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千麒住在厦门HC区海沧镇后井村,从鼓浪屿坐轮渡再转车过去也要半个小时,幸好他自己开了车,停在轮渡那里,否则一辆车还真带不走这一家四口人。
客气地请王三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三位女士坐在后排,钟千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钟晴递给了王思婷,道:“思婷,我妹妹就麻烦你抱一会儿了。”王思婷连忙接过了,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儿的脑袋,笑道:“钟晴小妹妹,姐姐抱着你好不好啊?”钟晴咬着手指头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王思婷见她这般聪明,更感兴趣,一路上咿咿呀呀地和她说话,尤其是得知她才九个多月大,就能对自己的大多数话语有了反应,愈发觉得不可思议。王思雨也是一般模样,一路上就在两个女孩子逗弄小孩的欢声笑语中很快就过去了。
从轮渡开车过来,沿着建港路歪歪斜斜地开了半小时车,才到了目的地。王思婷下了车,发现眼前这地方居然是一家卫生院,不由得好奇,问道:“钟学长,你来这里实习啊?”钟千麒点点头,“是啊,感觉这里环境不错,所以好不容易才申请过来的。”打了个哈哈,就请他们进屋去坐。
说这里环境不错,也是见仁见智。厦门毗邻海边,环境确实不算差,只是这个卫生院的环境,就实在是值得商榷了。
这个卫生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门还是老旧的铁门,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匾,上面写着“后井村卫生院”六个大字。钟千麒的车没有开进去,只是停在了大门口,推开门步行进去,大家才发现这大门只有一扇能开,另一扇大概是太久没有动过,已经锈死了。
王三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摇头。进了大门,里面看起来也不宽敞,怪不得车不开进来。如果把车停在院子里,能走路的地方就少很多了。
这卫生院看起来房间倒是不少,正堂应该是用来做诊治用的,面积不小,只是装修看起来显得太过破败,墙上贴着发黄的白色瓷砖,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上面被雨水冲出一道道沟痕。钟千麒先让大家稍等一下,自己去红色的木门上撕掉一张纸条,这才笑笑,客气地请几人去了东厢的一个房间。
这间房看起来布置的还好,环境看起来有点像办公室。钟千麒笑笑,道:“抱歉,怠慢了,我这也是因陋就简,凑合着过吧。”王思婷看这里环境这么差,不由得遗憾道:“学长,我听清雅说,你成绩很好的啊,而且还说你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呢,怎么会来这里?”
钟千麒先把妹妹抱过来,让她坐在一辆竹制婴儿车里。这辆车看起来像是学步车,钟晴很喜欢,一坐进去就兴奋地啊啊叫了两声,在里面扶着扶手站了起来,双脚着地,走了两步。
钟千麒微笑着看着她,对王思婷道:“是,本来说是去那边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点事。”他说道这里,含混了一下,道:“然后我觉得这边风景更好些,每天能看看海,所以就来了这里。”他哈哈一笑,朝旁边指了指,道:“你看,这里的工作多清闲,平时也没什么人上门,我在这里简直就像当老板一样呢,嘿嘿。”
王三在旁边插口道:“小钟啊,我这样叫你没关系吧。”钟千麒连忙道:“当然,当然,叔叔有什么事儿?”王三看着他,感觉好像在看一个二流子:“不是叔叔说你,你才这么大,就想着躲清闲了?年轻人应该努力奋斗去搏一番事业的啊,你倒好,竟然就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来这种地方,你,你,哎……”最后那一声长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钟千麒知道他是好意,也没多说什么,连声应了,还说这只是自己暂时的工作,以后应该还会有其他机会的。一边说,一边还去烧水。王思婷连忙让他不要客气,见他不听,只好问道:“那,学长,我能做点什么?”
钟千麒想了想,道:“你帮我看着点我妹妹,我去后面那点东西过来。”说着站起身来,出了门,拐了个弯,绕到了正堂后面,消失不见了。
王思婷拦不住他,只好随他去了。只是还没等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敲门,王思婷连忙起身开了门,就见门外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脸色晒得黧黑,很有几分海边人的风范。
女人身高只有一米四五,比王思婷矮了半个头,先抬头看看她,没说话,又将头伸进去看看,疑惑道:“小钟医生不在吗?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王思婷见她是找钟千麒的,连忙道:“不是,我是他同学,今天来这里做客的。他去后边儿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那女人是个自来熟的,见她这么客气,就笑着走进屋,道:“也没啥子事儿,就是刚才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就过来想请他再给贴一张膏药,治风湿的。我姓于,你叫我于婶儿就行。”
走进屋里,她脸色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一家四口,心中琢磨着事情,嘴里面却没闲着,问道:“你们,这是一起来看小钟医生的吧?”
王思婷也不好跟她解释太多,把妹妹召唤过来,道:“你去后边请钟师兄过来,我来应付这位大婶儿。”王思雨比姐姐还不会应付这种场面,闻言连忙去了。
这位于婶儿说的也是一口闽南味的普通话,让人听起来半懂不懂的,王三和李秀丽虽然也打了个招呼,却着实是语言不通,没尴没尬的说了几句话,就住了口,场面一时间有些冷了。
幸好钟千麒拿着包东西及时从外面进来,笑着道:“于婶儿,您这来的可够快的,我才刚回来,您就过来把我堵在这了。”于婶儿笑着瞥他一眼,道:“我哪敢来堵你啊,小钟大夫,这不是说好了今天最后贴一次风湿膏药吗,我可等不及要除根儿了。”
钟千麒笑笑,随手将手里的纸包放在茶几上,对王思婷道:“学妹,这包茶,你待会儿烧上水之后帮我冲几杯,我给于婶儿贴好膏药就过来,杯子在那边茶几上。”犹豫了一下,才道:“嗯,也给于婶儿冲一杯,这茶对她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