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胡炫光!”
三个字一出,整个大厅里的人都霍地站起,抽出武器在手,望向和尚也显露出恐惧、惊怖和警惕。
白南山脸色大变,起立喝道:“胡炫光?”
胡炫光是谁?
角斗场“威震四海,四十大王”中,“烈火大王”胡炫光!
纸房道长恭敬地笑道:“正是我们火王。”
难怪和尚停不住脚往前倾弄出闹剧,纸房道长也不责怪;难怪空气中一直存在着焦辣的异味;难怪烧死金华却不损其衣物,也不使外人察觉。原来他是烈火大王!
五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倒下去。化合庄都不保了,紫带帮就更没希望了。
“见鬼的火王!”练武场二当家的一拳捶在自己的桌子上,咔嚓,桌子立刻爆裂开,渐而粉碎。
邵临安抚着玉兔,仍旧道:“不急,白兄,火王交给你了;外面的毒王交给涵名道长;老夫与练武场兄弟、紫带帮五魔、二牛帮七将以及外面的七杀,共战角斗场的纸房道长、小喽罗。我就不信这么多高手,还降伏不了小小的角斗场!”
胡炫光笑了笑,突然一扬手,一道巨型火团便迎着白南山噬去。白南山沉着脸,出剑,火光顿灭,而剑也烧成一堆热铁。
正在人们为火王的出现而震恐时,一道黑影忽的出现在火王身边,像是与老朋友一样把手搭在了火王肩上,笑嘻嘻地说道:“火王太热了,我帮火王消消火,大家继续。”
这人是凭空出现一般,把大伙儿吓了一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呢!
时至今日,还不曾有谁敢把手搭到火王肩上——因为未触及火王的肩膀,便成了一坨黑黝黝的灰。
火王也是一惊,转过头来看了拍自己的人一眼,才哈哈一笑,也回敬了那人一拍:“老朋友,你不是在毕城么?怎么也来太武山了?水雾尊者。”
听到“水雾尊者”四字,练武场二当家的大喜:“场主,您也来了!”
这“水雾尊者”正是练武场大当家的!
“咱俩老是在毕城打交道,今个却在太武山会了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专程赶来的,为的就是把你杀了,角斗场坐镇毕城的人就没了。我就能主宰毕城了!哈哈哈哈!”
胡炫光眼睛里快喷出火来,顿时大厅里的人感觉到像是进了蒸笼一样,奇热无比。
这时听见一阵掌声。
邵临安在鼓掌,怀里抱着的兔子也顺从地跳了下来,趴在地上休息。
“烈火大王对阵水雾尊者,百毒大王对阵涵名道长、七杀,白兄、练武场二兄弟和老夫扫除纸房道长等小喽罗,如此甚好!”
我是小喽罗?纸房道长双拳紧握,青筋毕露,却不看邵临安,而是狠狠地瞪了练武场二当家的一眼:“练武场的杂碎,我要烧死你!”
练武场二当家的毫不客气,反笑道:“挨了一拳还不长点记性。”脚趾用力点地,旋身掠出,双手化掌,交上了纸房道长。
水雾尊者猛觉搭在火王肩上的手心一炙,不但不缩手,将体内的柔水之力源源地向火王的三昧真火中心涌去。
前面说过,任何人的体内都有或强或弱的三昧真火,但非童阳真元之人,或体质特别特殊之人,根本不能修持运用,而且即使修习,难度也会超出任何武艺的修习,前期之特殊,后期之难,使得修习这种功力的人少之又少。角斗场有一个大王从童阳之年开始修炼,到武侠后,已是难有敌手。这个大王自然就是“烈火大王”胡炫光!
而此时胡炫光也遇上劲敌一般,火眉紧蹙,双目微睁,头顶上冒出的烟都找不到出路了,手打排山印,脚踏昆仑步,体内的三昧真火、阳火、阴火,全扑向了水雾尊者的手。
旁人皆知,两大武侠强者此时开始拼上了内功真力,但谁也不好出手——不是他们心存武林义道,而是只要有第三者介入,两大武侠强者的水火全都会扑向第三者。外人自诩再厉害,也不会以为自己能扛下火王或是水雾尊者其中一者的强大劲力,更别说是两者一起形成的吞天劲力了。
邵临安重新抱起玉兔,对白南山道:“白兄,可否出手了?”
白南山脸色波澜不惊,轻轻地对五魔、二牛帮的高手道:“那群鬼道士,就交给你们了。我原本以为角斗场来的只是一撮毛,角斗场却送来三头狮子。”
“三头狮子?”邵临安奇怪地问。
“很奇怪吗?”白南山沉声道,“火王、毒王、刀王。”
邵临安变色道:“刀王也来了?”
白南山接着说:“火王正面进攻,毒王背后插刀,刀王内部起哄。”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有一位,是刀王?”邵临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
“是!”白南山说了一个字,却顿时出了七十二剑!凌厉的剑风把大厅的铁墙划出了七十二条缝!
白南山的七十二剑都攻向了邵临安,但是邵临安只出了一刀,剑光顿灭!
白南山又坐在了卑座上,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邵临安仍安详地坐在座位上,衣诀飘飞,连衣襟都没乱,兔子依旧被抱在怀里。
邵临安居然是抱着兔子出刀的。
一刀封死了七十二剑,之中要害,白南山的剑气顿时灭了。
邵临安沉默着没有说话,白南山却笑着说了三个字:“你果然是。”
邵临安苦笑着点头,然后道:“你刚才使出的‘酒翁九九’剑法,可以在说一个字间刺出九九八十一剑,要不是我一刀砍中了剑法的要害,估计你一剑也不会少。”
“可惜刀王一刀,让我少出了九剑。不过也好,至少肯定了我的判断是没错的。快刀大王,邵临安!”
(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想必能够想起肖卫龙对康天秋说过的话:“而你,埋伏在路上,欲把我、梁大侠和我姐姐他们一网打尽,没错吧?而我们护镖要到达的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你们角斗场的重要位置!”
肖卫龙护镖去雅城邵临安邵大慈善家处,邵大慈善家正是角斗场重要位置。这都是肖卫龙无意识说出来的话,却一语正中!)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掌击穿了墙壁,僵直地伸了进来,手背惨白如纸,指甲尖尖,略带血迹。
“哐嘡”!墙被撞出了一个人形大洞,一个尖牙利齿,双目呆滞,脸色惨白的僵尸蹦了进来。
僵尸几乎不用抬步就到了火王前面,大嘴张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散发出来,四周打斗的道士立刻捂着嘴巴躲瘟疫似的跑开了。
这时火王还是没有动。大厅的各处先是燃起熊熊烈火,后来又被水渍淋湿、变软,“箜佟”!墙壁全部塌下去,灰尘四溅,蒙出漫天灰雾,最后整个大厅都轰然垮塌了。
没有建筑物能够经得起火烧一遍,再水浇一边还依然屹立不倒的。
墙塌之时,准备噬咬火王的僵尸瞬间化为灰烬。
墙塌时刻,刀王也动了。
兔子扑了出去!两颗门牙又宽又长,像看见了胡萝卜似的扑向白南山。
刀王的刀也紧随着兔子。
白南山手里突然多了三把剑!
一剑刺向玉兔,一剑封死了刀王的刀路,一剑逼退了刀王!
白南山手里突然又只有一把剑了——他刚才是一把剑当成三把用。
邵临安叹了一声:“白兄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话音未落,塌下来的墙灰已到了他的头顶。
就在这时,两人不见了。再次出现时,墙已经完全塌下了。
墙起火时纸房道长与练武场二当家的却突然停手。他们如山一般地屹立在原地,两个眼睛盯着对方一动也不动。
——他们知道墙必然塌下,他们在等。等对方躲避墙灰的一刹那!而那一刹那,便是全力出手搏杀敌人的好机会。
所以俱停手,等对方动。
但是对方不动,所以他俩就一直这么耗着。
直到墙重重地塌下,砸到脑袋上,也不眨眼睛。
灰雾弥漫。
雾影中走来两个人。一个浑身阳气,耀眼璀璨;一个背负断刀,满头银发。
阳刀小光、九色银龙。
他们向一个人跪下去,恭敬地喊:“参见师父/师祖!”
他们是向邵临安跪下的,因为邵临安就是刀王。
外面树林还有一个坛,香烟缭绕,一个道长在做法——涵名道长。适才攻向火王被烧成灰的僵尸,便是他召唤出来的。涵名道长朗声笑道:“天下最蠢的人非‘烈火大王’莫属了。偌大个树林,居然不放火烧掉,让化合庄组队躲在这里施暗器。真是蠢到极点。”
“嗖”、“嗖”两道人影立在废墟之中,正是墙垮的元凶,水雾尊者和烈火大王。
烈火大王此时浑身湿透,他感觉自己身体像水一般,要融化了;而水雾尊者被烧得焦头烂额,眉间白毛也焦黑如炭。
烈火大王胡炫光怒道:“涵名道长,鬼王居然没有杀你!”
涵名道长“哦”了一声:“原来死亡之约的元凶是鬼王啊?怪不得有恃无恐啊!”
这时七杀从院子掠了过来,他们满脸乌紫之色,显然中毒不轻。
跟在后面的是华枯骨,他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瘟疫至,鬼神哭;瘟疫去,万物死——”
百毒大王、烈火大王、快刀大王都到了!三王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