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窗外一望,一咬牙,结印,念决,“震!坎!兑!离!”四字驱魔诀出口,四个滚烫的金色大字从我的嘴里冒出,位列东南西北四角往窗外一推,窗旁的鬼撞上四个金色大字,如硫酸腐蚀般冒出青烟,发出一阵凄厉惨叫。
然而四字驱魔诀并没有吓到这些鬼怪,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声声刺耳的鬼嗷响起,整车子鬼对我张牙舞爪地抓来,似是想将我碎尸万段。
四字驱魔诀已经为我推出一条路,也管不了这车的车速有多快,双手格在胸前直接往窗外撞去,但觉玻璃碎开,刮伤我的手脚,整个人如垃圾般猛地抛出窗外,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方才停下。
一落地,我立即翻身站起警惕地打量四周,这里是鬼城,不得不防,还好这里黑漆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地,乱草丛生,公路一直往两边延伸,看不到开头,也看不到结尾。
寒风吹来,但感一阵凉意,鬼城没有白天,只有黑夜,终年阴冷昏暗,人是无法在这里生存的,时间一久就会被这里的阴气入体,就算体质再强,也抵御不了这寒冷的阴气。
最终只会阴气过盛,阳气衰弱,当阳气一消失,也就只能一命呜呼,成为鬼城的一员。
还好公交车车速不快,玻璃只擦伤一点手脚,没有伤及筋骨,问题不大,可现在最大问题是怎么从鬼城出去。
放眼望去,阴风凄凄,四处一片荒凉,莫说人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安静得恐怖。天阴沉得压抑,宽敞的公路,苍茫的荒地,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一人,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使我沉沦,使我窒息。
没办法如今唯有沿着公路的反方向走,希望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往回走的公路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是一小时,两小时,甚至更久,这里没有时间观念,手机一进来就自动关机,连看时间都不可以,莫说打电话了。
总之我就是这样一直走,走到腿都快要麻掉,口干舌燥。
难道我要这样死在鬼城当一只孤魂野鬼?
绝望蔓延我的心灵,那一点微弱的信念如风中残烛般将要熄灭。
然而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远处隐约有灯火的光芒,灯火?该不会是走出鬼城了吧?
心中一热,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阵,终于走到灯火的尽头,但见漫天樱花飞舞,绮罗满地,美不胜收。
这里有一颗树,一颗枝繁叶茂的樱花树,粉红的花瓣挂满枝条,淡淡的光芒如迷离的灯饰般从花瓣里散出,微风轻扬,点点樱花如迷蝶般飞舞,纷光漫天,洒落天地,绮罗之上,尽是散发着粉光的花瓣。
我踏着满地花瓣,踩着柔软的绮罗,慢悠悠地走到树下,这里很美,我累了,于是便坐在树下,倚着身后的樱花树休息。
夜依旧漆黑,但这里却光明似海,没有阴风,只有淡淡的暖意,坐久了会泛起睡意。
朦胧中一位身穿粉红绮罗的女孩站在我面前盈盈地望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我有一种错觉,她仿佛一朵樱花,仿佛已经在这里伫立了百年、千年,仿佛已经融入到这一方土地,成为这方土地的一道凄美的风景。
我揉了揉眼,不是幻觉,很累不想动,而且她似乎对我没有恶意,不过她那略带虚幻的身子已经告诉了我她不是人。
在鬼城出现的,又怎么会是人呢?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我问她:“你是这棵樱花树的树灵吗?”
她摇头,说:“这棵不是樱花树,是靠吸食阴气而生的花葬树,而我也不是树灵,只不过是花葬树下埋着的一副骸骨而已,此树因我而生,因我而存。”
我点了点头,花葬树的传说我听过。
传说花葬树的前身是一棵樱花树,不过后来树下埋葬了一位叫花葬的公主,所以才长成为了花葬树。据说花葬树的背后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可惜没有流传下来。
她问我:“你是活人吗?”
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说:“这里是花葬之地,鬼城阴魂是无法靠近这里的,可活人却又不能随便进出鬼城,所以千百年来这里只有我独自一人,而你能够走进这里,除了是迷途的路人以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我说:“难道你就不会出去走走吗?独自待了千百年,不孤独吗?”
我在为她心痛,惋惜,即使是鬼也会感到孤独,所以才会有陪葬这个说法。
忽然间一个激灵,她该不会是想我留下来陪葬吧?
她说:“有一个词语叫做等待,有一份期盼叫做守候,我在等一个人,我怕我走开的那一秒他回来了,所以一直在等待。”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会这样做,但每个人都有她的人生观,我没资格妄自评价对错。
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样离开鬼城,活下来才是最重要。
我问她:“我若要离开鬼城,该怎样走?”
她说:“一直往北走就是鬼城的出口,但一路上凶险重重,你有可能会死,若留在这里我可保你一时平安。”
我说:“我选择离开,请告诉我北面在何方。”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半空中夹下一片飞舞的花瓣,“这块花瓣可以指引你离开鬼城,路过白骨之地的时候请帮我告诉白骨,跟他说,花葬一直在等白骨回来,千百年从未动摇。”
我接过花瓣,“咕……”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弄得我非常尴尬,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说实话我真的肚子饿了。
在鬼城没有时间观念,我不知道我多久没吃东西,但怎么算也应该过了宵夜时间了吧?我可是连晚饭都没吃。
她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出手在花葬树上摘下一个好像火龙果那样的果实,递给我说:“花葬树集天地灵气每三百年结一个果,果成之日每三百年再长一寸,这个是九百年的果,吃了不仅治腹中**,还能滋润身体和灵魂,提升道法,增长精神,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灵果,若红鬼吃了,可一跃成为厉鬼;若小妖吃了,能一跃成为大妖;现在便宜你了!”
“这么厉害!”我接过花葬果,剥开皮,但见里面肉质金黄,有沁人心扉的芳香散发出来,稍微一闻,也感觉到精神一振,比喝十罐红牛还要好,咽下一口口水,大口大口地吃掉这个拳头大的果实。
果肉入胃,但觉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流淌,寒意驱除,甚是舒服,手脚上被刮伤的伤痕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愈合,我现在只感觉到精力充沛,全身舒爽,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
吃完果肉后,中间的那颗核被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起了小心思,回家找个地方种下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当时我只觉得花葬果厉害,没有太过在意,吃的时候囫囵吞枣,却不知道这个果是仅次于王母蟠桃的圣物,后来也因此后悔不已,可惜机会难再。
吃过花葬果后我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我隐约间听到花葬轻盈的叹息:“其实这树本来是樱花树,可因为花葬埋在这里所以成了花葬树,这树是我,也不是我,漫天的花瓣只不过是它替我流下的泪水,因为鬼是不能流泪的。
蓦然回首,灿烂的樱花树下一个身穿绮罗的女孩盈盈而立,漫天樱花飘洒,满地桃红,千百年来她的泪又流了多少?每一块花瓣又记载了她多少的思念?
我很想问她一句,值得么?
我不懂情,所以我没资格评论是否值得。
今天我读懂了一个词语,那个词叫等待,平时对于我们来说等待是一件孤独苦闷的事,会让人不耐烦,可花葬一等就等了千百年,从未离弃,或许等待所爱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等待的过程充满期盼,既酸且甜。
至少在这一点上花葬比我幸福,因为我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个被我等待的人,而她已经有一个人被她等了千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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