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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章·下

孩子们的哭声还没停,靠近他们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看样子这次不只是四五个人那么简单了。

段月飞和孙歆瞪大了双眼就这么等着来的人一点点从枝叶纵横的树木后走出来,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再去逃了,身心俱疲的两人只能选择等在原地,等着命运的审判。

“徐叔!”孙歆眼尖,先看到了来人,兴奋地大叫了起来,眼角还有没擦掉的泪珠。原来靠近的众人中为首的就是孙家的总管,从小看着孙歆长大的仆人老徐。

老徐连忙来到两个孩子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少爷!段少爷!你们有没有什么事啊?”说着指挥着带来的孙家侍卫将两个人保护起来。

“没事!徐叔。”两个孩子回答道。还没说完,后面“徐叔”两个字已经是走音了,历经了生死的孩子,看到亲近的人,心里的防线再也绷不住了,此刻又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看到徐叔了嘛,马上就带两位少爷回家了。”老徐一手揽住一个孩子,安慰道。随后又派出一个手下,让他去报告同样在附近巡查的孙家大少爷。

“是!”那个手下马上转身想来的方向跑出去。作为长期生活在森林边上的人们来说,在这充满了美丽与死亡气息的森林中确认方向是一件保证自己身命安全最基本的一件事了。而之前的那几个出手袭击段月飞和孙歆的人明显是第一次来这里,对森林的了解不足,才会迷失在这里。

“徐叔叔,孙琦哥哥也来了吗?”段月飞从来就是一个乐天派,万物不盈于心,感觉自己安全了,就从刚刚的生死考验中回过来。

“是啊段少爷,老爷和段家主发现你们出走了,都急坏了!派出了不知道多少人来森林里找你们呢。”老徐点了点头,对两个孩子说道。然后放开两个眼睛红红的孩子,四周都是孙家的侍卫也不怕两个孩子有什么危险,或者希望会出点什么危险吧..

盏茶功夫,一个身着华美短打小衫的修长少年走来。明明这种用来练功的小衫是非常容易坏的,还用这种昂贵的布料来做,紫色孙家的财力可见一斑了。

这少年看到正坐在地上的孙歆和段月飞时,眉头竟然为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随即抚平。老徐好监理来人之后躬身做了个揖,眼神里的询问之色恐怕只有这个走过来的少年才能看的懂。

这修长少年孙琦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快步走向孙歆,掐着他的脸蛋说道:“长本事了啊!还会离家出走了啊!”

孙歆因为脸被哥哥掐着,口齿不清的反驳道:“偶里经党大惹!(我已经长大啦)”

孙琦轻哼了一声,放下弟弟,对着段月飞说道:“你也是!段叔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段叔都急疯了!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在家紧闭反思!”段,孙两家世交百年,所以这孙琦自幼与段家往来,自然也与段月飞关系熟络,此时数落起他来,段月飞也是不敢还口,低头小声说了一句“是”。

这时老徐出来打圆场:“大少爷您就别生气了,两位小少爷也知道错了。他们想必也饿了,先吃点老奴从家里带出来的干粮吧。”

一听到有吃的两个孩子也不管一旁背着手“老气横秋”的哥哥了,分别拿起东西来,大口咬着。说是干粮,其实还不如说是糕点,孙家家主生气归生气,对这个小儿子还是喜欢非常,亲自挑选了几样孙歆最喜欢吃的糕点,命人带着,就怕孩子饿着。

大快朵颐之后,孩子们只觉得一阵疲惫袭来,想想他们这么长时间更本就没有像样的休息过,疲惫时自然的。但十二岁的孩子本就精力充沛,按理说也不应该那么快就睡着,孩子们却不觉得有他,香甜的睡了起来。

森林中终日与黑暗为伴,在其中的人常常那个不觉得时间流失,点亮森林的是那些植物的茎叶和动物的毛发,但有经验的人是从来不会食用这些植物的,因为所有食用过这些植物的人全都爆体而亡,死相惨烈。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段月飞只觉得自己的睡意还没有退去,但他不想再睡了,因为他感到了武器尖锐的锋芒!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孙家的护卫不再像之前一样保护着他们,而是每个人都拔出剑来,将或是剑刃或是剑锋指着段月飞和孙歆两个孩子。接着一段话随着冰冷的风灌进了段月飞的耳朵里。

“少爷,都这么长时间了,决定好了吗?”这时老徐的声音。和之前相比,这个声音没有往日的慈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情的冰冷。

无话,氛围陷入了沉寂之中。半晌孙琦开口说:

“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我下不去手。”

“少爷!你们毕竟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您的母亲过世的很早。那个贱人生下孙歆之后就开始跟您作对,还在老爷那吹枕边风!这次孙歆跑了出来,老爷表面上非常生气,但是还是给他带来他最爱吃的东西。往后一旦让他做上家主之位,少爷您可就危险了。”

“不行!我不相信孙歆这孩子能这么做!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

“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就不会那么做,这样除掉他的好机会以后难以再出现了!少爷不能够妇人之人啊!”

孙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对一个刚刚开始接触世间阴暗的新手来说,还十分令人纠结。而正当他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老徐竟然发现了在一边半睁着眼睛、等待着孙琦哥哥的最后决定的段月飞。

“段少爷怎么醒了啊?我们本来是不想伤害段少爷的,既然您听见了我们的计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杀了他!”

孙琦心上一颤,觉得从这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他脑袋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迷药的时间怎么这么快!

段月飞却是没时间在想些其他的事,听到老徐的必杀令的时候他并不慌乱,按照他之前相好的应对之策,先用出全力推走还在沉睡的孙歆。一个翻滚躲开了最近的一名侍卫的剑,大声喊道:

“孙歆!快给我醒醒!”

孙歆被推的翻了几个身,被几块石子硌的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干什么啊?”

“你哥要杀你!”

这句话像是冰块一样,立马将孙歆从睡梦中拉回现实,在经历了之前的杀人事件之后,他现在对杀啊,死啊什么的反应特别大。他看到了自家正提剑奔向自己的侍卫,心里一凉。看来是之前发生在那四个人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那是自己的哥哥啊!是自己最喜欢最崇敬的哥哥啊!他怎么会下手杀自己呢!孙歆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住手!”老徐见孙歆也醒了便让侍卫停下来,“慈祥的”对孙歆道:“小少爷,大少爷要杀你啊,看来是逃不掉了,还是别反抗了。”

孙歆觉得自己现在有好多话一时间涌上了嘴边,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中的泪反射着不可置信像箭一样射向了孙琦,自己的哥哥。

孙琦现在也完全蒙了!他的嘴就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了一样,一直在重复着“不是,不是,不是..”想要解释也解释不出来。

老徐一笑,“既然您下不去手,就让老奴来结果了他吧,嘿嘿嘿。”

只见老徐一剑横斩向正在失神的孙歆,但是本来必中这一剑的孙歆却突然后退!老徐的动作一顿,想了想,也没有再追击过去。

原来是一直站在孙歆后面的段月飞拉了孙歆一下,才让自己的好朋友免于这几乎是必杀的一击。

被拉走的孙歆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段月飞站在孙歆前面,直面老徐的剑锋,头也不回的说道:“哈~你难道忘了在家的时候听到那些从森林里出来的大叔们讲的故事吗?为了生存相互争斗,即使是父子也有可能出手除掉,只不过今天那种故事是真的发生在你我的头上罢了。”

老徐“赞赏”的看了一眼段月飞,开口说道:“不愧是段家的大公子啊,见识的确不同。没错!要是我们的大少爷早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至于到这个有可能得罪段家的局面!”

孙歆抹干自己脸上的泪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小的身影说道:“是我连累你了,唉~你的运气真不好,遇到了我。”

“别像个女人一样啊!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再说,今天要我来保护你了,叫声哥哥来听听。”

“想得美!我又没让你保护,还真的猛士呢。”

众人就这么看着这两个孩子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言笑。孙琦面色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些奇怪,而老徐却已经生气了!

“是吗?想做猛士,先接我这一剑再谈保护他吧!”说完老徐就一剑砍来。

段月飞躲也不躲,双眼一闭,任由那柄剑割开自己的喉咙。就在这时,一阵金光闪耀,时间仿佛静止了,不!不是静止,这感觉就像慢放50倍一样!众人只见老徐的剑一点一点探进了段月飞的喉咙,喷出的血都似乎可以看到他的轨迹一样。这一切看在众人的眼中却偏偏每个人的行动都慢了下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奇怪感觉啊,思维能想到,但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

段月飞喷出来的血液一反之前的缓慢,一瞬之间便在段月飞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光障,混合着森林中的金色和血液的红色。一股钟磬之音忽然出现,像是从天边而来,也像是来自每个人的心里。震得除段月飞之外的每个人各喷出一口鲜血,才能平复内心的波澜。

光障就像是在迎合声音一样,在众人吐血的时候光芒大涨,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好像过去了一瞬,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当光芒消散的时候,老徐已经飞出去十几米了,倒在那里生死不知,那柄他握着的剑却不知到哪去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伤。

同样不知去向的还有本应该死于剑下的段月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虽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们的主角去哪里了呢?段月飞但是只觉得一阵眩晕。迷迷糊糊中他只觉得被温暖博大的气息包裹着。耳边好像有许多人在吟诵着什么,这些吟唱声平复了段月飞之前的激动、害怕的情绪。让他镇静、安心。

他好像看到了一颗圆润的泛着金色的珠子。他流出的血正一点一点向那颗珠子涌进去,但段月飞并没有那种失去血液应有的虚弱感觉,反而觉得十分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段月飞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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