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随着奇异的剑鸣响起,三名穿着伊苏佩若之光制服的学员颓然倒地,而那柄锋刃迸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的细剑则缓缓地收回剑鞘。
“厉害啊!克劳兹少爷!”
微微发胖的少年冲上前,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您一个人,用剑就能击败三人啊!”
“别做这种令人作呕的奉承,桑波。”
克劳兹瞟了桑波一眼,又将目光重新放回正前方。
“不过,就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值得我使用魔法。哼,这些家伙的水平就这样?”
桑波挠了挠头,露出尴尬地笑意。
“也是呢,克劳兹少爷已经击败多少人了呢?”
“也许是十个,也许是二十个,谁知道呢。”
克劳兹露出几分不羁的笑意,
“来多少收拾多少就是了。”
“DE-MISUKAN(*4)!”
嗖嗖嗖!!
突如其来的四根寒冰凝成的巨型长矛呼啸着朝克劳兹飞去。
锵!锵!
克劳兹的身影在八分之一秒内便行动起来,轻松地回避开了两根冰矛,随后又用细剑劈碎了两根。
“你们也是贵族吧?用这种不宣而战的方法偷袭,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克劳兹一脸阴沉地朝不远处的四名少女说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术式咒语。
“RE-DE-MISURAI(*4)!”
成片的“咯吱”声响起,四名少女的身周温度骤降,空气中的水元素纷纷凝聚成食指大小的冰棱,密密麻麻地散布在空中。
“GO!”
四名少女同时将手中的原力手杖向前一挥,无数冰棱就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袭向克劳兹。
一名魔法师的[钻石星辰]能召唤出多少冰棱?一般而言,大概在五六十的样子吧。那么,四名魔法师就是两百多枚锋利得足矣洞穿人体的冰棱了。
“作为绅士是不应该伤害女士的……”
面对这如同暴风雨一般避无可避的攻击,克劳兹露出不以为然的笑意。
“但是这种不识礼数的野女人……我就只有义务教育一下了!”
说罢,克劳兹飞快地抬起手中的剑指向袭来的弹幕。
“TSU-POKI!”
刹那间剑身散发出强大的原力,狂暴的风元素如同漩涡一般向剑身极速凝聚。
“这……”
一旁的桑波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尽管克劳兹的实力的确强到毋庸置疑,然而这样可怖的能力展现出来,换谁都觉得不是说说玩的。
看似凌厉的冰棱风暴在这狂暴的狂风漩涡面前如同被卷进巨浪的一叶扁舟,顷刻间便被吞噬殆尽。
夹杂着冰雪的风团在克劳兹的剑端不停旋转、凝聚。
“到此结束了吧?女士们。”
克劳兹看着花容失色的四名少女,露出毫无掩饰的轻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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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场不分敌我的“生死角逐”中取得胜利,临时的结盟无疑是最佳方案,通过小组配合使得每个人的生存率大大提高,可以说对于整个小组而言都是皆大欢喜。
然而,临时的结盟在这样混乱的武斗祭中是难以实现的。因为每个人在看到人的第一时间都是用流星火雨打招呼,就算心情再好,被人莫名其妙地胖揍一通也难免要和对方杀红眼。
所以,往往最可靠的队伍都是平日里要好的一拨人预先商量好的,其中不乏为了难得一见的武斗祭而在平时特地练习过配合的。
可是这次武斗祭来得太过突然,此时大部分学员都未必与同伴在一起,等到钟声的回声在学院的上空彻底消失,周围也早已成为各系原力交织的战场了。
当然,也有这么一些明事理的学员,在彼此相遇时并不会展开攻击,而是默契地选择无视对方,一切以找到自己的同伴为首要。倒也算是一种双赢策略。
“但是总有这么一些形影不离的盖佬,比别人更早形成队伍啊!”
凌西子拉着斗篷的一角飞快奔跑在学院的林园内,配合那毫无矜持的高声吐槽,淑女形象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座井里去了。
“DE-MISUKAN(*3)!”
三根冒着寒气的冰矛在水元素的凝结下凭空出现,疾速射向正在逃跑的凌西子。
为了节约原力以应对之后的战斗,凌西子不可能再来一次之前那样的土盾了。
戴着丝质手套的双手灵巧地舞动着,虚无的符文在少女的身周环绕。
砰!!
一根石柱拔地而起,恰到好处地将三根冰矛偏转了方向,纷纷扎进两旁的树干。
嘭!!
然而没等凌西子缓一口气,三根冰矛忽然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锋利的冰屑四射而出。
“唔……”
口头上闷哼一声,其实这根本没有任何痛楚。但是凌西子非常清楚,这样的小伤害不断积累下去,最后也有可能被四风之坠判定昏迷的。
可恶……跑得太远了,乔里安那边支援不到啊,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居然在这时候走散了。唔唔唔唔唔!!
不过,更可恶的还是身后那三个穷追不舍的家伙了。
——三角兄弟团。在学院内算是非常有名的三人组,虽然出身不算显贵,但是能力的确不俗,三兄弟都是掌握有水与火二系原力的优异者。
可是!这三个盖佬怎么总是追着人家不放啊!我的威胁就有那么大吗?!
凌西子在心里苦闷地喊着,猛地侧身跳跃,再次避开了一次攻击,而她那不匀称的呼吸又更乱了几分。
要不是在[风结界]的帮助下变得身轻如燕,恐怕在原力被耗完之前先会被这长跑运动累死的吧。
必须想个办法结束这样不妙的局面。
凌西子的思维飞速跳跃着,在躲过两波攻击之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有点像赌博的方法。
怎么说,和乔里安这种人相处久了,也学会投机取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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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找到凌西子,再商量下一步行动吧?”
宇文西小心翼翼地观望着工作室外面的战斗,低声说道。
“嗯,能够找到西子就最好了,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摩尔菲儿说着轻轻将双手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动作。
嘛,话是这么说,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大小姐会比我宇文西更加长命百岁啊。虽然这不是真正的战斗,不过想来凌西子有那么强的天赋,也不会水到哪里去吧?
“菲璐啊。”
“嗯?”
“是不是像你说的,学院里有很多实践能力强于学术能力的学员呢?”
宇文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摩尔菲儿略微迟疑了一下。
“……嗯,大致是这样的,西子也正好是这种类型呢……那个,阿西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就随便问问。”
宇文西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菲璐你是傀儡师,那你的傀儡呢?”
“啊……好像藏在宿舍里面了。”
摩尔菲儿做出“应该是这么回事”的表情。
“为什么傀儡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扔在长期不归的宿舍里啊?!”
宇文西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抱歉……”
“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宇文西对低头表示歉意的摩尔菲儿摆摆手,
“还是想个办法穿过这个地方到宿舍大楼去吧。”
“不成。”
一旁沉默不语的默里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
“太远,人多。”
默里简洁明了地答道。
“以上条件要是不成立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躲在这里想办法了。一直躲在这里迟早被发现吧?”
“不一定的喔……”
摩尔菲儿歪着头说道,
“其实临时制作一个人偶也是可以的。”
“哈?”
砰!!
工作室的大门忽然被轰开,猫在离门不远的窗口处的三人吓了一跳。
“这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宇文西说着便将手伸向后腰东方剑的剑柄,一旁的默里则是呼地一下消失在陈设杂乱的房间里。
“亲爱的摩尔菲儿?艾格蒙特,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门口的两人之一如此打招呼道。
“为了问到你可能待着的地方,我可是好生逼问了一番。”
……克劳兹!
宇文西咬着牙,平端起剑挡在摩尔菲儿的身前。
“哼?没想到你就和这种不三不四的贱民待在一起吗?就在我同对手为荣誉奋战的时候?”
克劳兹以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扫了宇文西一眼,最终落在宇文西身后的摩尔菲儿身上。
摩尔菲儿的神色有些歉疚的样子,深深低着头,双手不停揉捏着裙摆,手心上渗出细汗。
当然宇文西并没有留意到摩尔菲儿的这一系列异样,而是严阵以待地同克劳兹对峙着。
“克劳兹少爷,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啊,这不就是……”
“你闭嘴。”
没等桑波说完,克劳兹便低声呵止了。
“哼,我也没有权利完全限制你的个人生活就是了,在婚期被定下来之前。”
摩尔菲儿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
什……么?
宇文西的内心猛地一颤,防御姿态也不经意间松懈了一分。
就在这之间的刹那,克劳兹动了。
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突进上来,细剑划过一道半弧,在宇文西露出破绽的瞬间打飞了他手中的剑。
没等宇文西反应过来,克劳兹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内弯处,紧接着细剑锋利的边刃就抵在半跪下去的宇文西的脖子上。
而这么多的事情,仅仅在三秒不到的短暂时间内发生了。
“不要!”
摩尔菲儿忍不住叫了出来。
克劳兹并没有动,戏谑的目光从宇文西转移到摩尔菲儿的身上。
“这种垃圾一样的护卫也值得你担心吗?哈哈哈!我是不是高估了你的品味了呢?”
“不……不是……”
摩尔菲儿面色苍白,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哼,无趣。”
克劳兹说着,将细剑收回精致雕文的剑鞘内,一脚将宇文西踢开。
“我也不想让自己感兴趣的女孩难过,那样的话艾格蒙特大公的脸色肯定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吧,我还想和自己未来的岳父好好相处。”
“嘁……”
倒在一旁的宇文西很快便爬起来,以厌恶的目光盯着克劳兹。
“菲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闭嘴,猪猡。”
克劳兹连正眼都不看宇文西一下,嘴角依然是轻蔑的笑意。
“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我们之间早就订婚了,而你这种贱民,连参加……不,应该是远远地观望婚礼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哈哈!”
宇文西很快将目光转向摩尔菲儿,希望得到“这不是真的”的回答。
然而,摩尔菲儿却逃开了宇文西投来的目光。
所以说……这是真的吗……
宇文西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所谓的……想要保护的东西,第一次想要保护的感觉,原来早就被夺走了啊……呵,我真是个白痴。
我居然也会去做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啊,这种……蠢货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保护一个公主,呵……保护一个这样优秀的女孩……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资格。
“阿西……你怎么了……”
摩尔菲儿意识到不对,直接绕开了挡在中间的克劳兹,伸出手想要放在宇文西的肩膀上。
然而,宇文西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这一下摩尔菲儿放了个空。
她诧然地看着仍然把头深深低下的宇文西。
“哼,他最后还有点帮助你的价值。我也不希望未婚妻被淘汰出去,祝你好运吧。”
克劳兹挂着轻狂的笑意说完,便转身带着桑波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或者说,还有一个不知潜伏在哪里的人。
而其中的一个,正陷入混乱的思绪中。
轻薄的泪水顺着摩尔菲儿光滑的脸颊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阿西……我……”
可是,她在道歉些什么呢?
她做错了什么吗?
不,或许没有。
无情者伤人,有情者自伤。
“嘛,可能外面的学员都被那个强得没边的家伙收拾干净了吧?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赶快到宿舍那边去吧。”
宇文西抬起头,挂满笑容地说道。
那种没有半分异样的轻松语气,此时此刻听上去却叫人担忧。
“诶?”
摩尔菲儿的眼泪还未拭净,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宇文西愣住了。
“好了,我们走吧!”
宇文西说完,拾起掉落的东方剑,第一个走出破碎的房门。
摩尔菲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出去了。
房间内阴影的角落里,默里正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宇文西的背影。
表情依然毫无波澜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