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微小轻盈的纸鹤穿过黑夜的遮蔽,绕过几座白雪皑皑的高峰,最终来到了它的目的地。山脚下一座古城依山而立,数丈高的城门上浮雕着三个大字‘秀岭城’,城门紧紧的关闭着,纸鹤扇动着三角形的翅膀越过高高的城墙,从密集的建筑上飞了过去。很快的,它来到了一座低矮的民居旁,里面正在微微亮着昏黄的烛光,一对破旧不堪的木门牢牢的紧闭着,却挡住体积微小的纸鹤。
纸鹤从木门下方的缝隙中飞了进去,径直飞到了地上躺着的老头身上,纸鹤一边往下落一边分解,待多至老头身上时已经还原成了白纸,上面画着老人的头像和一段娟秀的小字,纸张很快的被下方的红色所浸湿,但却被一只女子的手拾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染着红色的纸张被撕成了碎片,然后扔的满屋飞舞...,烛光熄灭,人走屋空。
朱霞山湖底,付玉清面色大变,但很快的有恢复了原本乐观的笑容,提步前往不远处那座高高的火炉。
朱隆涛正教着止雨霜如何控制炉子的口诀,所幸雨霜的记忆力还算可以,仅仅念了几遍就记住了这段简短的口诀。
“真的全部记下了?”朱隆涛向雨霜问道。
雨霜连忙回答:“是的。”
“那好,看到那边的入口了吗?一会你直接飞进去,你身系火系灵气,一时半刻还烧不死你,你只要赶紧念出御器口诀,这座神炉就会引出你的灵气在炉中煅烧。具体感觉还需要你自己去感受,祝融神火炉不仅仅是锻烧灵气的纯净,它还可以帮助你练体塑魂,你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机缘就看你自己了,去吧,我和付兄会为你护法。”朱隆涛不厌其烦的对雨霜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付玉清这时也来到了两人的跟前,他眼看止雨霜要入炉,赶忙说道:“雨霜莫要怕,你只需要保持本心即可,切记不可贪功急利,还有把你的储物袋留在这里,这个你拿着,一会含在嘴里。”
朱隆涛惊讶的望着付玉清缓缓说道:“哎呀,合着我们家的炉子怎么用的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快去吧,切记不可贪功。”付玉清没有搭理他连忙接过雨霜的储物袋说道。
止雨霜回身向两位金丹期的修士行了个万福,然后毅然转身飞向炉中。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即到,炉中的高温扑面而来,雨霜细细的眉毛瞬间被灼成了飞灰,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也在滚烫的温度下变得枯黄。雨霜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双眼,以防脆弱的双眼被高温烧坏,然后向炉中决绝的跳了进去。
愤怒的火龙在在撕咬着她那脆弱不堪的身躯,万千条火蛇一拥而上,意图把这个外来者烧成飞灰。雨霜的护身灵盾转眼间就破碎了,体内的凤凰真经在疯狂的运行,雨霜只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的撕裂,她娇嫩的皮肤崩开了一道道伤口,一身精美的织锦长裙早已化为了乌有,她颤抖着满是裂纹的嘴唇一字一句的念起了火炉的口诀。
炉外,三条赤龙开始绕着炉体一圈圈的缠绕,整个火炉散发出了恐怖的高温,一些离得近的红色植物都在一瞬间化为了飞灰,两位金丹期的修士不得已纷纷向后退去。
“当年你也是这么在里面烧的?”付玉清面带疑色的问道。
朱隆涛双手一摆:“当年我在里面差点被烧成了焦炭,我哪来的心情感受外面的变化。”
“哎,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不该让她进去。”付玉清带着悔意说道。
“这位姑娘长着这么美,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朱隆涛笑笑的问道。
付玉清起身就飞出去好远,闭耳凝神盘坐在那一动不动了,朱隆涛看到他这副样子,那张赤红的大脸笑的更加夸张了。
雨霜在炉中被生生的烧成了一块黑炭,在她刚才几乎要昏迷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力量闯了进来,它把持着所有的热力,原本烫人的火焰成为了温暖舒适的水流,把她团团围住。就在这股力量要进入雨霜的体内时,凤凰真经的灵力直接被激怒了,它与外来的这股灵力激烈的纠缠到了一起,外来灵力虽然强大,但是却不敢施展身手,反而是雨霜修炼的凤凰灵气接连刺破了好几根经脉,虽然被它又及时的恢复了,但是却又猛然撕开。
雨霜的经脉像是一个玩具一般被摔来摔去的,雨霜无法只好用心一点一点的控制着灵气的走势。雨霜忍着股股疼痛不知努力了多久,然后一看,全身至少九成的灵气还在和外界的那股灵气斗争了,顿时心里就一阵焦灼,没想到心里这么一急,原本收伏了许久的灵气竟然重新跑了回去。
天啊!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身体内的灵气竟然有这么一天,但是让他们这么斗下去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雨霜只好有忍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收伏起来。
三天后,朱隆涛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转着圈,他在昨天就回去了,忙了许多事情后,来到这里请付玉清参加女儿的婚礼。没想到这付玉清竟然一句不吭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朱隆涛只好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雨霜姑娘,但是你本是木系在这里呆三天了,我就不信你一点事都没。我怕到时候雨霜姑娘出来一看,原本温柔润雅的付道兄竟然变成了一个叫花子。哎呀,到时恐怕直接就飞走了吧。”
朱隆涛看到付玉清闭着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心里知道有戏,连忙有添油加醋道:“外面可是有好多名门正派的精英弟子啊,他们可是年少帅气,个个都是名门大派以后的顶梁柱,前途无限啊。到时.......。”
“雨霜当真没危险?”付玉清一脸怀疑的问道。
朱隆涛脸色一变,气愤的说道:“付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么多年来,我若是骗你,你的骨头都不知道落到哪了呢。”
“好好好,老火莫生气,我跟你走不就行了嘛。”付玉清连忙赔上笑脸。
朱隆涛一听他肯走了,脸上才浮现出了笑容,两人一起消失在了这座巨大的洞内。
次日,朱霞山正值花好月圆之日,喜庆的鞭炮从早上响到了中午,无数宾客们纷纷来前来庆祝,许多小门派的掌门带着全门弟子都来了,一时间原本平静安详的修仙之地直如凡间的繁华闹市一般。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一位似乎学过某种音波功的弟子大喊道。
广场上满满当当坐满了人群,朱隆涛威严的端坐在朱霞山大殿门前,朱霞山数位金丹期的修士依次坐在两边观礼。
新娘由右边缓缓行来,前方数名拉着她的妇人,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突然,那原本阳光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变了色,在左边原本该出现的新郎官竟然没有出现。
在场的许多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婚礼的时辰刻度都是有着严格的时间的,新郎官这是怎么了。朱隆涛那张赤红的大脸上也浮现出了难看的表情,在场的各门各派的足足数千人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整个广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吵闹之中。
新娘朱月然本来在按着前方红娘的步子行进,没想到前方停顿了下来,待听到场内嘈杂生时,她忍不住向身边的妇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这,小姐...。”妇人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
朱月然厉声叫到:“你说不说!在给我吞吞吐吐的试试看!”
“姑爷他没有出来。”妇人受不住朱月然的威胁,只好把事实说了出来。
唰!朱月然一把拉下了凤冠上的喜帕,环顾了四周,果然没有发现那个唯唯诺诺的身影,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而朱霞山的掌门朱隆涛的老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可怕的怒火,他当初为了让这个王石枚配的上自己的女儿,还让自己心爱的大弟子把首席弟子的位置让给了他,这一来一去直接升天一般的从外门到了门派未来的掌门人。所幸自己那大弟子对世俗权利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才欣然放弃了自己的位子。可这一切现在都让这个王石枚给搅和了,朱隆涛连忙让负责今天事务的一位长老前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场的宾客和各派的掌派们不要着急啊,百密一疏也是在所难免的,新郎官马上就来,马上就来。”礼仪官打着官腔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却也不顾的去擦拭。
“掌门不好了,那个王石枚竟然是魔道中人,他杀死了许多守山弟子,向后山飞去了!”刚刚去查看情况的长老惊慌失措的喊道。
在场的修士当场就乱了套,许多修士纷纷御起法器飞上高空,头也不回的向那个长老说的方向追去。刷刷刷!蓝天上顿时出现了一片五彩缤纷的灵光,数千名修士纷纷出手,各显神通。
朱隆涛早在长老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就拉着付玉清直奔后山去了,只留下一群朱霞山的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注意。
“众弟子听令,由筑基期弟子带队严守门派,青石、青松留下,其他人随我来。”朱霞山的一位金丹后期修士发号施令一番,带着数位金丹修士御器而行,渐渐远去。
朱月然却是精神崩溃,大吵大闹,所幸几名弟子控制住了她,否者不知道是否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整个广场上仅仅剩下了一些散修和一些道行低微的弟子,原本热闹的婚礼现场变得冷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