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瓜田
七月是收获的季节,西瓜已经成熟开摘,家里还指望它能卖个好价钱,提高收入,改善下生活。邵力回家也没闲着,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和爸妈一起戴着草帽子拉着手推车向海涂出发。
天刚露白,指明星还挂在天上,凉风习习,空旷的田野看不见一个人影,田间小渠依稀倒映出星星的残影,成片的棉花树正在茁壮成长,枝头闪耀着点点露珠,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味扑面而来,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和安逸。
沙地背后就是海,这里的海不是人们印象中的蓝天碧海和白沙椰风,留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份平静和混浊,由于近二十年来人们不停的开展围海造田计划,海离这个小镇越来越远,但田地却越来越多,各块围填的海田地为了便于管理和识别,按生成的不同年份取名,最后再根据各乡各村出工多少人口多少划配到村。
海田土质偏碱,适合棉花、油菜花、西瓜等植物。但它们又有各有自己的优势和缺点,其中以种植油菜花最为保险,它成熟于每年5月份,这个时间恰恰又是少台风少水灾,只是收益不大,产量不高,所以庄稼人兴致不高,由于改革开放,大伙生活水平逐渐提高,西瓜的销量却大大增加,而这片海涂出产的西瓜又因皮薄瓤红口味甜出名。成为目前农户增加收入的首选。现正是西瓜成熟开摘的时季,整个海涂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到了自家瓜田,一家三口开始忙碌,西瓜经过精心挑选,二小时后已经装满车,几个人都汗流浃背,便在田地上临时休整一会,一起喝口水,吃个瓜,而邵力却忙着找寻他那双回力跑鞋,刚才因为穿鞋别扭,早不知丢哪个角落里去了。
稍做休息,爸妈便起身拉着满满的车往镇里赶,因为整一上午,二夫妻需要街串巷一起叫卖,怕西瓜错过早市,价钱就喊不高。其实这里的西瓜十分抢手,经常有批发商亲自来田间收购,但收购价钱却没那么理想。而邵力家西瓜刚开摘,产量也不多,家里自己吆喝反而能卖个好价钱。
中午时份,天开始变脸,每年这个季节,老天的翻脸速度比翻书还要快,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不一会就雷电闪鸣,大雨倾盆,小渠沟那个水,流的欢,没过多久,就填满整个渠道,半小时后,雨过天晴,东边还挂着一条绚丽的彩虹。
等天一睛,邵力赤着脚,拿着铲,忙着前前后后给瓜田排水,西瓜这种水果不喜水,如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便会影响甜度,再加外面太阳爆晒,容易变成死瓜,那收成就明显大打折扣,这也是邵力留在田间的主要原因。瓜田里晚上还要怕贼的光顾,需要有人看护,家里三个人中邵力是当仁不让,主动承担起这个任务,本来毕业回家家他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老爸在田头搭有一间简易草舍,呈一个大三角形,底部为避免潮湿,凌空十五公分左右,上面用竹条铺垫而成,面积不大,最多只能容纳二人,在草舍前里还留了一小块地,特地播种滨海特有的黄金瓜,这也是邵力的最爱,个性色金黄,味甜爽口,也是在这个点成熟,等忙完事邵力摘了几个黄金瓜,躲到田舍里一边吃着瓜一边看着书。
傍晚时分,老爸骑着那辆老牛车,准时给他带来饭菜,同时还有晚上需要的手电、收音机及蚊香,又一番嘱咐,然后匆匆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