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都城有两座柴府,一座是柴承志的府邸,一座是柴少志的府邸,由于两府分别在皇宫的东西两侧,固时人习惯称柴承志的府邸为东柴府,柴少志的府邸为西柴府。由于当今皇上崇尚节俭,不喜奢华,所以在下旨给他两个儿子建府之时,还特意嘱咐监制官,两府要建的简谱典雅实用为主,经费也给的很是苛刻,以至于堂堂大周帝国的两位皇子,居所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院子,毫无帝王家的富贵气,由于两府监制出于同一人之手,地址又是选在皇宫两侧,所以他干脆建成一样的格局,八个小院落拱卫中间的大院落,中间六间典雅大气的屋宇为皇子的居所,八个一样的,每个都是以四间优雅的小屋组成的小院,可为妻妾居所,也可为临时待客之用,再加上后边一排给下人居住的平房,整体占地面积不大,用来做为一家居所却也完全够用,也符合皇上的要求,由于两府形制完全相同也避免了两位皇子相互攀争,当年建好之后,皇上亲自视察,看后大喜,重奖监制官,只是随后两位皇子都曾以修缮房屋为由秘密请工匠建制密阁,皇上怕是也有所耳闻,只是这种事情也算不得大事,再说抖出来毕竟有损皇家威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完。
此时的东柴府正殿,首座上做着一脸怒气的柴承志,下首做着一个微胖的男子,身上穿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衫,花白的胡须垂于胸前,脸色红润,鼻梁高挺,一双不大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人,有神却不锋芒毕露,也没有被他的情绪所染,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看上去他的年龄应在五十岁左右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已隐去了少年人的轻狂,却没有衰老者的昏庸,时间帮他掩盖了锋芒,沉淀了智慧,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使他懂得,张扬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只有低调才是王道。
东柴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着刘韵涛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柴承志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刘叔,我们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准备妥当,后天就是用的日子了,哪知道就在今天会出事,这下可好,没了,这个节骨眼上没了,这不要了人命嘛,这让我可去哪儿找?”
“此番事情必定不是偶然,殿下,你说早上,巨盗剑飞花和二殿下在一起?”见到柴承志急成这个样子,他要是再不发话是不成的,刘韵涛稍加思索,徐徐问道。
“对,一定是这个女贼偷的,除了她,谁还敢到我的府上偷东西,再说她与我二弟走得很是亲密,难保他们是什么关系,扳倒了我,老二好进位啊,这如意算盘打的倒好,哼,我偏不让他们如了意,刘叔在家中稍候,我这就去我二弟那里,我到要问问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就不怕我告到父皇那里!”
刘韵涛半年前无意间从皇上的口中听出他今年要过寿的由头,便与柴承志商量要进献什么样的礼物,皇上不喜奢华,便不能选择太过华贵的礼物,太寒酸的礼物当然更是万万不能进献的,这可苦了两人,费尽了心机,足足考虑了一个月,终于是想到用小块的翡翠雕成翠绿姜的模样,这样形态各异的十几块翠绿姜摆在翡翠盘中,摆成姜山,翡翠绿色永不凋零,寓意江山万世长青。
刘韵涛想出如此绝妙的想法,柴承志大喜,立即选派工匠秘密赶制,选料一定要翠意浓厚的上好货色,做工一定要精细,做出来的单个造型一定要优美,自然,最终摆出来的造型一定要稳固,要不然岂不是意味着江山不稳?要是呈上去皇上一看就自行歪倒了,岂不坏了大事,再就是整体上还要透出一股霸气来。就这些要求,别看这些要求看上去简单,做起来可着实困难呐,可苦了这些能工巧匠们了,几个月硬逼着挖空心思的符合这些条件,也不知返工了多少次,方才被大殿下勉强认可,要不是大寿时间已近,容不得再去返工重做,恐怕柴承志还不会点头。
可是就是这件精美的寓意深刻的即将派上大用的宝贝,今天早上突然的失踪了!家人这才慌了手脚,急急忙忙跑去将正与四位远道而来重量级的叔叔喝酒的柴承志喊回来主持大局。柴承志一回来也只是慌乱的四下翻看一遍而已,他也没有什么样的好法子,报案吧?父皇大寿临近,皇子家中被盗这样的事情,京都府尹必会上奏,惹得父皇不快,即使最终找回来也便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不报案吧?那又能怎么找出来,无奈之下,柴承志只得火速把刘韵涛请了过来,哪知刘韵涛不慌不忙竟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由更是着急,听刘韵涛一分析,便觉得家中所失之物必是剑飞花所盗无疑,当即也不多想就要去柴少志家兴师问罪。
刘韵涛心道,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不过他这样不是我最喜欢的吗,这柴家之人要是都像他二弟那般,我刘家还有什么机会?想到这,刘韵涛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柴承志说道:“殿下到了西柴府准备如何开口啊?是要下令拿人啊,还是搜屋啊?且不说二殿下要是不给你人,不给你搜,反而一纸状子告到皇帝那你怎么办,就说他给你人,给你搜,你又能怎么样?你觉得她剑飞花会把东西放在西柴府?到时候你东西找不回来又没有丝毫证据,不单单要乖乖的放人,怕还要当众赔礼道歉,殿下可是准备好要去丢这个人了?要是准备好了,那事不宜迟殿下还是速去速回的好,老臣在此相侯。”
“呃,这,那刘叔你说此事当如何处理?”柴承志被刘韵涛几句话说来噎得不轻,只得讪讪的求计与他。
刘韵涛转头看向小院,略作思索开口说道:“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此事必与二殿下有关,别人没这个必要,他的嫌疑最大,而殿下家中出事时,二殿下也恰好在不久前不请自去赴宴,这本身是件很可疑的事,要是没有特殊的目的,一般人是不会做出这种厚脸皮的事情的,何况是二殿下?再结合二殿下早上是和剑飞花在一起的,那事实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柴少志不请自去赴宴,制造不在场证据,由剑飞花下手取走殿下进献皇上的寿礼。”
“定然是这样,刘叔,这些我都知道了,关键是现在我该怎么办?你说不让我去找我二弟要回来,那难不成咱就吃了哑巴亏就这么算了?”
“我刚才的解释倒也能说的通,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二殿下他犯得着画蛇添足去制造这种蹩脚的不在场证据吗?这本身便容易惹人猜疑啊,除非这不是他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而是非去不可......”刘韵涛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越来越亮,他似乎全明白了,再想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刘叔,你在想什么呢,你可道说话呀,给我拿个主意。”柴承志听着刘韵涛的喃喃自语,不明所以。
“刚才我有重新想了一下,咱刚才的考虑可能并不正确,你想想,以二殿下的精明,他会以偷取咱们的进献寿礼来作为打击殿下的手段吗?我反正不信,那事情便不是这样简单了,我们要反过来考虑,他去大三元找你是必须做的,那派剑飞花窃取寿礼也许只是为了引开殿下,他引开殿下要做什么?”
柴承志明白了,“刘叔,你是说,他偷我的寿礼只是为了引开我,好与我四位叔叔单独商谈?”
“那殿下以为他们会谈些什么?”
“哼,还不是要四位叔叔支持他,争取立他为太子,没用的,在他去之前,我已经照刘叔的话,把利害说与四位叔叔听了,他们也已经是答应了我,全力支持我成为太子。以他们的为人应该不会改口的吧。再说了,我的优势很明显,他们要是反悔也是要考虑考虑清楚,一旦做了错误的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柴承志听刘韵涛这样分析反而放了心,他觉得在四位叔叔的争取这方面,柴少志不会有胜算,甚至他有时会觉得不管看那一点他自己都有成为太子的资格,自己常常就在做太子才会去做的事,觉得自己已经是实际上的太子,只是还缺少个名分罢了。
刘韵涛可不这样认为,他第一次面带严肃的说道:“殿下还是小心的为妙,我可不认为二殿下是好对付的,他要是没有底牌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的,万事都有偶然啊,还是小心为上,哦,对了,寿礼的事情殿下不必过于担忧,在上个月殿下刚刚定下来要做的模本来时,臣也请工匠仿制了一套,虽然用料做工都不尽如人意,但是仓促之下,用来应急也还勉强可以,毕竟咱这次献礼主要是献个心意......”
刘韵涛还没说完,柴承志已经高兴的起身在屋内来回转圈,口中说道:“还是刘叔想的周全,还是刘叔想的周全啊,哈哈,这次多亏了刘叔了,那还请刘叔派人把那一份送过来吧,哦,不了,还是暂时留在刘叔的府上,你的府上安全一些,嗯,等到后天祝寿之时再给我不迟,嗯,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