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昨天亲眼看着一个个村民惨死,此时异常的害怕。女人,本来就天生胆小。但是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现在她们除了默默的为村民守夜,什么怨怼都不能有。
这个世界上,并不会因为死了谁或人数多少就会改变。一天十二个时辰,天黑天亮,一点都没有改变。
只不过不同的是,过去的清晨,大宝都是在悦耳动听的鸟鸣中醒来,而现在,他听到的是乌鸦那讨厌难听的“啊啊啊”。
“死鸟,当心小爷一弹弓打死你,叫……”大宝睁开双眼跳下床来,看到亮光已经从洞口的藤条中透了进来。外面的地上,盘腿坐着蓝梦西等人。
“前辈,早!”四人看到大宝起来,齐声道早。
大宝用鼻子哼哼,算是答应。其实这不是大宝不礼貌,只是对她们参与杀戮村民,大宝对她们没什么好印象,至少短时间内,别想大宝对她们有好脸色。
“请到袋子里来!”大宝走过去,拿出了须弥袋子,念词望空一抛,眼望四女。
“你才要到袋子里去!”曲动心在心里嘟囔着,看着蓝梦西等毫不反抗的飞进了袋子里,她也只好跟上。
大宝收好袋子,跃下洞去。前方不远处,老牛正在山路边低头啃草。
啃草中的老牛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就在大宝接近他二尺外时,它将身子一摆,横在路上完全堵住了大宝要走过去的路,好像不让大宝去帮忙村民似的。
“老牛,你这是要干嘛?快让道我要去帮他们。”大宝不知道牛是否听懂人言,但是还是像求人一样跟它说话。哎呀!突然大宝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须弥袋子:“帝皇虎,我差点忘了它,才一天多,应该不会饿死吧!”
“这帝皇虎晚上再问问蓝梦西,先不要放出来,不然被村民看到可不好。”想想之后,大宝又将袋子收了起来,看着老牛还是没让开。大宝没法,只好从它身上跳跃而过,回过头冲老牛伸一下头:“有空再找你算账,哼!”
老牛甩了甩头,居然在原地直楞楞的看着大宝。
大宝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他一时没察觉出什么,指了指老牛,转身直朝村子里走去。
“大宝兄弟,你来了!”刚到村北口,迎面就遇上一个青年,这人叫罗青,三十四五的年龄,常年在外,应该也才回来不久。
罗青声音很慢,感觉是一种压制心情说的话,脸上也跟大多数人一样,失去了笑容。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大宝似的。
“罗青大哥,你回来了!”大宝也笑不出来,心情很沉重,加快脚步向罗青走了过去。
罗青“唉”的一声长叹,等着大宝走近,他走在大宝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是回来了,可是这一次,我宁愿自己不要回来,不回来,我就不知道这样的事。”
“罗青大哥,逃避并不能改变事情的发生,我们大家还是节哀顺变,好好的生活下去吧!你们都回来了么?”大宝可是知道罗青与王朔等人,都是经常走乡窜巷做一些贩卖沙锅的生意。在这里管他们这行的叫“挑锅郎”,赚钱不多,强过种庄稼。
罗青点点头:“嗯!在张村不小心碰坏了人家的沙锅,晚回来两天,要不然现在,我们也是个死人。”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巧。罗青现在回想起来,都万分感谢碰坏了人家的沙锅,被扣了两天,否则他们回到龙角南村的日子,正好是初五,而这一天对龙角南村来说,正是大凶之日。
大宝无言,刚好两人来到众人聚集的大宝家旧地。人群里果然多了六个青壮年,正是罗青,王朔那一帮挑锅郎。
白发苍苍,威严无比的陈太玄坐在人群中最前面的第一排,人们今天都没有开始做事,好像有什么其他的大事要做一样。他们在等人,而很明显这个人就是大宝。
“大宝,你过来!”果然还没走近,坐在椅子上的陈太玄发话了。
大宝这几天不受村民待见,此时一听陈太玄这慈祥的声音,他都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小跑过去:“好的,老族主,大宝来了。”
陈太玄示意下,陈宝树搬来了一把小椅子,刚好适合大宝这样的少年坐在上面。椅子就摆在陈太玄的身旁一尺外左手边,陈太玄伸出一只苍老枯瘦的左手指向椅子:“大宝,坐下!”
在龙角南村,陈太玄的话就是圣旨,大宝实力滔天,几千个陈太玄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大宝的内心,还是不会去反抗陈太玄,因为这完全没必要,因为人家是请你坐,而不是打骂你。
“多谢老族主赐坐。”大宝乖乖坐下,他一时不敢张望,却没发现,人群里的罗青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陈太玄眼见大宝落坐,这才干咳几声,村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将近两百人混在一起,居然在这个时候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这足以想像陈太玄的威信有多高。
其实过去陈延安刚接族主时,有几次村里村民发生大冲突陈延安自己镇不住,都要得陈太玄出面。只要陈太玄一出现,再横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我们龙角南村,很早以前就生活在这里,从我小的时候,经历过瘟疫,十年间,千户人家最后只剩下一百户不到。好在瘟疫过后,我们得以平安生活,眼看快要百年,我们人数到达千余,一百八十多户,可是就在前天……”
陈太玄声音哽咽,老泪满脸,喘了几口气才接着。
“十二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从上午开始直到未时,半天之内。纵虎,施法,杀我村民八百余,牲畜家禽无数。好在大宝回来,大宝用它的力量,将我们这些余下的这些人的命,从魔鬼的手里夺了回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给大宝好声言谢!?”这最后一句话陈太玄明显将声音提高了很多,他苍老的声音沙哑而有力。
“要!”村民们异口同声,而且声音很高。
陈太玄慢慢的转头看了左右的人一眼,突然一声沉喝:“跪下!”
大宝浑身一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左右和身后的那群人,除了陈太玄父子孙三人,全都跪伏在地。
“谢谢大宝救命之恩!”不管老人小孩,都在呼喊着。
大宝慌忙绕过椅子去扶,并要大家起来,不过没有一个起来。
大宝这下可慌了,只得向陈太玄求助:“老族主,快叫大家起来吧!大宝受不起这个礼,太大了,会折寿的。”
陈太玄并没有叫村民起身,而是看了看大宝,咳了一声才道:“我有一件事,关乎全村人生存下去的事,只有你能做到,你可愿意帮忙?你若答应,大家就会起来。不然他们就一直这样跪着。”
大宝一听心里顿生警惕,因为这里面,有着威胁的成分。不过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只要他自己不同意,这里没有谁能真正威胁自己的生死。
想着大宝将心一横,点头道:“好吧!老族主,我答应,你让大家起来吧!”
陈太玄将身子仰了仰,感觉舒服了才吐出三个字:“起来!”
他的话就是圣旨,就是规则法则。
村民们纷纷站起身来,恭敬的立于原地。
“本来这是一个秘密,我自己的秘密。可是现在为了龙角南村,为了活下去,我只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人太老了,说几句话都要喘好久,休息休息。
“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二十多岁。有一天我到龙嘴山上去玩,谁知道我到山上之后不久,就来了天狼吞日。大中午的天一下就黑了,吓得我趴上山石上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过去了一个时辰,突然从天上掉下一道金光,往我头上砸了下来。”
陈太玄又停下来,喘息一会。
“我怕那金光砸到自己的脑袋,急忙双手向上一托,却是一物落到手里,还有些发烫,但是我没扔掉。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面四寸厚的铜镜,二尺见方。一面光滑如镜,一面粗糙的雕龙刻凤。虽然怀疑是铜镜,但是我没敢随便乱照自己。于是我就在石头上找东西照,找来找去也只有黑蚂蚁。没办法只好拿它照照黑蚂蚁,照着照着我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陈太玄又停下,这回他不但喘得更久点,还且还喝了些水。
“我发现了铜镜照射下,那些死去的蚂蚁竟然活了过来。而且不只是有尸体和残缺不全的身体完整的活了过来,凭空还多了出很多蚂蚁。蚂蚁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山石上都是,那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快要被蚂蚁吃掉了,忙乱之下就将手里的铜镜丢了出去。不幸的是,铜镜被我甩上半空掉进了龙鼻孔里去了。”
“啊呀!可惜,这么说那铜镜好像能起死回生。”大宝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打岔,于是他如愿的看到了无数不满的眼神。
陈太玄也趁机休息了一会,并没有责备大宝,而是继续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