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半夜的一场暴雨,似乎把一切都冲刷干净了一般,周一早晨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清新湿润的气息,深深吸一口气,心情似乎都变得清爽起来,白忆熏穿着昨天干妈送来的新校服,精神饱满的来到了仁德。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因为误伤了车正翔,这次教室门口竟然没有任何的恶作剧。白忆熏安全的走进教室,在进入教室的一刹那,本来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玩闹起来,只是明显在玩闹的时候,众人的眼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向白忆熏。
白忆熏面色不变,心里却暗暗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走道坐位上的时候,白忆熏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眼如扫红外线般的扫射着桌子和椅子,确定无事后,才安心坐下,只是心中的警惕更甚。只是直到早自习结束,开始上课了,依然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应该是白忆熏在所有老师中,最喜欢的一个老师了。语文老师是一个接近60岁的老爷子,教了一辈子的语文,说话都文绉绉的,为人有些古板,也许正因为如此,在这个遍地都是深厚背景的学生中,从来不趋炎附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你的背景如何,若你犯了错误,从来不会姑息。也正因为这点,获得了不少学生的尊敬,又因为他满头白发,又姓闫,而且对学生也要求严,所以学生给他起了个白发严师的外号。
此时,闫老爷子正在讲台上讲述一篇文章阐述的重点含义,并交给学生们审题的技巧。忽然,“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老爷子吓的粉笔都掉在了地上,横眉怒目的瞪着走进来的车正翔。
车正翔看到闫老爷子也是一愣,他是真的忘了今天早上是白发严师的课,否则……怎么都要再晚些来,错过白发严师的课。既然没错开也没有办法,车正翔冲着闫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座位里走去。
“站住!”闫老爷子怒气冲冲道。
车正翔虽然停了下来,但也只是扫了闫老爷子一眼,就要继续往里走。
“踹门而入,你踹的是学校的公共财产!你这种行为,在我们那个年代是要被批斗的!”闫老爷子指着车正翔骂道。“还有,这个学期上了23堂语文课,你翘掉了22堂!也就是说,这是你这学期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课堂上!你是想留级吗!”
鸦雀无声的教室,学生们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只有被气的脸色发红的闫老爷子和一脸无所谓的车正翔。
“你若能让我留级,我感激不尽。”车正翔似乎故意气闫老爷子一般,玩笑般的微微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果然,闫老爷子的脸变成从微红变成了酱红色,起起伏伏的胸口是闫老爷子急促的呼吸。
“你!你!顽劣!太顽劣!我要找你的家长!”
提到家长,车正翔的脸色变了变,复杂的让人一时难以捉摸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车正翔快速的报了两个号码,对着闫老爷子道:“你若有本事把他们找来,我佩服你!若找不来,别怪我瞧不起你!”
闫老爷子明显被车正翔的话怼的一口气没上来,扶着讲桌眼看就要倒下。只是面对车正翔,哪怕平时再敬重闫老爷子,此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去扶。
就在这时,车正翔感觉身边有个人影闪过,再然后,闫老爷子被扶住。白忆熏把闫老爷子搀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一边拍着闫老爷子的背给他顺气,一边冲着门口边上一个男生喊道:“去找校医。”
男生犹豫的看了车正翔一眼,似乎想要争得车正翔的同意。可车正翔视线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也更不可能给他什么指示。
白忆熏怒从心起,同样也悲从心来,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权势,这就是仁德,真是可悲!可既然必须要在这里读完,她就绝对不能让自己被同化,这是她自己绝对不能够允许的!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而白忆熏选择爆发,因为她在这里最敬重的老师的生命!
“快去找校医!这是人命!你能担负的起吗!”白忆熏大吼道。
也许是白忆熏的大声惊到了男生,又或者是人命的话吓到了他,总之这回男生没有犹豫的迅速跑了出去。白忆熏看着闭眼的闫老爷子,面色依旧不太好,于是拿起手机,打了120。
很快,校医匆匆赶了过来,面色有些沉重,待听到白忆熏说已经叫了救护车,夸了句做得好,给闫老爷子做了些应急处理后,待救护车来后,随车一起去了医院。而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一句事情的始末,不是因为她不想问,而是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的车正翔,就明白,这事情她管不了。
待救护车走后,教室里再度恢复了宁静。谁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都是些孩子,哪怕家世背景再牛,去的国家再多,见的世面再广,他们也依旧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生死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当今天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了一次生死,说心中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里还有着大魔王的参与,所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而车正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准备返回座位。
“车正翔。”白忆熏忽然轻声叫道。
她的声音是真的很轻,若不是此刻是在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教室,她这一声呼唤真不一定能被全班都听见。
而所有人这一瞬间的视线都落在了白忆熏身上,不明白这个时候她叫住车正翔干什么?难道是怕因扶住闫老爷子,而导致车正翔的报复?现在想要求和?又或者她真的如某些传言中那样,和车正翔有着什么不可告诉的关系,否则周五想要整白忆熏的那两个人怎么会忽然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