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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晨卯

吕言青小跑到人群后面,对齐平说道:“齐大人,今日晨卯有异常,是否要告知于王大人。”齐平不满问道:“怎么回事?”

“有一个新来的狱卒尚未告假,到现在还没来。”吕言思表情有些尴尬和愧疚,很少人能看出他这是在装,吕言思当然知道赵炎这人是谁。

新来的赵炎不懂规矩,当差第一天也不知道意思点什么,竟然告假也不打声招呼,太不把我这个牢班放在眼里了。狱丞介绍来的又能怎么样?规矩不能坏!

“新来的?有通知到吗?”齐平明知顾问,刚才寻视了一圈,早就知道赵炎没在这里,但对于吕言青的小心思,他并不知情。昨日齐平被大理少卿召见,谈了一整天的公事,此时还激动的很。赵炎请假的事,他也忘了告诉一下吕言思。

“有,可能是新当差不习惯。”吕言思得意应付着,对于怎样去教训‘不懂事’的小弟,他已经很娴熟了。

晨光大作,大理寺变得豁亮。

“大人,时辰不早了,要不今日就……”吕言思拱手对齐平提醒道:“等会儿冯大人还要来提审洛阳案犯。”

这个提议设计的很到位!齐平要是点头同意的话,那赵炎就是误卯之罪;可要不是同意,那这事就会捅到上面,不但赵炎麻烦,连齐平也会受罚。吕言思草根出身,和齐平一样,熬了近十年才当了个流外小官,大智没有,小聪明不少。喜欢贪点小财,也算不上恶人,和齐平并没有什么新仇旧恨,还是多年的兄弟。但在齐平升至狱丞之后,就浔生了某种怨念。

齐平哪会去想这些小九九,此时他陷入了纠结之困。吕言思口中的冯大人,正是大理寺理正-冯从南,为人死板无私,是大理寺各条规矩的铁板维护者,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了得!片刻后齐平摆了摆手道:“新卒头次当差,再等等吧!”赵炎对他有救命之恩,这点责任都不感担待,那自己也太无义了。

吕言思欣然从命,只是有点小遗憾,没有把那不懂事的赵炎整到。不过这样更好,耽误换班点卯之罪可不轻呐,做狱丞的也不能这么徇私嘛!等会儿冯大人过来时,得好好汇报汇报,自己这牢班的位置,已经坐的也有好些年了……

对面男普牢的换班程序接近尾声,狱卒们跨着步伐进入了牢房,旷地上只剩下女普牢的十几个狱卒。

女普大牢内堂也在上演这一幕,张青焦急地等待着吕言思的到来,却又不可离去。没有经过允许,牢房内的狱卒们必须雷打不动地坚守。

难道出事了?

张青眉尖紧皱,眼前十几个狱卒的呼吸都能听见,牢房里里面的囚犯们有引起抱怨,这还要不要开饭啦。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发觉第三间牢房那位司马芳的紧张眼神,玉指相互勒的发白,瞳孔不经意的望着外堂大门。

值班房里的赵炎闲来无事,拿起打包回来的蒸饼啃吃起来,心想自己看来太过勤快了,到现在都没有白班的同事来接班……

等啊等,吃呀吃,原本计划要留给吕老大的蒸饼,最后一个都落在了赵炎的嘴里,翻着桌上的囚犯花名册,觉得时间过的超慢。

牢房大堂外很安静,赵炎感觉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但又不敢出去打扰人家开会,。辛苦睡觉一晚上的夜班同志们还继续辛苦着,牢头只是点了下名,随后嘀咕了几句就没别的动静了。

赵炎吃完饼伸了个懒腰,好奇之下伸头瞄了一眼堂外,吃惊不小。外面这帮二愣子一动不动站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散会的意思!比天朝的机关领导会还要难熬,也不吭声抗议?

“喂,那小子怎么不去点卯?”眼尖的宁风很惊讶!在寂静的普牢大堂内异常出众。这引来牢班张青的怒视,不过他的目光还是随着看去,片刻后脸色顿时更加狰狞。

“混小子!你他娘的还躲里面干嘛!”张青暴跳如雷,大步跨向赵炎,气势风风火火,比追百万大债时还要嚣张。

其他罚站的狱卒们似乎得到了解脱,同时长嘘一口气,随后开始对赵炎愤怒谴责。囚房内的司马芳‘噗哧’一声掩笑,美眸嘲笑着牢房大堂外的滑稽。

赵炎被吓一跳,嗦一下站起来,肿么了?我来早了有错吗……“张大哥,我来换班的啊!呵呵,只是来早了点。”

看着赵炎一脸傻样儿,张青也不嚷嚷了,奸笑道:“小子,换班时间点卯不在的话,可是要挨板子的哦!难道吕班头没告诉你?”

点卯就是点名,这个赵炎懂。

“啊?在哪儿?”这年头也流行开早会?咋没人告诉自己啊!赵炎眼皮一个颤抖,起身向外窜去。列队中的宁风好心提醒道:“在普牢外的右侧。”刚才自己太过焦急,没注意到这个傻帽竟然不晓得要点卯。赵炎出了普牢,四目张望,向右侧跑去。普牢里面犯人不多,但面积却很大,青砖牢墙似乎没有尽头,赵炎狂奔近一分钟都没到达大牢边沿。“嗯?”好浓的腐油味儿!在经过一处凹巷时,鼻尖的赵炎闻到了一股火油味道,让他慢下了脚步。这年头的工业基数几乎为零,燃油稀少的很,基本上都是军队的专用品。大户人家还好,有能力搞点当照明燃料,普通百姓可把它当宝,家里有点那也是急备物品,晚上去茅房都是摸黑去的。日出干作,日落而息就这么来的。这么重的味道,火油肯定不少!赵炎好奇之下走到凹巷前,往里三步处有一扇紧闭的木制小门,门前还滴有点点黑色的油渍。赵炎身子前倾,从门缝里瞄去,里面是一扎扎干柴,和一些木桶,应该装的是火油。柴房?不对呀,膳房并不在普牢里面啊?那柴房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火油是干嘛用的?赵炎收回目光,疑惑不已。纵火!赵炎心里一惊,正想再次往确认时,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赵炎本能的往后退,事实证明这是一种良好的习惯。一个人影瞬间窜出,霍霍寒光刺人眼球,匕首直接插向赵炎心脏!赵炎侧身贴墙闪避,对方落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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