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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山,丁副院长为分化解邵力刚才的尴尬,便说道:“小邵你今天的表现比我当初可要强的多,老张头身上那股味是不好受,第一次我和你一样,稀里哗啦吐了半天,直到下山时还天旋地转,为此心里抵触好长一段时间!但老沈他比我们二个都厉害,每次都像没事一样。自那次后,老沈为考虑我的感受,特地在药箱里加放了几个口罩。早几年老沈来村里跑得比我多,比我勤,后来卫生院事情一多,再加门诊业务繁忙,所以现在这二个村的卫生问题主要由我负责,如果我碰到医疗上的困难,再向老沈请教,现在真羡慕你们年轻人,以前我每次来自行车蹚得要死,回去后都像死猪一样,哪像你,摩托车油门一轰,一下子就到了!刚才我还在担心你心里会反感这项任务,对他们抱着畏惧或者抵触,现在看来是多虑喽。”
邵力心里还感过意不去,低着头说:“丁副,别说了,我都觉得丢脸,事还没开始做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哈哈,没事没事,年轻人吗,跌的倒爬得起,趁时间还早,我们再去一下光明村,看看那些资料,让你对他们村的基本情况做到心里有底,以后容易上手,同时再认识下他们村的妇女主任,村里的健康问题主要由她负责!”
摩托车经过一段漫长的盘山路,一路颠簸,赶到光明村已是下午三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家村杂货店,小店口里围着不少人群,屋檐下一桌麻将正打着火热,旁观者却有七八位,真应了那句老话:四赌八看!赌得人还是看的人多,最边上一排石条子上,盘腿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喝着酒,哼着小曲,时不时往嘴里丢几颗花生,自娱自乐,悠然自得,倒也开心。
显然村里有不少人认识丁副院长,看着他俩背着药箱从摩托车上下来,围过几个人,有的则从杂货店里搬来二张椅子,好客的小店老板见到他俩还从冰箱里取出二瓶矿泉水,递给丁副院长和邵力,看样子,丁副院长在村里还蛮受欢迎的。这时喝酒男子也端着酒碗,坐到他们边上,同时说道:“我说丁院长,这么热的天,亏你还出来,不会挑早上或者傍晚,天气凉快些!”
“呵呵,我们都是劳碌命,哪有那么多时间,老梁,不是我说你,这酒就少喝点,一天六餐,肝怎么吃得消!”听他俩的对话想必非常熟悉。
“嘿嘿,我一个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酒滋味可不一般,要不你过来偿一口!”那男子摇头晃脑说道。
“不和你扯了,今天来你们村里,主要是卫生院里有点事,要找一下你们妇女主任。”丁副院长及时打断他的话问道。
“噢,你说兰珍啊,我刚才看她背着锄头去田头了。”梁姓男子及时提供了妇女主任的下落,正当丁副院长还在考虑如何找寻时,这时围观人中有人自告奋勇站出来帮他们去找回妇女主任。
时间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刚去找寻的人一小溜跑了回来,对丁副院长说:“你们等一下,妇女主任一会就到。”
话还说完,路的转弯角出现一位中年女子,一付典型的农村妇女打扮,头上戴着一宽边草帽,颈部围着一块小毛巾,一手拎着一把小锄头,另一手托着一个小西瓜,虽然正值中年,但脸颊已被岁月印上了许多粗细不一的纹路。军绿色劳动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远远的望见丁副院长就热情的招呼,等他们告别杂货店那些人,妇女主任领着他俩来到村办公室,村办公室是一个四合院室木式结构,样式古老,雕梁画栋依稀可见,前厅,正殿,后堂一个都没有少,各厅还悬挂着大大小小的木匾框,天井里一根大竹杆扯起一面国旗,由于没风,旗面卷缩成一团搭拉在竹稍头,看样子村办公室应该是以前的祠堂改建而来,跨过石坎,走进里面,由于采光的问题或者长久没有日光照射,给人的感觉凉飕飕,阴森森,非常压抑。梁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边侧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梁主任把手上的东西一放,麻利地剖开西瓜,递给丁副院长和邵力,同时抱怨道:“丁院长,要来也不提早通个电话,这样我可以在办公室等你们!免得你们踏空!”
“没事,今天也没啥大事,兰珍,我先帮你介绍下,这是我们卫生院的邵副院长,以后你们村卫生方面的问题都由他来接手和处理!”丁副院长指着邵力向梁兰珍说道。
梁兰珍看了看邵力,带着怀疑的目光问道:“丁院长你不是干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做就不做啦,这邵院长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哈哈,年轻不是问题,主要是邵副院长有这个能力,正式医学院校毕业,可不是三脚毛,我呢,年龄大了,也应该退下来,享享福,以后都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丁副院长立即解释道。
“呵呵,丁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沈院长推荐的肯定错不了,况且还是个领导,我说邵院长你可不要放心里去,我这个人是大嘴巴,只是随口说说!”梁兰珍怕邵力心里起疙瘩马上解释道。
邵力摇摇手赶紧说道:“没事,梁主任,你别邵院长、邵院长的叫,担当不起,在你们眼里我只是小辈一个,你叫我小邵好了,以后在工作上请多多指导和关照!”
“你们俩个都别客套了,以后工作上联系多得是,有的是说话机会,对了,刚才来的路上小邵对我说,其实你们村里每个病人可以做一本健康档案,把平时体检结果同时归纳到一起,这样一来可以动态掌握他们的发病情况,我看这主意不错,兰珍你认为咋样!”
梁主任沉默一会抬头说道:“这肯定是个好主义,也可行,但这工程浩大,搞起来麻烦,再说我这里也没人手,家里还有几张嘴巴,二个书包,不可能放下手中活搞这个,关键最主要的是眼前看不到实际成效,丁院长你也知道村里这付烂摊子!现在整个村都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整日笼罩在疾病的阴影里,不少家庭还因病致贫,近几年因为这病引起的死亡都在逐年上升。村里有能力的早就搬迁出去,也只有像我们务农人没办法。其实我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二个:一、消除肝炎的影阴,尽量降低痛苦和死亡率,这样人活着才有盼头;二、由于疾病的影响,全村劳动力普遍下降,能正常下田劳作的已不足二之一,这样一来村民的整体收入就大打折扣,而我们村没有叶村那样优质的天然资源,也没有潭家岙那样肥沃的土地,人家还可以坐山吃山,而我们呢,啥都没,你说村里还有做事的积极性吗,都抱着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的态度,我瞧山上那座小庙香火倒还红火,那些生病或者没病只要有些钱都上山烧个香拜个佛求个签,祈祷健康平安。”等妇女主任话刚一说完,邵力发现她眼角的一丝无奈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