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鄂西南隅有一座小城名为利川。
利川西面一个小镇名为汪营。
小镇东方一个最偏僻的村庄,名为井坝。
井坝村道路崎岖,四面环山。
大山之中,临近井坝村最大的一座山,叫做:佛宝山。
......
九一年三月,一个婴儿呱呱坠地,母亲视之为心肝宝贝,父亲对他寄予厚望,爷爷奶奶更是喜出往外,望子成龙,子孙满堂,延续香火。
堂屋正中央墙上,供奉天地君亲师牌位。
席案上,一对蜡,一柱香,一碗酒。
爷爷辈分是方字,父亲辈分是伦字,孩子辈分是联字。
父亲给儿子取名为翔,即为展翅高飞、自由翱翔之意。
父亲是家里长子,翔是家里长孙。翔父辈小时候那个年代是个多人口的大家庭的年代,所以在家里有,翔父亲、二叔、幺叔、大姑和小姑。
翔两岁时姐姐病重不幸夭折,从此成为家里独子,父母加倍疼爱之。
翔三、四岁时脾气倔强任性,时常欺负表姐堂弟,是家中一霸。
五岁那年翔和表姐堂弟在楼顶平房上戏耍,有大表姐周蕾和二表姐周瑚灵,翔高高兴兴在平房上打着滚儿,两姐妹在他身后一个追着一个喊着。
忽然,只听见“咚”的一声,一重物从楼上摔下,正中地下大石头。
落地的当然是家中恶霸小子无疑,当此之时,翔触地即刻晕死。大约半小时后,他悠悠醒来,睁眼,只见身边四周满满都是人,围成了一个圈。恶霸小子忽感觉嘴鼻间,人中沟线偏上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奶奶用力掐住人中穴。
当是时,妈妈双手紧紧抱住儿子,见儿子久久未醒,眼看怕是活不成了,遂痛哭流涕。唯有奶奶,沉着冷静,不慌不乱,掐住孙子人中穴一刻也未松手,才救得一命。
六岁那年,一个据说游遍中原大地山山水水的老乞丐游历民间来到家里,众人看他衣衫褴缕、臭味熏天不愿待见。唯有奶奶见其谈吐不凡,面目和善,一举一言若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奉之为远来贵客,杀鸡烹羊,赐以酒肉招待。
奶奶特意请高人来给孙子算了一算八字。高人对照其生辰八字,掐指推算,郑重道:“孩子姓牟,名联翔。姓名所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唯独缺金,金生水,土生金,金克木,火克金;缺金导致水土不服,火木难容,所以命途多舛。难关虽能一一化解,却又极其不易。命中注定遭遇三难,五岁一坎,八岁一灾,四十一难。
高人又说:
“五岁劫难已过,眼下可安心。”
八岁灾难虽未过,一过可高中状元。”
“四十难关最难闯,闯过便可财源滚滚、官运亨通。”
奶奶思来想去,请求高人另赐一名,高人遂赐名曰:鋒。
自此,孩子更名为联鋒。
老乞丐和鋒相见如故,相见甚欢,每日上山捉鸟,下河摸鱼。一日老乞丐,唤着鋒抚摸着头,忽尔惊觉:“此子乃千年不遇的三眼灵体,万中无一,天生聪慧过人,智力极佳,有甚者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根骨亦极佳,是修炼上乘武功之最佳材料。”
高人每日清晨都会早起于山顶上打坐练气,日子旧了,锋亦每日跟着老乞丐盘腿打坐,腰杆挺直,双手自然置于两膝之间,默念口诀,深呼吸,吸收天地之灵气,酝酿,吐呐,炼气养神。
老乞丐飘摇一生,从不肯在一个地方久住,这次确是特例,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三月之后一个晚上,夜里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之时,老乞丐告辞离别。临行前,奶奶与鋒十里相送,一老一小只见老乞丐于大雨之中脚不沾地,雨不沾衣,一如平常。
......
从此奶奶更视之为老神仙,每每遇人便讲,逢人便说:
“我们家幸得神仙蔽护,从此定能免灾免难,长长久久,富贵平安。”
这夜,鋒得一梦,梦中,老乞丐模样依旧,面目和善,面容慈祥。只听得老乞丐叹道:“吾二人本非相识,奈何遇到你竟是吾之缘分,行走江湖半辈子,吾已然人老,今日助你打通奇筋八脉,并将祖传武功秘籍和麒麟之玉传于你,盼你长大后,行善积德,造福一方。从今以后你便是如来新一代传人,江湖险恶,得处处小心,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次日,鋒睁眼醒来,床头一本泛黄羊皮古秘籍、一件通透碧绿玉佩。古籍扉页一行字: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再翻一页,四个大字,鋒小小年纪却不识得,只是把玩着玉佩,颇感兴趣,却把羊皮书扔在一旁。
正如老乞丐所言,八岁一灾。
八岁那年,放牛路上,鋒骑在牛背竟摔落而下,额头触地,酿成血光之灾。
从此以后,额头双眉间残留着一道长五公分的疤痕,疤痕呈弯月状,如同包青天老爷额头正中的月痕。
自此,月痕伴随鋒的一生,似一只眼睛,沉睡未醒。
......
利川有各处城镇,汪营只是其一,比于其他繁华大都市略显落后,比于利川其他各处城镇,汪营算是一个不错的小镇。
汪营乃一块红色的土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其位于利川城西部,东与凉雾乡接壤,南与忠路镇相连,西与ZQ接壤,北与南坪乡交界。
三二六省道、已建成的宜万铁路、沪蓉高速公路均穿镇而过。
汪营镇共有三所学校,一所高中,两所中学。第一所中学是地处市集中心的镇立中学,称为镇中。
第二所中学则位于苏家桥村,名为苏家桥中学,即苏中。
苏中起初是围山而建,山有多高,苏中便有多高;山有多大,苏中便有多大;山有多宽,苏中便有多宽。苏中正好位于山顶之上,学校门口建在山下,进入校门须得爬山,山下至山顶之间,建有一条长长的公路,称之为斜坡路,斜道平缓而绵长,斜道两旁树木繁多、枝叶茂密。
这一年,夏,夕阳下。
一个落寞少年自上而下独自走在长长的斜坡路上,夕阳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非同寻长”,长于他的身高,长于道路两旁的大树。
每年的七月是毕业的季节,是注定分别的季节。正如三年前的夏日,他也独自一人走出井坝校园,来到这个中学校园;此刻他又是独自一人走出苏中校园,却不知该去哪里?
从此,“孤独”如同他额上的疤痕,伴随了他此后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