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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忆

那一天怎么回到家里的全然不知,像个木头人般没了思想,一下被抽空的感觉。嫂子似乎和妈妈说着有关他的事,接下来无非要我别好了伤疤忘了痛。等到终于回到房间一个人的时候,想着前后种种,心里翻江倒海。

刚进大学时,青春洋溢,一大学同学突向我表白。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面对面明确的表白,那时很是惊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乡下的生活,同学之间单纯的友谊,一直就觉得爱情是一件神秘而又美好的事情,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情会突然之间降临到自己身上。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之后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玩得挺好的一初中男同学谭哲,用委婉的语句组成一条短信拒绝这一同学后。像突然觉醒般,立马翻出谭哲曾经留下的QQ号,隔着高中三年的空白开始乱聊起来,才发现我们竟然还沾亲带故。

大一时,隔着五个小时火车路程的距离,每天晚上候着跟他聊天,话题无所不谈。寒暑假也赖着是家离得不远,经常把他拖出来聚聚,那时大家都单身。那时我以为很多事情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大二时,很多的明示暗示他都不懂或装作不懂后,没了耐心,索性搭乘火车去他学校跟他表白。那时他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以后再聊天打电话时不像以前那么亲密勤快。可我心底还存着一丝丝侥幸。

大三时,当一次我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学校,并在人行道上找到他时,才发现他已经有了女友。看到他身边的她时,我恨不得找块袍子把自己给遮住。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秀丽的五官。再看看自己,简单的牛仔裤,上身搭着件格子衬衫,头发扎成冲天的马尾。这一对比,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拒绝了。现实深深地给我上了一课:因为你不够漂亮,还不爱打扮。而随后一起吃饭时,更是现实给我上的第二节课。

谭哲:“欣欣,这是我同学,也是我的妹妹,叫她思涵就好了。”

杨欣眼睛张大,作惊喜状(那时敌我的身份,让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回过头面向他,一头长发随风飘逸“你同学?你妹妹?”

似乎是不懂他的介绍。

我阴阳怪气的抢答:“初中同学,我是他外婆的姐姐的叔叔的儿子的老婆的姐妹的侄女。”

谭哲率先打断我:“别扯了,这要论关系就真的得扯很长,绕得人云里雾里了。总而言之就是沾亲带故,是我妹妹就好了。”

杨欣灿然的一笑:“你妹妹可真有趣!”

“你怎么到这边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到饭点了,先陪你去吃饭吧!”对着我一顿说。

于是我装作毫发无损的跟在他们二人后面去蹭饭,一路上心滴成血,却愣是被我表演成了哥哥找到女友后极度兴奋。

“哥哥”故意把这俩字咬得很长,“你给我找的这嫂子可真是我见犹怜,貌若天仙啊!”

“嫂嫂,你这裙子是哪买的,好好看啊!”

“嫂嫂,你的腿怎么可以那么长,嫉妒死我了。”

……

杨欣:“你也很可爱,很漂亮呀!”

当终于来到饭店后,谭哲首先开口了:“欣欣,思涵,你们要吃什么。今天我请客了。”

欣欣理所当然的排在我的前面,想着花了两年的时间最终却发现流水接纳了别的落花,我化悲愤为食欲,点了好几大盘菜,重要的是今天有人请客。

杨欣看过我点的东西后,把菜单递给了谭哲。“我想点的菜,思涵已经点了,我就不点了。”

哎呀,还真是会替男朋友省钱。说实话心里酸酸的。

饭中,又是各种温柔大方,我顿觉毫无自信。伤心过后便主动断了联系。

就这样过了一年,毕业工作后偶然发现我们俩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又发现他跟杨欣分手已将近半年,心便开始蠢蠢欲动。于是找着不是借口的借口对他好,或是死皮赖脸一有空就往他住的地儿跑,什么搞卫生做饭菜,把能想的招都实行过。一年后,他终于被我感动收为己有。而后便是前女友又想重回怀抱,于是我这个备胎又被踢出,多么俗套的剧情。

绕了一个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那天吵架时的场景一幕幕回放。

“谭哲,你有把我当过你女朋友吗?你说要我给你时间考虑,我同意了,但这不是给你们时间一起去重温旧好。”在那个雨夜见到杨欣在他屋里时我叫得歇斯底里。

前一个星期的一天他跟我说杨欣来找过他,说是想我们三个见见面聊聊,并且她现在也在他所在的单位上班,当时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但是还是试探打趣着问他会不会初恋一回来就要把我甩了,在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肯定不会,有一个这么爱他的人在身边他很知足后,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我以为两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足以让他爱上我。我终究是小肚鸡肠,没有答应见面,也不允许他们两个见面。后来在QQ上杨欣有意无意的透漏一些信息我才知道她跟他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是他介绍去的。她也早两个月就回了,一回到这个城市就找了他。也在不经意间透漏他们有时还一起去喝茶逛街。而这一切从来都不曾听他提起。于是开始不安开始怀疑,争吵开始频繁。一次吵过后,我口不择言竟然说给他五天时间考虑清楚到底选择我还是她,这几天内不会去打扰他,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想清楚,然后给我答案。过后便没见面,两天后便开始后悔,在那个夜晚慌着跑去找他却没想到是那一场景——下雨的窗外,室内紧紧拥抱的俩人,门口呆住的我。

终究忍不住爆发了。

“小涵,你别这样,她只是来拿一些曾经的东西。你这样弄得我很不好做人。”他拉我在一旁低声道。

“曾经的东西?”不顾形象般扯过杨欣手上的袋子像发疯般乱翻:他以前一向钟爱的手表,那两张杨欣大学时的照片。

傻住般盯着照片:“谭哲,你不是跟我说过再没有她的照片了吗?”呆呆地望着他。又对着杨欣推了一把,“既然已经分手了,你还回来找他干什么。我现在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舒思涵,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让我自己考虑吗?我不是已经在解决这一事情了吗?难道告别前的友好也不行吗?她是我以前深爱过的女人,我也在渐渐放下不是吗?”

一连串的反问甚至质问彻底把我吓懵了,他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即使再生气也从来不对我吼过,可是,一遇到杨欣,他就乱了。也许我早就该清楚了,可惜一直就这么自欺欺人。顿时,我没了声响,心里满满都是悲哀。

也许是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缓缓低下头,对我道:“对不起。你先回屋,我待会再来跟你解释好吗?”又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呆住的杨欣:“杨欣,不好意思,你看,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睁大眼睛,看着他此刻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杨欣那略显尴尬的脸,突然间明白过来,该走的不是她,而是我,一直以来,只有我是个多余人而已。他们是相爱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分开,而我们的爱情充其量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的感动而已。

泪水早就浸满眼眶。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爱哭的人,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受了委屈和冤枉我一定会跟别人讲清楚,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会凭自己努力光明正大的拿在手里。坚信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哪怕这回报不是那么对等。可在这份所谓的爱情里,根本就不符合我这处事规则。如此冷漠的眼神让自己几年的追逐像演了一场滑稽剧,除了引得别人的一场闹笑,便只留得自己一个小丑的名声。终于知道有些事情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他在乎的人偶然的一次回心转意。那些也曾有过的甜蜜不过是自己错觉。一瞬间只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我多可笑。认清了现实,也就没了再继续撒泼的勇气了,仅有的自尊提醒了自己。

“不用了”叫住刚要转身的杨欣,“你不用走,我走,我走了你们就开心了”。不再管他,夺门而逃。

那时天还下着点小雨,他始终没有追过来。我还期冀着发生什么奇迹了,要知道,每次我生气走时他都不会去追,每次都是我自己主动乖乖与他和好。家里不能回,无处可去。带着身上仅有的200块钱买张火车票乘往清水—春和付付工作的地方。

初春的天气淋了一场雨,一感冒就是三个星期。病好后便找了个工作留了下来。

时间过得多么的快,一眨眼大家都不同了。回过神来,吃过晚饭,陪爸妈聊会天,恍若隔世般,心里突然格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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