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觉得自己要疯了。
弟弟白充居然打电话过来说张英杰绑架了钟千麒?
当姐姐是三岁小孩子吗?
“白充,我告诉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姐姐嫁到秦家。可是张英杰是姐姐的初恋,他回来了,你老姐打算嫁给他了,你就不要再来捣乱了行不行?”白星气冲冲地冲着电话吼道。
“我告诉你,白星!”电话里的白充的声音一点也不甘示弱,吼了回来。“我今天看到了那个姓张的,我告诉你,这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人。钟大哥这么好的人你不选,你非要选这个姓张的也就算了。我可看到他跟别人一起把钟大哥给绑上了车子,看起来钟大哥情况很不好,如果他死了,我都不会奇怪。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人家也没对你怎么着吧?现在你男朋友都要害死人家了,你就不能来看看?”
白星放下了电话,心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她当然相信张英杰,他去当了几年兵,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健壮又有男人味儿了。他会做坏事吗?白星笑笑,摇摇头,只是弟弟电话里的那种愤慨,听起来又不像是假的。
怎么办呢?
相信弟弟,还是相信他?
呵呵。
白星几乎用了不到半分钟做了这个决定。弟弟还小,可能很多事情都还不理解。但是她不能怀疑张英杰,毕竟,这是自己以后的依靠。
白充躲在一辆奥迪车里,借着雨幕,紧紧地跟着前面的路虎。
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电话也打给姐姐了,地方也告诉她了,如果姐姐能赶来,也许还能救他吧?
只是,跟着路虎车越跑越远,马上要到京珠高速了啊,如果姐姐要来,这会儿无论如何都应该已经到了。可是,真的不甘心啊,看着钟千麒摇摇晃晃的身影,白充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真的非常的难过。
这算是什么感觉?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我呸!
白充恨恨地啐了一口,“我只是单纯的讨厌那个姓张的而已。”
给自己找到一个这样的理由,白充猛然一脚油门,改装过的奥迪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一个加速,已经抢到了路虎前面,白充一脚急刹车,整个车子打横停了下来,正正挡在路虎车的前面。
白充抖抖索索地点着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好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觉得舒服了点,这才放松了下来,打开车门,走向路虎,伸出右手指着路虎的驾驶位,比划了一个手势:
下车!
黄清雅此时已经把司徒蔷薇拉上车,打开了车厢里的暖风,让她稍微定定神,问清楚了情况,立刻打了一个电话:“于叔叔,我是清雅。对不起有事儿要麻烦你,请你帮我查一辆黑色极光路虎,车牌是辽B32531,大概半个小时以前从中州大学附近离开,他们绑架了我一个朋友。”电话里的中年男人让她稍微等了一等,就回了个电话:“清雅,我刚问过了。这个车牌,你不要管了,我也管不了。”
黄清雅一愣,于泽林是中州市交管局副局长,这车牌又不是军牌车,又不是头号车,他怎么就管不了了呢?这于泽林的爱人的性命是黄国胜救的,两家关系一向很好,黄清雅也就不客气直接问道:“于叔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泽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能告诉你,这车,是京城里的关系。”
钟千麒坐在路虎车后座上,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把枪对着他的脑袋,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重重铐上了铐子,又被牛皮粗绳反绑在身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他很累,精神累,肉体也累,好像是所有的力量都流失了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也不像原先那样结实了,明明他已经到了炼骨境的巅峰,浑身即使不是钢浇铁铸的,也不应该被小小的绳子给磨疼啊。
可是他现在真的特别疼。
浑身都好像被针扎的一样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血不停的在流,开始是一滴滴的,慢慢的,越流越快,像不要钱一样向外涌,滴滴答答的。他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了,可是无论是开车的张英杰,还是身边这那个拿着枪的人,似乎都对此视而不见。
他想挣扎,却一丝力气都没有,他想睁开眼,最后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只是,这个世界依然是模糊不清。他终于打算认命了,闭上眼睛,停留在自己眼前的最后一个身影,是谁?
一道霹雳划过天际,天地之间站着一个人。
张英杰看着眼前的白充,他还记得自己昨天见到白充的场景,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有点犹豫。
他犹豫,但是他后面的人可不犹豫,不仅不犹豫,见到他犹豫,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张英杰浑身仿佛被雷击了一样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右脚一发力,狠狠地踩上油门。白充哪里能想到居然会这样,连忙向旁边一闪,只是在雨中,拖泥带水的,又如何能躲得过一辆车?幸好张英杰的车开得不算快,路虎车擦过他之后,径直将他的奥迪车顶开,扬长而去。
白星再次接到弟弟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很不高兴的。如果弟弟是有什么事情要她这个当姐姐的帮忙,自然没二话。可是,他总是想往自己爱的人身上泼脏水,这就不能忍了。
接起来电话,白星先道:“我说白充,你还有完没完了?”白充在电话那头听到姐姐这样一句呵斥,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冷了。只是,虽然跟她没多少感情,但总归是血浓于水,他冷冷地道:“白星,我只说一遍。张英杰绑架走了钟千麒,刚才还开车撞了我。”
他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死党帮忙来开车。同时,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母亲。韩青萍在电话里安慰了他一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在一个钟千麒不知道的时间,一个他还不曾接触过的权力场,一次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
白星这会儿真的有些害怕。
她试着打电话给钟千麒,没人接听。又打给张英杰,还是没人接。她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这会儿两个人都忙着呢。他们在忙什么呢?还能通过谁找到他们呢?白星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两个人,自己也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两人的圈子。。但是,她这会儿更担心的,还是张英杰。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绑架钟千麒?白充说的是真的吗?
想到张英杰说的他回来的目的,白星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张英杰挂断了白星一次电话,马上把手机电池拆卸了下来,一个小技巧,这样的话别人再打过来就会显示手机不在服务区了。他看了一眼后座的钟千麒,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个死人了,一点生气都没有。只是断断续续地偶尔还会喘口气,证明他仍然还活着。
这会儿已经离开中州两个小时了,距离京城,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一路行驶着,也颠簸着,钟千麒的脑袋随着车子的行驶一晃一晃的。他似乎是已经失去意识了,但是迷迷糊糊中,又好像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的身体,又冷又热,似乎是要膨胀开一样。这时候他是真正的心无杂念,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连心都没有了。否则,为什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呢?
没有心也很好吧,至少不会感觉到心痛。
虽然,也不会再感觉到心动。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千麒忽然感觉到车子猛然一声急刹,这声音像是一股能量钻进了钟千麒的耳朵里,刺激的他耳膜生疼。他迷迷糊糊地摇摇头,想要把这疼痛的感觉赶出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摇头。好像是摇动了,又好像没有。他就这样迷失在一片真实与虚幻之间。
张英杰却不能这样迷失。
他踩下刹车,冷冷地看着外面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满脸的不快:“怎么了?”他沉声问道。女警也满脸寒霜地朝他行了个礼,朝车厢里看了一眼,冷声道:“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持枪证,公务外出单,逮捕证。”张英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皮小本,递给女警,女警接过,看了一眼,道:“好,二级士官张英杰同志,请你身后的人出示证件。”那人也掏出证件,证件的封皮是蓝色的,上面是一个闪亮的国徽,下面是几个大字:特殊勤务!
女警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证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车里面那人耐不住性子,对她道:“不认识证件就打电话给你们总局局长。”女警微微一犹豫,对他们道:“好,请稍等一会儿。”