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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见

【遇见你,是最幸福的瞬间。---嘉皓】

(文/刘小安)

失恋,是镶满锋利锯齿的绞肉机,它会在你最悲痛的时候将你尚存一丝搏动的心脏绞个粉碎,并毫不留情地把碎肉奉送给死神,让他品尝你心碎的味道,如果你够痛,你一定能听到自己的血肉一滴一片被死神嘎吱嘎吱咀嚼在32颗獠牙之间的声音。

从双眸淌出的液体,那么晶莹剔透,那么懦弱悲凉,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将它们锁在牢狱,可最后还是会不争气地滑过脸颊,灼伤每一寸肌肤。

这是第几次了?

我爱他,如命,歇斯底里,像蒲公英,也像昙花。他的出现,虽然只有一次,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就在我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我想祈求时间能够戛然而止,就停在这一分,这一秒,让整个世界缩小到刚好只容得下两个人的空间,就我和他。

当等待失去了本应该有的意识,当时间停在了不该守候的地方,一切,是不是都将如纷飞的花瓣,再怎么优美也只能是徒然,它爱的人不会知道,凋零的瞬间,它只为得到他一个怜悯的回眸,亦或者一次轮回的感知。

我不懂,现在的我到底还在驻守什么?还在期待什么?冷冰冰的事实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我,你不爱我,甚至恨,我该用什么语言,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去告诉你,对不起,我爱你。

深圳的冬天不会下雪,只会冷,冷得像冰,像无可救药的爱。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周围的氧气仿佛突然变得稀薄,时间突然飞速流逝,尔后,眼前的他便会贸贸然的消失。好想独占这朵玫瑰,谁也不许碰,谁都不许抢。的确,我做不到发之以情,止乎以礼,我要他,这辈子只能属于我。

牛奶香醇的味道在苦涩的舌尖上打转,久久不肯散却,又是一个安静宁祥的夜晚,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复杂繁琐,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对他满满的想和念,如随风而落的枯叶,肆无忌惮,也如碧绿清幽的湖潭,静而波澜。

也许一见钟情对于这个社会来讲有点不现实,但它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因为他很特别,就应该美中带刺,可他的微笑却如此纯真,像孩子一样,不带有任何心机和忧伤,让人有种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冲动。那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微笑,能像雪莲花一般细细揉碎在人的心里。

新的学期,我从班主任升到了训导主任,家族企业,父亲是这所学校的校董。

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文具店,听其他老师说,那家文具店的店长原本是我们学校里的学生,只有16岁,因为穷,单亲家庭再也负担不起“天价”的学费,于是便在今年被迫退了学。

每每听到老师们的叹惋,我更是觉得可惜了那孩子优异的好成绩。

带着对这位小店长的好奇,我在开学的第一天傍晚去“拜访”了他。

那是一家鲜红色店面的小店,不大,横着躺两个人就差不多那么宽了,招牌上用黑色龙飞凤舞地写着“小宇”两个字,像草书,很漂亮,“小宇”的周围还刻着很多小字,好像也是用草书的字体。

不禁想,当他双手接过我父亲给他的退学通知书的时候,他在想着什么,有没有哭?对学校和文学充满热情和憧憬的他会不会很伤心?我曾经见过一名高中生在被退学时的表情,那是一张极度悲痛的脸,没有情绪,没有眼泪,什么都没有,他接过通知书后唯一的动作,是用隔着眼镜的双眸死死盯着那张白纸黑字。

那样很可怕。

我不希望文具店的小店长也如那名高中生一样,我想看到他内心对此所有的情绪,在脸上,我想看到他对我说他有多么想回到学校,从眼睛。

他在忙,我进店的时候他没有发现,继续摆放着收银台后面的各种笔,我认得站在他旁边的女生,她是我以前教过的尖子,成绩很好。小店长长得不高,有些消瘦,看着让人心疼,他拉过一把椅子,“咣当”一下坐了下去,背对着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偏头跟女生说了句没事,女生顿时松了口气,转身看见了我。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女生突然哭了。

小店长见势站了起来,连忙安慰,我看到了他的侧脸,心里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竟然是清秀。他的皮肤很白,有种吹弹可破的质感,他抬手为女生抹掉眼泪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指很纤细,长得一点也不比学钢琴的人差,特别是干干净净短短的指甲,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喜欢。

走前一步,我想近距离的再看看他这张嫩腻的脸蛋,可女生却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说刚刚有个叫酒鬼的人把小店长给打伤了,我一听,心就揪了起来。酒鬼也是我以前班上的学生,调皮得要命,但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除了爱闹事,经常逃课,其他的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重要的是他的成绩不错,这也全靠了乐曦那位天才生。

我挠挠头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我是一位老师,有责任和义务带好班级以及学生。

女生拉起小店长的手叮嘱了几句,对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文具店,小店长捂着胸口,问我要买点什么,我回过眼的那一刻,看到的不仅仅是小店长的正脸,还有那一抹能让我感慨万分的微笑,如此像,简直一模一样,我们见过,是不是见过?在某商场门外,我不小心撞倒的人,会不会就是你?

愣了半饷,好不容易把脑袋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全部抛开,一回神又被捂溺在了对他的千思万绪里,他有一种魔力,能让我不舍得把视线移开,能把我的心脏掏空。

隔着收银台,我和他的距离有些远,对我来说,是远了。

原来他密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双清灵的眼眸,如琉璃一般,涣散着让人为之**的颜色,也许是他右眼眼角下的爱哭痣在作怪,我看着他的脸,愈发喜欢。他突然抬起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问怎么了,我摇摇头把手插进口袋,俯眼看着地面走了出去,他一定很爱干净,也一定很爱这家文具店,地板是优雅的黑色,干净得发亮,似乎连一点脏的印子都没有,商品的摆放很整齐,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深夜,为新学期忙碌了一天的我竟然失眠了,窗外的大榕树被冷风吹得沙沙直响,扰乱着我的心神,扰乱着我对小店长的所有思绪,傍晚的离开实在是太过于匆忙,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安静,安静得有些离谱,那么热爱学校却被迫退了学的他,应该用安静这个形容词吗?

真实的他,或许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往至高无上的自由,亦或许是只可爱的兔子,温顺柔弱,讨人爱怜。

总之,小店长,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一切,我想要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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