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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许诺还是那种腼腆地莞尔一笑:“郑先生,胃疼的话还是先吃几片药吧。给!”说完伸出手把药递给他。

郑子昊心里什么在翻涌着,好像阴霾了许久的屋子突然阳光明媚般,这么几年了,快乐或者痛苦,习惯了一个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他看着许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绪百转千回,沉默了几秒,低头接过她手里的药,赫然发现她雪白的手掌上一片血污,格外刺眼,很自然的抓住她的手:“这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郑先生,您还是吃了药早点休息吧。”说着挣脱他的力量,不自觉把手往身后躲去。

郑子昊没来由地发怒了,眼睛锐利地盯着她的眼睛,嘴也抿成一直线,低沉的声音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许诺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低着头,紧张着咬住唇,怯懦着:“怕药店关门,跑太快,摔了。”

郑子昊觉得一股异样涌过:温暖、震惊、感动、恼怒……五味陈杂,听见自己如冰封的心脏,正在冲破层层禁锢,重新复苏般,快乐的跳动着,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蓦地捧起了她的脸,疯狂地吻上了那两瓣鲜艳的红唇……

许诺被他突然的举动始料不及,顿时手足无措,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忘了挣扎,脑中一片空白地感受着他的疯狂与掠夺。郑子昊在吻自己吗?他会什么会吻自己?

感觉到他的吻往她脖子间移动,突然才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的怀抱,大口喘着气,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落荒而逃。

以冷静著称的郑子昊也意外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看着许诺花容失色地逃离,一时不知该拉住她还是让她逃离。是该跟她道歉吗?说自己是一时冲动,那自己不就成了占人便宜的小人!说自己是因为感动,那还是占人便宜!承认自己喜欢她吗?不,这种话,他开不了口!算了,自己也先冷静一下吧!

这件事之后,许诺特意躲着郑子昊,每次她听见郑子昊出门后再出去,回来的时候也会先在下面等着,看看有没有他的身影,没有的话就像开了弓的箭般,一口气跑回家。有时想想自己也是可笑,你怕他干什么,他是正人君子,又是本市风云人物,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但是想到这个,为什么自己感觉心里好失望。许诺啊许诺,你是喜欢人家吗?应该不会啊,虽然郑子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是你也清楚,他是夜空中那遥不可求的那颗耀眼的星,冰冷又炫目,你可以仰视,但是不要想着能够拥有。那天,他只是对你歉疚而已才会吻了你。你还是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那个吻不代表什么,真的,不代表什么。

郑晚琳店里最近也有点忙,傍晚时分打了个电话给许诺:“小诺,我好几天没看见你,都想死你了……嗯,你来我店里玩吧……嗯,那你早点来啊,拜!”

许诺这个城市没有朋友,跟同事间也是点头之交,所以很开心能够和郑晚琳、关至清做成朋友,刚开始也是担心她这种大小姐会不会看不起自己这种小职员,交往后发现,其实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他们身边并没有太多真心朋友。而许诺的真诚、无所求,也是她跟郑晚琳、关至清能够做成好朋友的原因。

许诺走进店就看见郑晚琳正忙着,看见她来了,跟她打了招呼:“小诺,怎么这么晚啊?你手里拿着两盆洋葱怎么还会开花啊?”

许诺笑了:“这不是洋葱,这是风信子。以后花全开起来的话可好看了,要不要送你一盆?”

“哦,那谢谢啊!不过你怎么会买这么像洋葱的花啊?”

“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摆摊的老爷爷一把年纪了,面前还有两盆花没有卖光,想着举手之劳就自己买下来吧,也好让他早点回家。”

“哎,你呀,就是太善良。来,你先坐,我去帮你弄点果汁,晚上喝咖啡的话,我怕你会睡不着。”郑晚琳一边说着,一边去榨果汁:“对了,小诺,最近看见我哥了吗?”

“啊?嗯,没看见啊。”许诺紧张地说着。

“上次听他说他有事要去欧洲出差,我跟他说去的话,叫他给我买礼物。我寻思这几天要回来了,但是打他电话他一直忙的很,也不知道回来没。”拿着果汁坐在了许诺对面。

许诺听见说起郑子昊,脸微微红着,掩饰地转过头看着窗外,不远处的路灯下,一对情侣相拥着在接吻,看着她又是一阵脸红。

郑晚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了:“你看,多浪漫啊。小诺,你一个人在这城市孤零零的,你也该找一个男朋友了。”

许诺脸更红了,低头喝着饮料,犹豫了半天弱弱地问:“一个人吻另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代表这个人是喜欢她的呢?”

“应该是吧,有些小说里不是说,有些男主会跟一个不爱的人,可以那个什么什么,就是不会吻别人。所以应该是喜欢一个人才会吻她吧。这种事,我也没经验。不过幸好关关不在,要不然又要听他滔滔不绝的得瑟了。”

“谁说我不在,在说我坏话吧!”随着声音的飘来,关至清在许诺身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哎,你说,背后可以说人坏话吗?我难得这么一说居然就被逮着正招。罪过啊罪过。”

三个人又是嘻嘻哈哈了聊了好久,最后一看时间居然十点了,关至清自告奋勇送许诺回家,郑晚琳因为要忙着店里打烊,就让他们先走了。

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上,许诺开口道:“关关,刚才果汁喝得太多了,你在这里停车吧,我一个人慢慢散步回去就好。”

“行,就这里下车,不过我陪你散会步。”说完不顾反对的许诺跟着下了车。

两个人一路你一言我一语地走着,快到她住的那栋楼时,许诺正好问到:“你平时对于那些不喜欢的女孩,怎么拒绝才能做得比较绅士,又不伤人家心呢?”

关至清故弄玄虚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许诺说:“这个啊,可是我的秘密,我跟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然后看着许诺期待的眼神,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慢吞吞地说:“这个秘密就是,就是……我是Gay。”

许诺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耍她,笑着用拳头捶了他一下:“没句正经的,不理你了。”

关至清则开心的大声笑了起来……

在他们身后的黑色玛莎拉蒂中,郑子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生气,而把手指握的咯咯响着,指关节也泛着白。他看见了什么,关至清居然吻了许诺,柔和的路灯光线下,就像一副美丽的图画般,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其实挺相称……而她还那么开心……自己是傻瓜吗,这几天一直为着那天的吻回味着,甚至刚从欧洲回来就赶回家,就是傻瓜一样想看看她。她跟他之前的女朋友不同,他喜欢她的简单,他希望她能真正属于他一个人。但是,你看看她,她在做着什么,她喜欢的人是关至清吧……愤怒地打了个方向,驶离了这里。

因为快新年了,许诺白天公司忙着工作,晚上开始买年货,想着要回家了,就心情雀跃。这几天也在慢慢的开始期待能够跟郑子昊不期而遇。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害怕看见他,却又希望能看见他。

这天外面下了大雨,冬天的雨更加让人觉得阴冷,许诺也缩在温暖的沙发上,无聊着看着杂志。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晚上一般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来找她,想到这兴奋地一跃而起,慌慌张张穿了双拖鞋就跑去开门。

郑子昊看着门后面那张期待的脸,心里挣扎着,这是一张这几天一直让自己念念不忘的脸,那么近,就在面前,他甚至还记得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同时,他又想起那天看见的一幕。

郑子昊客气地说着:“许小姐,上次还没感谢你的帮助,小小礼物,希望喜欢。”伸出手把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在她面前。

许诺刚看见是郑子昊时,愉悦地笑着,但听他这么寥寥几句,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低头看着那个所谓的小小礼物,江诗丹顿的英文她还是认识的,这个牌子的手表的价位她也是知道的,他是什么意思?感谢她那天的帮助?还是后悔那天的吻,所以补偿她……感觉心痛了一下,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你误解他的意思了。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伸手去接。

郑子昊后面的女孩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亲爱的,快点啊。”

许诺透过郑子昊看见了他身后的女孩,身高很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五,妆容精致,这么冷的天穿的很性感,能看见那深深的事业线……许诺惊讶的看着那个女孩,不相信的那么盯着,突然明白似得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快要不争气的哭了,忍住,忍住!不要哭好吗!

收回视线,眼神怀疑地盯着郑子昊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痕,眼睛里的水雾也快让她看不清面前这个男人,强忍着快哭出来的冲动:“非常感谢郑先生您的礼物。”迅速拿过袋子,不顾礼貌地“砰”的关上了门,任眼泪肆意流淌,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郑子昊看着许诺那蓄满眼泪的双眸,心痛得无法呼吸,恨自己的幼稚,你这笨蛋,你叫丽莎过来,不就是想像个胜利者般看她难过吗?现在你如愿了,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不舍,那么的憎恨自己。想要去敲那扇门,却没有勇气。

失神地回到家里,丽莎自觉的去洗澡了,郑子昊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许诺那强忍泪水的双眼不时浮现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烦躁着抽着烟,不停地在房间踱着步,她现在在干什么呢?还在哭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时,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他想立马跑出去,去拉住许诺,跟她说他只是故意带丽莎回来的,他强迫自己镇定一点,告诉自己:郑子昊,你成熟一点,你冷静一点。

转过身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心情更加烦躁,许诺这是准备去哪?她会去找关至清吗?这么想着,嫉妒使他越来越不冷静,犹豫地走到窗台边看着下面。

许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只觉得要离开那个房子,离他越远越好。他们现在在干吗?他在吻她吗?吻她不也很正常!他洗澡了吗?……天呐,自己在想什么。甩甩头,拿了把伞,只想出去透透气。

小小的伞,根本就抵挡不住瓢泼的大雨,肆虐的风毫不怜惜地把雨往她身上刮去,而她也像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在小区走着,她完全没有目的性,只是想这么不停地走下去。

走到喷泉那里,停住了脚步,看着喷泉的水还在那欢快的喷洒着,为什么连喷泉你都可以那么快乐。最后坐在了水池旁的台阶上,她也不管台阶上的水把她的衣服全浸湿了。

她心里苦笑着,许诺,你这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你有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职员,你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你凭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地喜欢人家。他是谁?他也是你可以肖想的男人吗?人家对你好,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你不会可笑的认为人家也喜欢你吧。你有点出息好吗?你那天照顾了人家,所以人家也知道感恩啊,还送你礼物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非要把自己当成笑话,你怪谁?他带女人回来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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