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传来鸟叫,太阳透过玻璃射到窗帘上,房间里依旧没有生息。张蓉拉开窗帘,明亮的太阳高挂天空,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正想转身,在不经意间看到院子里的树上站了一个人,随后非常开心地拉开窗户。树上的人也露出微笑,迎接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美人。杜隐用行动证明他所说的话的效力,张蓉很感动,也很开心,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张蓉道:“杜隐,你怎么会在这?”
另一棵树上的人道:“不仅仅是他,还有我!”
张蓉看到另一棵树上的人,“凌峰,你也在呀!”
凌峰道:“嗯。杜隐那家伙一大清早就把我拉起来了,喊着要来看你。”
杜隐道:“别穿睡衣,秋天的风容易使人着凉,进去换衣服。”
张蓉道:“等我,马上来。”
等张蓉出来,两人早已在她家门口等候。三人不急不徐走向远处。
张蓉道:“我家的狗今天好奇怪,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隐道:“刚到时,它老是叫个不停,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它安静。当我用了那个方法以后,它真的就安静下来了。”
张蓉道:“什么方法?”
凌峰道:“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的狗的确安静下来了。”
张蓉道:“现在去哪?”
杜隐道:“去山坡上晒太阳。”
四周的灌木早已淹没山径,凌峰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杜隐和张蓉。杜隐在路上摘了几串红色果实,把它递给张蓉,“海棠,很好吃。”
张蓉接过杜隐手上的海棠,“没洗过,怎么吃?”
杜隐摘下一颗用手搓了几下便在她面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就是这么吃,看到没!”
张蓉眼睁睁地看他吃完,“没洗过脏的,这样你都能把它吃完?”
张蓉拿着海棠的样子很美,她吃起来的样子一定更美。其实海棠已经熟透,散发着糜香。吃到嘴里一种野果特有的涩会先感觉到,而后是微微的甜泛在嘴里,长而弥久,令人回味。
凌峰已走出好远,站在前面等他们。杜隐示意张蓉继续往前走。
三人并肩坐在秃岩上,面对太阳。背后的影子连在一起。微风吹过,张蓉鬓角的长发随清风舞动。杜隐细嗅,闻到了洗发水的香味。
张蓉道:“看,从这里可以看到我家,还有远处的公路、河流和城市,飞驰中的轿车,许许多多远方的事物。”
杜隐道:“站的高,胸怀会变得宽广。原本不能容忍的事,也可以变得接受和理所当然。”
凌峰道:“站在高处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张蓉道:“你们下次要陪我看日出。一定好浪漫的。”
杜隐道:“也许吧,怎么突然想要看日出呢?”
张蓉道:“因为很少看。还有跟不同的人看日出应该也会有不同的感觉吧!”
杜隐道:“那你怎么知道和我们看日出一定会浪漫?”
张蓉道:“因为你是不平凡的人,一定错不了的。直觉告诉我,跟你们在一起就会很开心,无论到哪里。”
杜隐道:“想到树上看看吗?”
张蓉道:“会把衣服弄脏的。”
杜隐道:“衣服脏了可以洗,我会很小心的。”
凌峰很快便爬到一棵树上。张蓉点点头,杜隐背着她爬到旁边的树上,慢慢放下她。张蓉很小心地从杜隐背上下来。
杜隐道:“蓉蓉小心,抓住我的手,然后把另一只手抓住树干站稳。”
张蓉满心欢喜,“第一次站在树上的感觉很不错,好喜欢。”
杜隐道:“喜欢就好。每当我站在树上,就会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这广阔无垠的大地,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舞盘旋,像飞翔的鸟儿一样。”
张蓉道:“你的力气好大,居然能把我背上树。看你的样子也不强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杜隐道:“平时力气活干的多,而且我们这么亲密,就一鼓作气把你背上来了。现在很累。”
张蓉道:“哦,看来不让你去被害其他女孩是英明的决断。”
杜隐不置可否,看着远处的蓝天。凌峰一个人沉浸在思绪当中,根本没理会两人的对话。很久以前,凌峰就有这种习惯,与已无关的事很少插手,只专注自己。
一些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动症,而是觉得很无聊。杜隐下树抬头,举起双手示意,“跳下来,我接住你。”
张蓉抱紧树,死都不肯跳下去,一个劲地在那摇头。劝了好久,终于慢慢放开手,非常迟钝地往地面上扎去。杜隐摆出一个招架的姿势,眼见马上要接到她。凌峰当即喊杜隐的名字,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随即杜隐便被张蓉压在身下,他紧闭双眼作假死状。凌峰无奈地看着张蓉把杜隐压在身下,传出一阵叹息。
张蓉压在杜隐身上,刚刚承受下落撞击还是一副心慌害怕的样子,等到落在他身上后心里居然传来一股暖意,脸上自然泛起一抹红霞,眼中尽是温润与难堪,显出动人的娇羞。慢慢地心跳变稳,漂亮的小手也动了起来,不多时便将杜隐整个抱在怀中。张蓉紧紧贴着杜隐,而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凌峰站在树上看着这光天化日下不堪并奇异的一幕,心下依旧波澜不惊。这一幕到底是美好呢,还是美好呢,还是美好呢!
杜隐道:“闹够没有?”
张蓉完全沉浸在拥抱里,并没有要理会。或许她根本就没听到这轻柔的话语。杜隐用手摇了摇张蓉的身体。张蓉从拥抱中醒来,睁开当时自然而然闭着的双眼,突然看到杜隐双目紧闭,像是在经受莫大的痛苦。那表情只有在自己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张蓉马上从杜隐身上下来,露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凌峰从树上下来抖躺在地上的杜隐。
杜隐道:“蓉蓉,怎么了?一副冷艳的样子。”
张蓉没有回答,抓起地上的海棠自顾下得山坡去。杜隐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寒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