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闲适的光景,朝文帝的生日也就到了。这次正逢朝文帝六十大寿,各地都派了官员来祝贺。刚刚臣服的西番据说还会前来朝贡。虽说上次因为阿诺眼见着自己国家朝贡的礼物被不小心打碎,但毕竟只是一件礼物而已,丢的是面子罢了。所以朝文帝命礼部赏了西番不少中原地带的珍宝也就相安无事了。
正是早朝将要结束的时候。程楠在家中练字。父亲说是为了磨练他的性子,特意请了整个朝国最厉害的书法大师教他平心静气。程楠对此自然是撇撇嘴还是得接受了。他倒是羡慕陆傲之能随着他大哥一起舞刀弄棒的,当他跟陆傲之这么说的时候,陆傲之撸起袖子就一把凑到他眼前,大吼道:“你看看!你想去你去呀!老子跟着那家伙天天被他打好么?你以为是吃香喝辣啊?跟着他的一棒子兄弟打啊!都是上过战场的一个顶仨的汉子呀!摔得我天天鼻青脸肿的!???????”让他这么愤怒的控诉过几次,程楠现在在宫里看见一脸冷淡的陆骄之就想起抱着他家门柱死活不出去,非要跟他哭诉的傲之,差点莫名其妙的笑出来。他忍笑忍得好辛苦,陆骄之看的也一头雾水。不过他自己就是那种弄不明白就放着吧的人,对与程楠每次遇见他都憋着笑这一点,他已经自动把他列入可以屏蔽的行列。说起陆将军这个安排,也是为了陆傲之能快速的成长起来,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陆傲之毕竟是他最爱的小儿子,他绝对不想让他的小儿子也遭受像他大哥那样的痛苦了????????
陆将军是和他的大儿子一起从宫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通知人把傲之叫到了书房,本来他正在练武场正在趁他兄长出去了偷会儿懒,现在居然一回来就要把他叫到书房去,出了啥大事?陆傲之一头雾水的进了书房,就瞅见他的父亲端坐在桌前,似乎正看着一份卷轴,他的冷面的哥哥陆骄之正坐在一把椅子沉思者什么,看面容,那沉静竟然有些像是装出来的,那两道浓眉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看陆傲之来了,陆将军也就把手头的公文放下了。他本是粗人,最讨厌看书什么的,若是他这样子认真的看起公文来,那就是在想事情了。他看了这小儿几眼,心里嘀咕着,示意陆骄之来给他讲。陆骄之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开口:“傲之,今日上朝,皇上把寿宴以及祝贺此番边境大捷的庆功宴交给你来处理了。”傲之一怔,“不是说的要把这事情交给三王爷吗?”刘蒨在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朝中的人称呼他为三王爷。陆骄之淡淡说:“那只是结果出来之前的猜测。现在结果出来了,皇上定了你和程家的小公子程楠。”“哦????????”陆骄之一脸呆呆傻傻的答了。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家的人将来是要做武官的啊!这些事儿不是文官干的吗?!”陆将军怔了一下,突然大喝道:“平日里我不是让你小子学一些儒家之道什么的吗!夫子天天来跟我说你没干好事!现在这情况你老子都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陆傲之被喝的退了几步,有些委屈的抱怨:”您一天让我学这学那,舞蹈弄棒还是读书,我哪里学的过来?陆将军虎目一瞪:“没时间读书是吧?有时间逛醉花楼没时间读书?!”陆傲之一看大事不妙,看着自家的哥哥无奈的笑了一下,对他摆了出去的手势,就立马夺门而逃了,看着他像兔子一样奔出去,陆将军默默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不长个心眼。这事情拿给他,他必定又得找程楠来搞定。倒不如不要给他。”他看看默默地立在一边的大儿子,问道:“你可知道那三王爷是怎么个说法?他与咱们家也就是在边境上一起打过几场仗,也不算交情深厚。如今莫名其妙的把这件容易得皇上高兴的事给了咱们傲之,难道??????”陆骄之知道他的父亲在想什么,他必然是猜测刘蒨这是开始为了夺权而开始拉拢京中各方权贵。陆家说不上多有钱,在京中也不敢说多有势力,但是论在边疆,那些拿命过活的将士们也就最服陆家。拉拢他们家也是必要的。陆骄之苦笑着垂下头,听见父亲吩咐他记得多留意这方面,同时帮衬着自己的弟弟些。他点了点头。
其实有了这个差事,陆傲之也不是不开心。有了这事,他就可以和自己的哥们厮混在一起,而程楠帮他打掩护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了程楠的掩护,他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所以一听这事,下午就美滋滋的找程楠,美其名曰是商讨宴会的事宜,陆府里也晓得他是出去耍了。
另一边,刘蒨正是无聊的坐在自己离开多年的宫殿里无所事事,他本打算回来这一趟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现在全放松开来倒真的有些不习惯了。他不喜欢人们称呼他为三王爷,想起了多年前他母妃还活着的时候,人们暗地里都叫他三王爷,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没有爵位和封号,人们叫他三王爷只是因为他受宠,然而他终究不是皇后的孩子,这宫里的每个太监宫女,妃嫔亲眷都觉得他这一生也只能是个受父皇喜爱的亲王,不敢得罪,但心里又蔑视的不得了。而那个被预言会登上王位的孩子,刘蒨还记着他死前的模样,他是刘熙的兄长,自小长得眉目疏朗,总是爽朗的笑着的,但是他自小智力就比不上自己,做学问什么的,有很多都是他妹妹帮他完成的。而那样一个调皮的开朗的孩子,却在他十多岁那年淹死在一口井中。他那时还小,人们不许他去看那个哥哥最后一眼。他也只是有点可怜他罢了,与他交好的是他的妹妹刘熙罢了。而自这件事情开始,各种各样的传闻开始传了起来,先是说他的母妃辜氏想让他上位,所以蓄意谋杀了卢皇后的儿子。连人证物证都摆出来,皇上一气之下赐死辜氏,包括辜氏宫中的人,连着大小奴婢大概有八十余人全部死于非命,那个由平民的女儿一路走到皇妃宝座的辜美人在短短两天就成为了过去式。而搞笑的是,辜贵妃刚刚赐死不久,有人在辜妃居住的宫里的一株冬日突然开花的桃树下挖出来一份辜妃临死前写下的血书,直指卢皇后为了搞垮宫里的妃子们出手狠辣,这次皇长子之死是皇后一手造成,并且说哪里哪里有看到亲自毒杀长子的人云云。这事蹊跷,当今皇上就是在一棵桃树下初遇年少的辜妃。于是宫里又开始传言辜娘娘有冤。查了大概几个月的样子,看似有了一点眉目,皇上也不耐烦,下令处死“毒杀亲子”的“毒妇”卢氏,顺手将皇后母家,当时很有势力的卢家也一并收拾干净。本来皇上就对皇后以及卢家不满,更是怨恨她生的两个孩子一个生来没有辜妃的孩子聪慧,一个是生下来就被相面的方士说是有“扰乱朝纲”之命的刘熙。这件事就这样被不了了之,两个孩子也在这一场看似处理的很干净的腥风血雨中,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