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宾馆,我要把白蛇背到白老头房间的床上。
黑狐狸闻着气味早在门口等着,“这是?”黑狐狸疑惑的问道。
“我先把她背进屋,待会和你解释。”白老头在前面用钥匙打开房门,有用手一会打开结界。我背着白蛇,先进去找到白色珠帘的大床,把白蛇放在床上。
本来天气就炎热,再加上把白蛇背到宾馆,已经给我累得不行了。我坐在床边,呼哧呼哧不停喘粗气,白色的亚麻衬衫早已经湿透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脱下衬衫随手拧一把,哗啦啦全汗水滴了一地。
歇了一会,白老头床头有一瓶农夫山泉,我打开瓶盖,拿起瓶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样子,白蛇的时日不多了。
不行,还得多留她一日直到明天审判之后。我心里正想着。
这时,白蛇有气无力的和我说“您赶紧去看看狐狸姐姐吧,我想自己躺一会。”
我顿了一下。
转过头对白老头说“白老头!能不能现在立刻再去一趟地府,再延长白蛇一天寿命。”
白老头正在离我不远处歇着,看来跑到这也累得不行了。“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
“哎,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一会我和你同去。现在咱俩先去救小玉”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药瓶,立刻和白老头去隔壁我的房间找小玉。
黑狐狸正坐在床边守着小玉,小玉脸色由白变的有些紫,嘴唇有些干裂,看来毒素正一点点逼近小玉的神经。
事不宜迟,马上得救小玉。可小玉虽然是狐狸,但毕竟是女性,男女授受不亲,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走到窗前,打开药瓶,一股莫名有些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我拿药瓶抵在小玉肚脐眼处。
“啊!~~”小玉发出刺耳的尖叫,我能感到小玉的肚子地方有东西在动,慢慢向上移动,每一下都陪着小玉撕心裂肺的嚎叫,可移动太快就会前功尽弃,甚至置小玉于死地。没想到会这么样,看着小玉狰狞的表情泪水和汗水已经湿透了床单和枕巾。我脑袋也在不停流汗,手心的汗成滴滴在小玉衣服上。
老白头也在旁边着急,而小玉的爷爷已经背过头不敢看下去。
当推到脖子的时候小玉已经喊不出来了,我的手都不停哆嗦。这痛苦可比不打麻药做胃镜还难受。
“奥~额~奥~”小玉把嘴巴张到了最大,已经看见了蛇头,我在她嘴边一晃,大拇指大,一寸长的黄绿色小蛇哧溜窜了出来。
打蛇打七寸,当这条小蛇腾起的一霎那,我用尽全力,一拳把这条小蛇打飞。小蛇抽搐了两下,死了。
白老头赶紧拿出葫芦,把小蛇的魂魄也收进葫芦。
让小蛇和它主人先在异空间叙叙旧吧。
这香气也同时把小玉身体的毒解了,不知道炼制这蛇蛊需要牺牲多少同类。
小蛇已经出来了,蛇毒也已经解了,老狐狸跑到床边,“小玉!小玉!”
“您不用担心,小玉只是晕死过去了没有大碍。您让酒店准备些补身子的,等小玉行了,给小玉好好补补。蛇精已经被收了,放心吧。你就在这陪着小玉,我们还有事。”我说完,老狐狸还没来得及和我们说什么。我就给白老头使了个颜色。又回到白蛇的房间。
白蛇在床上躺着,看到我们“那个小狐狸好了么?”
“恩恩,好了,多亏你了”我说。白蛇微微一笑。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如果你们那些蛇精都像你似的,就没有这么多事了”白老头说道。
“其实我姐姐她们也很可怜,我也理解她们。别人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我们也有亲情爱情,却几乎在几天被人类付之一炬”
“什么?”我叹道。
原来陈家堡村曾经还有一个称呼,叫做“蛇村”。
也许是自抗日蛇精帮助陈家堡人抵御外敌开始,也许更早。陈家堡人开始信仰,祭拜蛇,并与它们和睦相处。每逢年节,家家户户都会贴着蛇样的图腾,在院子里平地上供奉鸡蛋,肉类等供品,让蛇来吃。而陈家堡的蛇也从不祸害人畜,平时的日子这些蛇都靠捕食老鼠,狩猎维生。到了后来新中国初期更甚,人们生活又进了一步,开始建庙宇。别的不供,单供蛇仙。蛇在大道上爬,人车让路。蛇突然盘在人身上被视为吉祥的象征。
这期间,有很多奇事传说。村子里曾经有一天大河,水最深的地方能有十多米深,河水清澈见底,有些蛇竟被训练的可以捕鱼。传说一次一个小孩在夏季暴雨天,从河岸捡河蟹,被河水冲走,却被水中的一条大蟒驮救。还有一个老头上山砍柴,遇见一头饿急的狼,危急时刻被一个蒙面的女子所救。后来老头挨家打听要感谢恩人,都没有这个人,这个女子脑门有块疤,老头曾经也是砍柴时救过一条被鹰啄伤的小蛇,而伤口就在脑门处。等等等等,关于蛇与陈家堡人的传说曾经有很多,并且白蛇说大多都是真实的。
可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年,境况一下翻天覆地的改变。人们变的陌生,外头人喜欢古玩,就去盗墓,把山挖的到处是坑,蛇洞也有不少被挖通,让很多蛇无家可归;喜欢文玩,就把树一棵棵放倒,只采心做珠子,又让不少蛇无家可归;只要外面人喜欢什么,就让什么几乎绝迹,因为经济要稀缺的东西才贵重么。
人们需要追求更幸福的生活,蛇都明白。就如砍柴,抓螃蟹一样。部分人也开始变得有些自私自利,离开了故土。即便山变得光秃,河变成了臭水沟,蛇也一样守卫着这片土地。
可最后厄运终究也降落在了这些蛇的身上,炮制药酒需要大量蛇做药引,还有人开始贪上蛇肉。一开始也有人反对制止抓蛇,可你不做外人也有做的,最后陈家堡蛇的数量锐减,那些曾近感恩的蛇都感到人心不古。而这五条蛇精的亲人,都被抓走了,有的做了药引,有的直接被开膛破肚穿起来吃了。
在那时,她们便躲进树洞开始修仙,希望能放开尘世。当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她们的家被再次摧毁,白蛇被倒下的树砸成重伤。她们实在忍无可忍,才开始报复人类。
哎,人类应该反思,在利与信之间有一杆秤,过了度,恶果最终便会砸向人类自己。
听完白蛇的话,我也有些同情。
“你先好好歇着吧,我和白老头有些事没做完,待会再来找你”
白老头和我一起从房间走出来,我点上了一根烟,“是时候让我见见崔判官了。”
我为什么走上了这条道路,盘旋于人性与万物之间?
在地府待了四天,长了很多见识,回来已是傍晚。白蛇的寿命被延长了两天,我和白老头,狐狸爷孙以及白蛇一起吃了晚饭,白蛇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知道在葫芦里的蛇精怎么样。
地府的见闻我不能说是好坏,我身体有些不适便早早的休息。
而白老头又开了个房间,陷入了沉思。
明天就是审判日,我第一次决定着这么多人的去留,
确实,判官要严刑酷法维护地狱的尊严,这是我所不认同的。明天也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