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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峡底寻路

站在潭边青石上,风展云四处观察,目光扫过整个碧水寒潭。

寒潭位于深渊的底部,离那万丈高的悬崖峭壁并不是很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风展云才会掉落到潭水里。

风展云胡乱地穿上长裤,把破烂的上衣当做布条围在腰间,紧紧系好。这些衣物都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上面还有无数水滴滚落,湿湿嗒嗒,淋淋漓漓,穿着身上很不舒服,就像粘上了一滩烂泥巴。

风展云可不管那么多,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挑剔的权利,如果他不穿这些衣服的话,他将会是一丝不挂。他站在水潭边上,细细打量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将那些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甩,终于像个人的样子。

凛冽的寒风吹来,风展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发现自己的感知提高了一大截,能够敏锐的捕捉的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风展云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一方面他的感知变得极为敏锐,神识散发的范围大大增大,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又变得极为敏感,仅仅是一丝寒气就触发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原本不是很明显的触觉增加了好几倍。

风展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出现这一系列的变化,也不清楚这些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对自己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的经历一无所知。

尽管如此,风展云还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活着,这就足够了!

“该死的狗男女!此仇不报非君子!”

想起那对恶心的狗男女,风展云恨得咬牙切齿,对于被逼跳下深渊这件事心怀怨恨。

“我风展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们两个贱人,以报今日之耻!”

风展云仰天大吼,暗暗诅咒,发誓有一天会取下害他坠落深渊的两个罪魁祸首的项上人头。

发下誓言后,风展云将所有的心思都用来考虑眼下的处境。现在的他被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大难不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离开这个深渊的机会。如果不能从这个深渊峡谷底部脱困,发下再多的誓言也是枉然,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报仇。风展云被困在了这个未知的深渊,为今之计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了,希望能找到出去的路吧。

······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风展云沿着碧水寒潭仔细搜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风展云在方圆一百丈范围内里里外外、远远近近的搜索,小心翼翼地翻动那些乱石土坑,不放过一个角落,把整个碧水寒潭周围的地面都搜索了一遍。挖地三尺,只为了找到能够帮助他活下去的一切东西。

寒冰水潭岸边有一颗又像藤又像树的古怪植物,它早已经死去,干枯的树干以诡异的形态扭曲,是附近唯一的一棵树木。在这怪树的根脚下,风展云发现了一把断开的长剑。长剑从剑身中部断开为两截,剑尖部分插在一道石头缝隙里,剑身后部和剑柄躺在一边。这把断剑正是风展云原来使用的长剑,只不过现在的它身上不但断成两截,剑身上还布满磕磕绊绊的豁口刮痕。

除了这把断剑,风展云还发现了一袋金币,一些珠宝,都是他原来身上的东西。他还找到了自己原来穿着的鞋子,除此之外,别无外物。

这就是风展云现在拥有的东西,一把断开的长剑,一身破衣服,一双破布鞋,一小袋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用处的珠宝和金币。唔,还有一个刚刚捡到的青铜小鼎。

“这些就是我所有的物品?”

风展云苦恼,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很迷茫:如今咋办?

~~~

思考了有半刻钟,风展云做出了决定——寻路,离开这个地方!

无论怎样,现在的他活的好好的,身上没病没痛,要想离开,也只有到处走走了。

他向碧水寒潭望了过去,瞥了一眼飘浮在水中的大茧,自从他从茧中爬出来后,大茧不知不觉间飘到了水岸边。他向水边走去,双手捡起大茧,脸色怪异。

风展云心里面不是滋味,百感交集。这个大茧就是救了他一命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风展云不知道这个大茧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更不知道他自己昏迷了多长的时间。

总之,风展云一觉醒来,这一切就发生了。

大茧不知是何种材质,似鳞似甲,粗糙得像砂纸板一样,却极为坚韧。风展云抽出那把断剑,把大茧沿着裂口剖开,分成两半。这个过程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大茧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又坚又硬,断剑也很难把它剖开。

风展云把大茧一分为二,分别将它们做成水罐和包袱。

他将茧皮做成的水罐放进碧水寒潭里,将它灌满清水,然后用布条系紧扎好水罐口,再将整个水罐挂在腰间。另外半边大茧被风展云做成一个包袱,他将青铜小鼎和其它几件东西放进这个包袱,将它背在肩膀上。

处理完大茧,风展云的目光向碧水寒潭中望过去。

这水潭中有许多白色怪鱼,他不久前就已经发现。犹豫了一下,风展云叹了一口气,靠近岸边,用手中断剑猛地扎向了一条浮出水面呼气的白色怪鱼,想要杀死它。

这条怪鱼有半人多长,恰好游到水岸边,冷不防受到了风展云的袭击。白色怪鱼的力气大的出奇,浑身滑溜,动作灵活,游动的速度很快,风展云在全力施袭的情况下都差点让它从手底下逃脱。

怪鱼被断剑扎中鳃部,从水里面跳出,摔落在岸边的一块青石板上。风展云发现,从怪鱼的伤口里流出一股乳白的粘稠状血液,跟它的体色很相近。他大致处理了一下这条怪鱼,剖开内脏,用清水洗干净,然后用布条把它系好挂着腰间。

······

做完这一切,时间都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风展云抬头看向四周阴暗的深渊崖壁,稍稍观察了一眼。他穿上那双破鞋,选定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这个深渊峡谷不知是什么地方,峡谷的长度比风展云预料的长了很多,走了大半天,他还没有看到尽头的迹象。峡谷两边是直通天际的悬崖陡壁,高达万丈,无法看到顶部。这些悬崖陡壁看起来就像是一堵墙,十分平整,直上直下,墙壁上支撑点不多,无法攀援。

一路上走来,风展云没有发现一处缺口,也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他尝试了几次,用手中断剑在悬崖陡壁上凿出了一些一些孔洞,当做支撑点,攀爬了上去,但往往攀爬不到一百丈,他就会感觉到一股向下拉扯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强,不想天然的重力,更像是一种威压,风展云被压迫得每移动一步都很艰难,更不用说他还要在这些悬崖峭壁上凿洞了。风展云花费了许多力气攀爬了几十丈,就不能继续爬上去了。从六十多丈的高度开始,每移动一步都很艰难,而从八十丈高度开始,那上面的威压使得风展云拼尽了全身力气也再不能向上移动半步。风展云在八十丈的高度处坚持了几十息的时间,最后力气耗尽,一个不小心,站立不稳,差点直接从空中掉下来。

想到这悬崖陡壁的高度,风展云彻底熄灭了通过攀爬悬崖离开深渊这个想法。

······

放弃了攀爬悬崖,风展云继续沿着深渊峡谷的方向走下去。

深渊峡谷底部没有多少生气,除了坠落的那个碧水寒潭里可以见到一些蓝色水草和那些怪鱼外几乎见不到任何活物。风展云一路走来,在这寻路的过程中只见到了三三两两长得奇形怪状的黑色小树。它们大多数早已经枯死,活着的也感受不到什么生气,只是在树枝上生长着稀稀落落的几十片树叶,皱巴巴的,像毛虫一样卷曲着。

地面上的乱石堆里还有一些草丛,长在大片腐烂的青苔上,是仅有的为数不多的绿色活物。

深渊峡谷中到处是这种一成不变的枯燥景象,无聊之至,风展云看得都想要吐血。

一直这样走了十多个时辰,风展云来到了峡谷中一段开阔的环形地带。在这个方圆几里的环形区域内,风展云发现了一些枯骨。这些枯骨散落在乱石堆里,有人行的,也有野兽形状的,大多是山羊、野猪、野鹿、虎熊等等林间野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人类的骸骨。在这些尸骸中,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猛禽的尸骨,看来这个地方连飞鸟也飞不出去。风展云脸色难看,要是他的推测为真,这个深渊很可能是一个死亡绝地。

这些尸骨加起来一共有好几十具,断断续续地出现,一路沿着崖壁分布。从这些尸骸的完整程度来看,它们死去的年份从几个月到几十年不等。一些尸骸腐烂风化成了齑粉,只是在地面上留下尸骸印记;另一些尸骸却还很新鲜,骨质晶莹,带着青绿光泽;更有甚者,风展云见到了一些没有完全腐烂的尸骸,碎肉黏附在骨头上,散发着恶臭。

看着这些尸骨,风展云心里一阵失落,为这些落难者哀叹,同时也为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感到忧虑。大难不死不一定就会有后福,风展云心中凛然,因为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走出这个深渊。想到这些,风展云很害怕,说不定,不久后自己也会死去,成为这深渊峡谷中又一具无人收殓的尸体,随着时间过去而日渐腐烂,化作枯骨加入这些尸骸中,成为它们的一员。

好的消息是,风展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全身没有收到一点伤害,反观那些死去的人和野兽,他们中没有一个是身体完好无缺的,大都受了重伤,也许一摔下来就死去了。这样对比一下,风展云觉得自己幸运得多了。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活着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要是他死在这个深渊的话,绝对是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谚语的讽刺。

风展云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在这些尸骨身上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心中有着丝丝失望。他叹了一口气,继续沿着峡谷方向走下去,离开这个开阔的环形地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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