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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说中的天牢

“齐大哥,其实小弟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大牢走道上,赵炎看着一名狱卒正鞠身为囚犯服药,忍不住打断了齐平的‘受教’。

齐平停下脚步,回过头热情的问道:“哦?是什么事呀?”

赵炎扶了扶头上那顶感觉很不自在的帽子,面露同情之色说道:“这七年以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或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诀窍?”齐平摇头说道:“这有什么的!在这地方当差的不都这样?你年纪轻轻,只要恪守本分、勤于办差,将来还是有希望的!”

“齐大哥真是非常人呐!”赵炎无比汗颜,这齐平能在这种地方呆上七年,还满嘴巴嚷嚷要好好干有希望有前途!

齐平得意点头,接受了赵炎这等低下的奉为,突然脸色一僵,用警告的目光盯着赵炎。

赵炎感觉头皮发麻,翻眼回看,这是咋啦?

“你这厮小小年纪,不会是想以后在这里找乐子吧?”齐平有些紧张道:“我告诉你啊,大理寺牢狱可不像地方州县的牢房,这里的囚犯都是朝廷要犯,你可不能乱来!听见没!”

“啊?”

赵炎疑惑,“齐大哥,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人家是啥意思。

封建男主的年代,女贱如牲!如果你不是高贵或是有强硬后台的女性成员,那最好别去惹事,惹事了也别进大牢,进大牢最好赶紧自裁,否则比死还惨!

惨的不是被酷刑弄死,而是会被整个监狱的男同志们给搞残或死,对,是整个监狱!不单单是狱卒,还包括塞红包的案犯!

可这情况在大理寺不一样,这里的案犯都不是一般人!如果有人敢虐待这里的女囚犯,那狱丞不但头顶的乌纱帽会被摘,还有可能会被治罪下狱,负责看管的相关人员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齐平很紧张,赵炎刚才的问题有猫腻,很值得怀疑。什么叫诀窍?耐得了寂寞而佩服?他想干嘛?这年轻人不得不防!

“齐大哥,我、、我是好孩子,真没这想法!”

赵炎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都想包头往地缝里钻,自己长的像为非歹徒?

可怜的赵炎被怀疑成心术不正的龌龊汉,实在纳闷,不过也没过激的反应,他此时正欣赏着传说中的天牢呢。

大牢很宽敞,只是有些昏暗,但并不阴森。中间是条三米左右的走道,每隔一段距离都掌着灯火,有手握刀柄的狱卒在一旁看守。两侧的囚房有些空荡,基本上都是单人间,囚犯大部分穿的是白色的囚服,这在刚开春的季节让人感觉很单薄。

这些囚犯一个个很老实,没有天朝TV上所播放的那样,哇哇叫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吕言思在哪?”齐平见赵炎看的入迷,开口问着守岗的狱卒。

狱卒抱拳道:“回齐大人,冯大人前来提审洛阳案犯,吕牢班一同前往刑审房了。”

齐平点头理解,冯连卫是大理丞,这段时间忙乎着洛阳一案。人家这‘丞’可不一样,正六品上!比起他这从九品下的狱丞,相差不知道多少级。

“吕言思是这里的牢班,回头我带你去见他。”齐平为赵炎介绍着。

“齐大人,齐大人!”

这时,从牢房外匆匆进来一个人,嘴里喊着齐平。赵炎一看,这人是值守大理寺正门的门吏。

齐平看对方如此匆忙,问道:“常宜,什么事这么匆忙?”

叫常宜的门卒撇了赵炎一眼,拱手对齐平说道:“长安县衙来了两名差事,说这个赵炎昨夜殴打县主簿之子秦贺金,要将这小子带走!”

赵炎听后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是吧?随便揍个人就是县级干部的公子……”

“长安县衙?是不是搞错了?”齐平转脸看向赵炎,不太相信的问道:“才来两天你就惹事了?”

“不是我惹事,是那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一小摊老伯,还虐待儿童,将我家丫头烫伤,我身为大理寺的一份子,岂能坐视不管。”

尽管知道了对方是个官宦子弟,心里有丝小惶惶,但赵炎并不后悔,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天子犯法亦以庶民同罪,他一个小小县主簿的儿子,难道比天子还大?找打!”

“啊?你真打啦!”

齐平瞪眼惊讶望着赵炎,见赵炎眨眼肯定后,缓缓收回目光,单手摸着没长齐的短须,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天子犯法庶民同罪?话是这么说,可……”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为东、西两个县,东为长安县,西为大兴县。唐朝的县分为赤、次赤、畿、次畿、望、紧、上、中、中下、下等十级等。而天子脚下的长安、大兴两县属最高级赤县,无论是人口、财富还是权力,都不是一般的地方县可比。

长安县令为五品大员,其主簿也达六品!赵炎把人家六品大臣的儿子给揍了,齐平心里多少有点犯难。

“常宜,你先出去,就跟他们说赵炎今天还没来就职,待明日我们查清楚之后会给他们一个答复。”齐平对着前来报信的门吏吩咐道:“记住,别乱说话!”

“是,大人!”门吏拱手而去。

门吏本不属于狱丞管,按理说有事只要通报一声就行了,并不需要听命于齐平的‘特殊’要求,但由于某种微妙的因素存在,致使这些门吏变的圆滑。

狱丞就是牢头的老大,虽然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其权力可不小!特别是对于囚犯的家属来说,完全算得上‘大爷’级的人物。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腐败,清官辈出的大理寺,也是在所难免,这油水一多,身后闻香而来的小虾米们自然就把你当爷。

做了七年小罗罗的齐平,对止早已为习,他把赵炎带到监狱偏室,说道:“你可惹祸啦!那秦公子可不是个善茬儿,知道他是什么人不?”

“一个县主簿的儿子又能怎么样?能吃了我不成。”赵炎用掌尖弹了弹崭新的差服,似乎在说:好歹我也是个吃皇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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