立刻变得暖和起来,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的东西还算齐全,空调电视什么都有,算是我们镇最好的宾馆了。长聊后我才得知左翌是一个人过新年,她妈妈忙着和艺人赶通告,他不愿意和那些狐朋狗友去鬼混,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里,想到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把抱住他:“要知道这样,我早就来陪你了。”他在我脑袋上弹了个响:“这怎么行,你的家人都需要你。”
“我在不在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你的日子,我觉得做什么都没动力,像行尸走肉一样。”他宠溺的抱住我,在我额头深吻:“我何尝不是。”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一直相拥着,即便沉默也是幸福的。直到傍晚我才回家,本想让左翌多待几天,带他看看我的家乡,但他明天就要赶回去,临近开学学校又有很多事等着他,无奈我只能妥协。东北的早上霜花覆盖,空气最是刺骨,很是寒冷,车站里,左翌跟我挥手道别,我努力扯着嘴角冲他笑,心里一万个舍不得,越是讨厌这种离别的气氛,越是要一次次重来,没有比这更残忍的。
和左翌分别后,又过了小半个月,终于熬到返校日,我怀揣着种种心情坐上了回锦州的大巴,又经历8个多小时的颠簸。下了车,左翌因为忙,抽不出时间来接我,我直接叫了出租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