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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过往

那天我就直接住在了宁霄家,宁霄给他爸妈打了电话确定了他们确实不回来,我也就安心地住下了。

结束之后的那一觉我一直睡到了天黑,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我轻轻一动身体就酸痛。宁霄在床上架起了一张小桌子,他从厨房端来了他自己做的饭,我看了看,丫做的不错啊,还有我爱喝的粥。我想了想,在人家家里太随便不好,我就打算起身去客厅的饭桌吃,被宁霄拦下了,“别动了还是,就在这吃吧,乖。”我看着宁霄向上扬起的嘴角木讷地点头。

宁霄的嘴角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

他细心地给我夹菜然后送进我嘴里。所以,一直都是他在喂我,我几乎都没怎么动手。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太过沉闷尴尬,不过,宁霄嘴角的笑容是一直挂着的。我的心里甜甜的。

我吃饱了之后,才想起来宁霄还没吃,“你快去吃吧,我饱了。”

宁霄一边收拾这小桌子一边说:“我不饿,你睡着的时候我下午吃东西了,所以现在不饿了。”

我点点头,“好吧,可是不按时吃饭也不行啊,中午就没吃呢,你这样总是不在饭点吃东西到了饭点又不吃了对身体不好。”

宁霄笑的更开心了,“好,听你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喝着床头的热水。

宁霄收拾完厨房走进来之后看着坐在床上的我,他动了动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看着他问:“怎么了。”

宁霄抓了抓头发,说:“那个你先起来一下,我把床单换一下。”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等宁霄换好床单大概收拾好他的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这个时候我一点也不困了,下午睡得实在太香了。我艰难地动着身体跟在宁霄的身后回到了床上。他打开了床头灯也上了床抱住了我。我捏了捏他的脸,问他:“你困不困。”

宁霄摇头,我说:“那咱俩说会儿话吧。”

宁霄点头。

其实我不知道宁霄觉不觉得,反正我是觉得有些别扭,就是……我俩这关系感觉更进一步好像这相处模式就得变变了。

我顿了顿,问他:“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呗。”宁霄惊讶地望着我,肯定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摆摆手,心想我不是没事找虐受,就是想知道知道你的过去。

“你的过去我一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挺不好受的。”我自认为我说的挺真诚的,不过我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宁霄答:“好,那我从哪说起呢?”

我想了想,问他:“说说你爸妈吧,怎么总是不回家。工作忙?”其实这一点上我和宁霄特别想,我爸爸也是做生意的,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挣大钱的,但养家糊口不愁吃穿住之外我偶尔也能奢侈一下下个馆子多买点衣服什么,但他就是工作忙,我也搞不清楚他忙点什么。

宁霄沉默了挺长时间,像是在用心回忆与父母的一点一滴一样,之后他和我讲述了他的生活。

“我六岁的时候就被我爸妈送进大连的一个私立学校了,那里的孩子都挺有钱的。就比如我们那个班吧,就有什么这首富的儿子那首富的女儿之类的,其实我在那个学校挺自卑的。我也不聪明学习也不好家庭也不拔尖。然后吧我也不会讨人喜欢,总之他们都挺讨厌我的,然后排斥我孤立我。”说实在的宁霄说这些的时候我挺惊讶的,我从没想过他从小是被同学孤立的那个角色,同时我也挺心酸的,这种感觉虽然我没体会过但是一定很不好受。

这个方面我挺没发言权的,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就很多,生活平静安逸也没什么风浪,但又挺叛逆的总有自己的主意。但我受不了被孤立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就会拼尽全力和所有人亲近,可能也是我性格使然,我的朋友格外的多,当然,除了阿沐和宁澈司辰陆泉这样的,其他的也就是一些能玩在一起偶尔聚聚会聊聊天说说小秘密买买衣服这样的小姐妹。

我反手搂住了宁霄的腰,这类话题我确实没有发言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过我从他的目光里还是看到了伤痛。

“我爸妈除了每个月给我打生活费之外也不怎么管我,平常我受欺负也联系不了谁,只能自己扛着咯。”

宁霄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没有那么娇气,只是当时年纪小,所有的同学都不和我玩,我没有朋友,学习也不好,只能混日子咯,然后逃课上网抽烟打架,之后就认识了张淼。你那天问我张淼和我的关系我没有正面回答你,今天我回答你,张淼是我第一个朋友。他和我一样,没人管也没人疼的。”

听宁霄这么说我心里很不好受,同时又有些急:“什么叫没人管没人疼,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吗?”我反驳宁霄。他看着我的目光里写满了幸福,然后温柔地揉着我的头发。

“嗯,还好遇见了你啊。”

“那然后呢?你怎么来了包头。”

“我老家是浙江温州的,我爸妈文化程度不高也就是自己做生意,然后来一个小公司慢慢到了现在这个规模,于是拓宽了内蒙市场,他们就来包头了。其实我原本是应该今年直接出国的,因为我以前所在的那所私立学校是和国外联合的一家国际学院,我上完初中就可以直接花钱被保送出去了,但我妈就觉得我出国也是没用,反正我也学不好,就接到包头来看在她身边学习了。其实仔细想想我爸妈也很不容易的,为了我拼命挣钱然后就想让我有出息,我不争气,学得不好只有每天混。我妈看着我中考完了之后她就去呼市找我爸了,那边生意忙,估计高中开学之前他俩是回不来了。”

我点点头,听完宁霄的讲述之后挺心疼的,和我的情况挺相似,只不过我没他那么悲催的童年,我也不是每天在混日子,我确实有好好过好好学习,我爸爸的骄傲就是我,每次一说起我,爸爸的嘴角总是高高地上扬,我特别喜欢听我爸爸对别人说着,我女儿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那感觉,真的,不仅仅我是他的全世界,而且我也是他全部的骄傲。

宁霄还告诉我,其实他的爸爸和妈妈感情不像是表面这么好,他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其实这类事情在现在这个社会挺普遍的。但是宁霄告诉我他也是去年才知道的,而且他和他妈妈知道的时候,他爸爸外面的那个女人已经生下了一岁大的一个女孩。我挺意外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丈夫父亲。

当初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只有一岁半,具体的一些原因无非是感情不和,所以没有这么多的是非。宁霄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对他父亲的怨念:

“我现在挺恨我爸的,这不仅仅是对我妈的不忠更是对这个家庭的不忠,很明显他偏袒他的那个小女儿,其实有时候我特别想抓着他问问他到底把我这个儿子当做什么。”宁霄抱着我的双臂紧了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我理解他的这份伤心与失望,如果我爸爸在外面背着我有个小女儿,我估计会离家出走。

但是宁霄没有像我这么做,很显然,他是个特别能够忍耐的人,他告诉我,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以爸爸为主心骨挣来的,既然妈妈都可以为了自己不和爸爸离婚那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妈妈而忍耐爸爸呢?

“我爸爸他已经有了另外的家庭另外的女儿了,而我和妈妈有的只是彼此。”

我注视着宁霄,他的眸中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叫仇恨。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的经历与家庭,他全身心地把自己与自己家庭的事情告诉我,那我能做的,只有陪着他,替他保守这份秘密。

宁霄:“这件事情,除了你也就只有郭辰炎知道了,连张淼我也没有告诉。”

我有些吃惊,按照宁霄所说的,张淼应该是他最好的兄弟了,他还有其他的兄弟我是知道的,他们几个像是一个小团队一样,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除了张淼,在他们那个小团队里,还有个叫郭辰炎的让他更信任,我清楚,这种信任超越了他对张淼的信任。

宁霄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淡淡一笑,和我说了他们那个小团队的事情:“我和郭辰炎也就认识一两年,是我来包头之后认识的,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是我去了一中太拽了还是咋,他就看我不顺眼要和我打架,哈哈,不打不相识,我们几个就熟了,就成了兄弟,我们一共四个人,郭辰炎最小,其次是张淼,还有一个叫岑辛的,我年龄最大。因为来包头之后跟不上,所以我留了一级就到了你们这届了。”宁霄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惋惜。

我点头:“哦,这样啊,那有时间你带我见见他们呗!”

“好!”

“诶,宁霄啊。”

“怎么了宝贝儿,你还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

我认真想了想,心说这么好往外掏真话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浪费了,于是我红着脸问他:“那你……第一次是……”

宁霄愣了愣之后哈哈哈地笑着:“原来你在意这个啊。”我认真地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宁霄坐了起来把我身子托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嬴璇,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意这个。如果是我,我也在意。可是阿沐和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过去我改变不了什么,那是因为那些过去。包括我的初恋**在内我都没有在意过,而你,是我第一个在意的人,你明白吗?我要了你的第一次我就会负责的,不是因为负责而负责,而是因为我喜欢你,甚至是爱你你明白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以后你会嫁给我给我生一堆大胖小子,咱们会幸福的,你得相信我。”

我点点头,“我信你。”

宁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特不靠谱,你的朋友也这样认为,可是嬴璇,我现在有了你了,我再不靠谱都不会让你不开心不安稳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也不知道是宁霄的交根交底打动了我还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特真诚,总之我是真的信了。

可是……“我们在一起才几天啊。”

宁霄点点头,对此他不置可否:“嬴璇,我不在乎时间,我喜欢你,从一年前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那一段时间我没碰过一个女人。每天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所以我不在乎时间,我只在乎你,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追我的男生不多不少,我不至于没人追但也不至于是校花,我自认我的长相是耐看的类型,担得起优秀二字,但绝对不是所有人的梦中**。

可是,宁霄的话是真的打动我了,如果说我先前还有犹豫,可是现在他真诚干净的目光与誓言让我彻底动容了,我早就清楚,这一动容,就是一辈子,我是彻底栽进这个男生的手里了,一辈子也拔不出来。或者说,我自己不放过我自己,不想拔出来。

我抱着宁霄,带着哭腔说:“我信你,完全信你了,我既然把一切都交给你,你也应该清楚,我喜欢你啊宁霄。”

“我知道,傻丫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宁霄。”

这一天的长谈就在我和宁霄对彼此紧紧的拥抱中结束。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去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从那以后,我们不再是独自一个人,我们和这个世界,和自己的青春,因为内心多了一个人,而更亲近一分。

我很后悔那一天没有忙里偷闲看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日期,以至于很长时间之后的我都在后悔和纠结,那么值得纪念的一天到底是几月几号……

宁霄的承诺被我自然而然地当成了一颗定心丸,我信心满满地吃下去就以为它可以随着时间的积累融进我的身体,我没想到的是,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事情,过了再长的时间,这颗定心丸在我的体内都没有被融化,而是被强行地吐了出来,我了解了,承诺也好誓言也罢,再轰轰烈烈,再真诚,也都是会有反悔的一天,一句不爱了或者一个做不到就可以把之前的一切都打破,让在这场爱情当中付出一切的人们变得体无完肤,走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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