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个钟学长,你跟他熟不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回到宾馆,王思雨不顾爸妈怀疑的目光,拉着姐姐就回了她们的房间,关上门,这才看着王思婷,认真问道。
感受到了妹妹的这份认真,王思婷想了想,如实说道:“这位钟学长,我之前跟他不熟,只见过一次面,当时黄清雅买了个手机送给他,还专门到男生寝室楼下去等他,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我以为他们两个在交往,可是后来问清雅,她又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有时候提起他,会抱怨他从来不给自己打电话,有点像是单相思的感觉吧。”
“你看,他今天帮了我们,却又不居功,后面也没提这事儿,哎呀,他没提,我也忘了,怎么好让他帮我们付钱呢,他应该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呢,我明天去把钱还给他吧。”
王思婷说到这里,心中有点着急,她记得黄清雅说过,钟千麒家里没什么钱,连手机都买不起的,这次一下子帮他们掏了两千块钱,他自己的生活还过得下去吗?她急急忙忙地掏钱包出来,数了数,发现自己包里只有几百块钱,连忙拉住王思雨的手,道:“思雨,借我点钱嘛,我明天得去把钱还给他。”
王思雨笑笑,道:“我的钱跟你的钱有差么?”把钱包递给她。说起来,她们姐妹两个,虽然是双胞胎姐妹,长得却并不太像,至少辨识度还是挺高的,性情差异也比较大。王思婷更开朗,王思雨更内敛。至于说到理财,王思婷经常大大咧咧的连自己手里有多少钱都记不清,不像妹妹那样会精打细算,所以从小到大经常要借妹妹的零花钱应急,也已经习惯了。
王思雨看着姐姐从自己包里数了一千多块钱出来,忽然道:“姐,你把那包茶叶拿来,我看看。”王思婷从口袋里把茶叶拿出来,正打算递给她,忽然手一紧,问道:“怎么,思雨,你要拿这个当抵押么?这可不行,这是钟学长送给清雅的。”王思雨不由得好笑,从她手里把茶叶给夺过来,道:“别一口一个钟学长的了,叫他名字不行么?我也不是要抵押,就是看看。”
她拆开外面那层简易包装,打开纸袋,那股清香味立刻又扑面而来,甚至让她有种世界如此美好的感觉。她深吸了两口气,立刻又将茶叶封好,这才对王思婷道:“姐,我觉得,这位钟学长,恐怕不是一般人呢。”
王思婷又将茶叶夺过来,也深吸一口香气,道:“是啊,肯定不是一般人,我就没见过谁家的茶叶能这么好闻,这么好喝的,清雅请咱们去她家喝过的特供大红袍,也没见得这么好喝。”王思雅点点头,“姐,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茶叶,是他在自己房间里摘下来的,甚至都没有加工过,你信不信?”
“啊?茶叶还要加工的吗?”王思婷一脸的迷茫。
王思雨看着自己的姐姐,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个马大哈,茶有好多种加工方法,炒,烘,晒,蒸,平时我们喝的茶一般都是炒茶。她相信,以姐姐的脑子来看,她知道了这个没用的知识,肯定会挤走其他有用的知识。
“嗯,要加工的,而且据说工序还挺麻烦的,我在书上看到过。可是,钟学长,他的这些茶,就是直接在自己屋里的一颗盆栽上摘下来的,就能这么好喝,你说,他如果拿这种茶卖钱,得值多少钱?我可听说好茶叶一两能卖好几万呢。你这一小包说不定就是十万块钱……”
王思婷忽然“啊”的一声大叫,打断了妹妹的长篇大论,她把口袋里茶叶拿出来,双手捧着,举在眼前,颤抖着声音问道:“啥,你说,这一小包,就是十万块钱?”她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家里每年光收房租也是个小康家庭了,只是确实没太接触过奢侈的东西,一听说手里这一小包还没瓜子儿重的东西,就是十万块钱,立刻就有些懵了。
“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了个十万块钱啊?”王思雨一阵郁闷,可是也不好跟姐姐计较,没好气地道:“是啊,十万块钱,你是不是恨不得干掉自己然后黑了这包茶叶了?”
“没有没有,哪能呢!”听出了妹妹话里的不爽,王思婷连忙又将茶叶小心翼翼地包了一层,放在桌子上,这才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啊?”“因为我看书啊……”王思雨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道。
她觉得,还是不要让单纯的姐姐知道太多事情比较好。
下午,她去后院找钟千麒的时候,后者正在从树上采茶,见她过来,就朝她笑笑,自顾自地将整株茶树的叶子都采干净了,装进纸包里。她说到于婶儿来了,钟千麒很自然地笑笑,道:“她还真是心急啊。”一边说,一边就从后院出来,到前厅去了。
王思雨见他没有关门,就过去帮他关上。关门前,朝里面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房间。
这个房间,似乎每一寸地方,都是活的。
房间不算小,也不算大,大概有四十多平的样子,墙角摆了一张大床,床边似乎是长满了植物,郁郁葱葱的,充满了活力。床头是一个大大的书架,却没几本书,旁边不远是一大块儿童坐垫,应该是钟千麒的妹妹平时玩耍的地方。这个垫子是三维的,上面似乎是有山有树,还有各种动物。
坐垫很长,几乎是从床边一直延伸到了房间的另一边,也不知道钟千麒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垫子。在垫子周围摆了一圈儿盆栽,层层叠叠地将垫子围了起来,可能是当成一条界限,让小孩子不至于爬到地上来。
房间的正门口墙上,斜斜地挂着一枝竹箫。王思雨学过一段时间乐器,至少能很明显确定,这是一枝箫,而不是竖笛。这枝箫看起来是新砍下来的竹子做的,翠盈盈的。
单身男人的房间,不是应该臭烘烘乱七八糟的吗?王思雨感觉自己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好像有些不够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