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我这么说是看得起你们。要是其他人,我还懒得搭理。”
杜隐道:“去吧,我们不值得你如此这般。去和你认为值得的人交流。”
男人道:“好小子,在这里还敢这么拽。信不信我打死你!”
张蓉道:“你们都别吵,我去切蛋糕给你们。”
张蓉走到桌旁,切了几块蛋糕给四人,“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杜隐道:“这是你和我们共同的意愿,再见!”
张蓉的母亲从外面进来,再次见到杜隐,旁边还有几个新面孔,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杜隐从旁边走过,“张阿姨再见!”
后面三人也跟杜隐一样鞠躬告别。男人见留不住人,索性跟了出去。四人走出大门,男人上前拦住他们。
男人道:“我是张蓉的表哥,只要你们能认我做大哥,替我办事,好处少不了你们。”
四人根本没有理会,从旁进过。男人迅速伸手,试图抓住一个人的手。可那只手像沾满油似的从男人的手中滑过。张蓉在门口看着他们,像是下定什么决心。
答案是在精心选择之后产生的,作为一个被选择的选择。它的范围显然已超越了对错。
龙言道:“他们人都走了,把雪停掉,别妨碍他们举办生日宴会。”
天上的落雪停止,两人躺在无人之地休息片刻,离开。
杜隐坐在左洁对面,左洁身前是一碗甜豆浆,乳白色,热气腾腾。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们坐的地方,让人感到分外美丽。左洁用汤匙搅拌着刚盛出来的豆浆,吹了吹汤匙里的豆浆,慢慢吸进嘴里。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小心也被烫到舌头,只好吐出舌头用自己的小手拼命扇风。杜隐看她可爱的模样,露出微笑。
杜隐道:“慢慢喝,又没人跟你抢。”
左洁温柔地点头,“嗯!”
杜隐又陷入沉思。左洁隐隐察觉到杜隐的心有些不稳定,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龙言小跑过来,在杜隐肩上拍了一掌,“哟,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杜隐道:“别闹,烦着呢!”
龙言道:“还为上次的事情烦恼么,都过去几个礼拜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杜隐道:“你说什么!我是指唐敏。”
龙言道:“唐敏是谁?”
左洁道:“你没看今天早上的通知么,唐敏好像被通报批评了。”
杜隐道:“八点钟全校学生都要到操场上集合!左洁,现在几点了?”
左洁道:“七点四十五。”
杜隐道:“豆浆还要喝么,不喝我们到操场上吧。”
左洁放下汤匙和杜隐等人一同去了操场,剩下一大碗豆浆在桌上冒着热气。
操场上此时已站满人。唐敏一个人站在主席台正中央,旁边是几个老师和政教处的领导,校长今天没在。其实,即便是校长在,杜隐等人也不可能认识,像他这种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
龙言道:“没道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和关注这件事。”
杜隐道:“我亲眼看到他被抓的,就在前天晚上。”
龙言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注意到他。”
杜隐道:“聊过一次,一个挺好的人。”
整个操场安静下来,唐敏不知何时退到一边,台前站的是政教处主任。
主任道:“大家静一静,唐敏前天晚上就寝后从宿舍逃出去被值班教师抓到,已经严重违反校规。但是,他在事后的行为态度极其恶劣,不死反省。经研究决定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并写书面检查3000字在此宣读。经过昨天一天,他已经将检查3000字写好。现在,请他到台前宣读。”
唐敏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头发蓬乱,左边还翘起来直指苍天,干净的脸上没有一丝尘埃,哪怕是一丝。他的双肩下垂,手里拿着皱巴巴的白纸,起初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等他走到主席台前抬起那净的惊人的脸,你再仔细看他的眼,嘿嘿的睫毛布满一圈,中间是充满呆滞的眼睛。
唐敏拿起检讨书,头再一次低下:
我为给老师们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在学校遵守校规无可厚非。它们的制定似乎是针对我们如何学好,以我们的成长和完善为主要。它的适用性和通用性也主导着大部分人往正确的方向发展。
校纪校规是教师们的心血,是多年实践出来的结果,是经验之谈。它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它造就了一个年级中差不多百分之五的人优秀,而只有百分之一左右受到集体教师认可。换言之,教师们牺牲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来成全百分之五的人。
这是多么伟大,多么圣明的义举。他们耗尽心血把百分之五的人变得不平凡,把百分之八十的人变成循规蹈矩的普通人。
看着学校里那些平凡的学生。他们被限制着所感到的幸福真的就是幸福吗?还是说遵守了校纪校规以后选择接受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牛马心态?你们所散发出的自由在哪里,还有那些正义的,不平凡的勇气呢……
教务处主任此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露出狰狞愤怒的表情,气得身体发出怒火冲天的抖动。如果现在不是在主席台上,他早就冲上去打断他,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其他老师也愤愤不平,心想着自己的努力和心血竟被说的如此不济和无用。校纪校规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一些学生自控能力差,需要约束,让他们能更健康的成长。为什么在有些人的眼里成了这么无用的东西,还被说成是让大部分人普通的理由。
在下面的学生没有一个在交头接耳,专注地听着唐敏的高论。眼神中露出许许多多的情绪和状态。一些他们从未思考过和涉及到的东西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教务处主任看见台下这一幕,从愤怒中找回理智。现在台下学生的表现是他任教以来,无论是哪次聚会、集合都没有发生过。作为这所普通高中的教务处主任,他又何尝不知道人性、人情和他所描述的这一切。但知道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